第38章 礼物
餐桌上是非常丰盛的大餐，刚从烤箱里拿出来的烤鸡腿，精确控制时间一起出锅的牛排和配菜，油脂诱人的香气和蔬菜丰富的色彩都刺激着人的胃口，两杯蛋酒分别放在副手触手可及的地方，盘子两边放着刀叉，整体偏西式的晚餐当然要准备合用的餐具。
一些小菜和汤是非常典型的日式，用米饭配牛排也算是日本特色了，倒不是苏格兰不想做日式的大餐，只是琴酒冰箱里的材料太适合做西餐了，毕竟西餐做起来相对简洁，比如牛排只要食材够好，三分熟也很好吃。
苏格兰在桌边坐下的时候还有点不真实感，琴酒不仅仅是打下手了，牛排可是他煎的，从熟练的手法看平时肯定没少做，甚至还很贴心的问他要几成熟。
“圣诞快乐。”琴酒拿起酒杯向苏格兰示意，率先给出了节日祝福，他很久没过圣诞节了，给他一种过久，甚至已经忘记怎么过节的感觉，但苏格兰的到来轻而易举的唤醒了那些熟悉的东西。
“圣诞快乐。”苏格兰觉得自己不应该吃惊，琴酒毕竟是个欧洲人，圣诞节大概是他成长中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苏格兰举起酒杯和琴酒碰杯，蛋酒算不上合适的开胃酒，但是属于节日传统，柔滑的口感像这个节日一样温暖。
他们一起拿起刀叉，牛排在出锅之后又依靠自热五分钟让汁水充分溶回肉里，这样一刀切下去也不会让过多的汁水溢出既浪费又影响口感，苏格兰尝了一口，虽然牛排只要掐好时间就能做的不错，但琴酒这个水平可是相当的专业了，并不完全算五成熟，但也远非三成熟，粉嫩的牛肉鲜嫩多汁，好材料配好手艺令人惊艳。
从这个角度看琴酒的嘴大概是非常挑剔的，这种介于中间的火候可很少见，很多欧洲人对于材质好的肉都是吃三成熟的，对于亚洲人来说大部分仍旧是鲜红的肉就有点偏生了，苏格兰不吝赞美，“你的手艺非常好啊，这算是专业水平了吧？”
“熟能生巧而已。”琴酒挺受用的，他并没有特意照顾苏格兰，这就是他平时的做法，他尝了尝苏格兰做的小菜和配菜，也是非常好吃的专业水准，“你太谦虚了。”
就这一手天妇罗就碾压了不少饭店，不论是厚薄刚好的挂浆，还是炸的金黄的火候，以及爽口解腻的蘸料，可见苏格兰以前也没少做，从他能做这么多繁复的东西来看——天妇罗可不是桌上唯一做起来复杂的东西，他的耐心只能用非常好来形容了。
接下来的进餐在安静中度过，虽然安静但并不尴尬，不论是琴酒还是苏格兰都不是爱在进餐中交谈都性格，不过，要说他们都全心全意的享受晚餐也不尽然，他们的心思都有相当一部分放在对方身上，观察对方的喜好和习惯。
吃完晚餐两人又回到沙发上，仍旧是下午的位置，手里的热巧克力换成了蛋酒，苏格兰颇为放松的靠在沙发背上，“我很多年没过过圣诞了。”
“我也是。”琴酒晃了晃手里的酒杯，他并不太喜欢蛋酒温和的口感，带着过多的过往记忆，这让他看着苏格兰的时候心情有些复杂。
无需多言，苏格兰很自然的理解了琴酒的意思，就像看起来那样，琴酒无牵无挂，“感觉还挺好的。”
“嗯。”琴酒举起杯子示意一下，喝了一口，挺好的吗，好像是不错，但他还是不喜欢蛋酒的口感，于是他放下杯子，把拆开放在桌上的巧克力掰下来一块，塞进嘴里。
苏格兰眼里透出笑意，温和的声音里藏着一点难以察觉的戏谑：“我选的70黑巧克力，希望不会太苦。”
“不会，挺好的。”琴酒慢吞吞的咀嚼着巧克力，苦涩的味道在嘴里蔓延开来，比起常见的甜的腻人的巧克力，这样的巧克力非常适合当零食。
“那就好。”苏格兰在选的时候是动了些脑筋的，琴酒不喜欢在咖啡里加东西，所以对于苦的东西应该接受度更高，在黑巧克力里70是偏甜的，即使琴酒不喜欢也不至于太讨厌。
琴酒的手指在腿上轻轻敲了几下，突然起身到屋里拿了样东西出来。
苏格兰有点愣的看着琴酒突然的行动，被拿出来的是一个黑色的盒子，扎着银色的缎带，一种熟悉的即视感袭来，他忽然有点说不出话来。
“记得随身带着。”琴酒脸上带着一种有点古怪的笑容，带点戏谑又有着真实的愉悦，他显然看出苏格兰不太自然的反应，“圣诞礼物。”
一言不发的接过礼物盒子，苏格兰拆开缎带，就连这个步骤都有种熟悉的即视感，盒子里面是一柄berettam92f，除此之外还有一盒子弹。
“你注意到了。”苏格兰的声音有些安静，他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样的礼物，他平时并不会随身携带武器，其实那是有风险的。
琴酒坐回沙发上，看着苏格兰近乎无措的样子有些想笑，他准备好这个好一段时间了，只是一直没想好要不要送给苏格兰，“本来该问问你惯用什么型号的，不过那就不是惊喜了。”
苏格兰沉默了一下，他惯用的型号是hkp7，但这能说吗，当然不能，从今往后他就惯用beretta好了，他的手指在冰凉的枪身上划过，黑色的金属铸就的硬直线条带着工业美，“谢谢，我很喜欢。”
他并没有像平常那样温和的微笑，声音也趋于平静，但琴酒反而觉得他的态度很诚恳，对他来说苏格兰也并不好懂，多数时候很难分辨出苏格兰真正的情绪，即使被激怒苏格兰也很少直白的表现出来，但不代表这个本质温和的人没有脾气，全都记在心里呢。
苏格兰确实挺惊喜的，但正是这种惊喜让他心情复杂，在这个亲朋好友团聚的日子，他跟一个危险的组织干部一起庆祝，如果说他们这样也算庆祝的话，并且用心的选择礼物给对方惊喜。
作为礼物的凶器吸走了他手心的热量，渐渐染上他的温度，给他属于这个礼物已经自己的了的实感。
在心里默默叹口气，他抬头对琴酒露出一个真心实意的笑容，那些过于嘲讽的事实可以等到节日过后再思考。
琴酒被这个笑容晃了一下，意外于苏格兰突如其来的坦然，并将之归咎于节日效应，压下了心里的阴郁嘲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