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亡庭骑士
天空神石每天都会变幻一种颜色。
有一位天启者曾说过，彩虹之桥可以通过天空的封锁，去到世界的尽头。
起源之地！
那里每天都会散发出耀眼的光芒，照耀大地，赋予万物源力，迸发新生。
这是天主教会第一章的内容。
莫拉还是人的时候，也是一名虔诚的天主教徒，他信以为真。
直到成为亡灵，重新活过来，他心中才开始质疑。
骷髅族是不需要休息的，因为他的身体不需要消耗能量，行动全靠灵魂之力，但他们的灵魂却需要恢复。
“骷髅也是万物的一员，却不需要源力，所以起源之地是假的？伟大的王才是真理！”他的灵魂来自于伟大的王，而不是起源之地。
“莫拉，你一个人在念叨什么呢！”即便身体腐烂，依旧留着大胡子的康坦是一位重装战士。
千年前他和莫拉是队友，千年后他们的关系要更为亲密。
“新的一天又开始了吗，过的真快啊！”莫拉微微一笑，解释道：“我只是在思索真理，你知道的，只有真正经历过死亡才能感悟真理！”
莫拉以前就喜欢独自一个人发呆，用他的话来说就是思考真理。但在康坦看来，那不过是杞人忧天。
如果死亡才能感受真理，那为什么亡灵会成为大陆公敌。
难不成是因为这个世界容不下那么多真理？
康坦只想笑，但又要顾忌莫拉的感受，他憋住又问道：“那你思考出了什么？伙计。”
“众所周知，亡灵不会思考，所以不存在真理。”
莫拉一脸认真：“但我们会思考，所以我们不是亡灵，而我们又确确实实死过，所以真理是真实存在的。”
“你都把我绕糊涂了，算了，我们该去干活了，可不能迟到。”
看了一眼，康坦发现莫拉并没有动，他急忙道：“我说句话你可能不爱听，但真理可能真的不存在，而我们需要存在，好不容易活过来，我可不想因为迟到，违反王的意志，那会死人的。”
王的意志很不好理解，因为涉及太广了，也许只是一个想法一句话，或者一个眼神。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但为了尽快形成秩序，恐惧是最好的驱动剂。
莫拉笑了：“所以你还不明白吗！”
“什么？”
“没什么！”
莫拉看了一眼天空神石，它散发的光芒照耀王宫投射出的影子，是远古亡庭的时间制。
自从艾丽娜荣登亡庭总管后，定下了一系列的规矩，不同于族规，这些规矩的代价跨度很大，严厉的异常严厉，普通的又很普通。
就像……王国的律法那样。
看着莫拉的背影，康坦急了：“嘿别这样伙计，我们是最好的朋友，你答应过我不会对我有所隐瞒。”
“虽然我的记忆很残破，但我记得我答应你的是在出任务的时候不会对你有所隐瞒，别想欺骗我。”
康坦尴尬一笑：“瞧我这记性，不过我也想知道到底什么是真理，你知道的，我曾经也是一名教会信徒。”
莫拉摇了摇头：“你还不明白吗康坦，教会没有真理，古才是真理！”
古？他们死了上千年。
所以莫拉说的是时间吗？
康坦不明所以的跟了上去，然后他们开始了今天的工作。
艾丽娜发行了一种独属于骷髅族的货币，可以用来兑换资源。
比如可以恢复灵魂，甚至是提升等级的神秘信仰。
对于亡灵来说，没有什么比这更有诱惑力了。
但以他们的收入水平，可能一百年才能买得起一份，好在远古亡庭有很多资源，各种各样的东西总有一些是亡灵需要的。
埋头工作了一会，康坦停了下来，他还是更想知道真理到底是什么，不弄清楚他很难静下心来。
“莫拉，假如过去是真理，那么未来岂不是谬误？教会不是说未来才是美好的吗！”
人们都向往美好的未来，可不是只有教会才这么说。
莫拉记得以前的康坦很胖，他从不在乎自己的未来，因为佣兵随时都可能会死，他只在乎他的家人。
“你是想念家人了对吧？”
“你知道的，他们现在或许连骨灰都不存在了，而且你真的还记得他们的样子吗！”
康坦浑身一颤，然后露出一个很不自然的笑，死了上千年，他还是没有变，明明知道这会暴露破绽，他还是改不了。
康坦露出一个苦笑：“所以我才想知道到底什么才是真理，是时间还是死亡？”
其实大多数骷髅和康坦一样，他们接受不了曾经的敌人变成了同族的亲人，也接受不了失去所有的重新开始。
因为他们拥有过去的记忆。
每个人的追求都不同，复活也许并没有那么美好。
莫拉是一个孤儿，他很早以前就思考过，生命的意义到底是什么，如果没有家人没有朋友，一个人孤零零的，还不如死了算了。
他的一生，都在追寻活着的意义。
不过现在，他好像找到了存在的意义：“时间不是真理，死亡也不是。真正的真理是既能创造也能毁灭的【古】，你还不明白吗【古康坦诺夫】，伟大的王才是真理。”
“他创造了我们，也将带领我们骷髅族摆脱束缚，成为真正的完美种族，不管是无脑的亡灵，还是只会争强好胜的普通生灵，他们都无法和我们比拟。”
“伟大的王会让这个世界焕发全新的色彩！”
“他是起源之地！是万物之神！是永恒！是终结！”
“如果你还在为失去家人，没有目标而懊悔，那么现在你已经有了数不尽的家人！”
话音刚落，从他们身后响起了骨头敲击的掌声。
啪啪啪啪～
“【古莫拉】曾经的王国第一骑士，出身微末的你，没想到竟然是看得最通透的一个。”
看见来人，他们齐齐行礼，露出满脸的不解和惊骇。
“艾丽娜总管，您怎么来了？”
艾丽娜没有回答他，而是反问道：“【古莫拉】你可愿成为亡庭骑士，为伟大的王，真理之主，奉上你的忠诚！”
莫拉震惊，当即便单膝跪地，一只手托举骑士之剑，立在胸前：“我【古莫拉】以手中之剑起誓，我愿成为亡庭骑士，为真理挥剑，斩灭一切前方之敌！”
“很好，从今天开始你就是亡庭骑士了，走吧，这里将不再适合你！”
“等等！”
还没弄清楚发生了什么的康坦，不解道：“莫拉成了亡庭骑士，那我呢？”
艾丽娜看向他，脸上露出不屑：“我不知道你们是怎么成为朋友的，但要想成为亡庭骑士，除了拥有至高无上的信仰外，至少还需要强大的实力，起码也要达到至尊。”
康坦哑口无言，他生前倒是距离至尊不远了，只是一直没有资源和契机。
倒是莫拉，他是曾经的王国第一骑士，实力达到了圣者，复活后虽然掉级了，但也是中阶至尊。
正常人很难相信差距如此之大的两个人会是朋友。
如果不是艾丽娜提出来，康坦会一直忽略他们之间的差距。
“康坦，我已经找了我存在的意义，身为挚友我相信你也一定能走出来，成为全新的自己！再见了！”
望着莫拉远去的背影，康坦陷入了沉思。
“全新的自己，骷髅族吗？”他看向自己那毫无血肉只剩白骨的右手，好像明白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