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打架
碎石和尘土自屋顶不停砸下，尘土飞扬。慕瑜撑起防护罩护住众人，钟云这才发现，屋顶那么高，那么黑。
他巡视一周，盯着墙上暗红色的阵纹，绞尽脑汁。
干！咳咳在就好了，作为当代阵法大师，他肯定能破了这个阵。
明明情况危机，季二他们却提不起紧张感。
果梓捏着瓜子，送进嘴里。磕嚓一声，壳肉分离，嘴皮一秃噜将壳吐地上“我猜最多半小时，我们就能出去。”
季二“我赌一小时！””
贺琪见状摇摇头“我看不然，这阵法是我平身所见最复杂的。”接着他看着果梓啧了一声“你越来越不注意形象了。”
果梓舌尖一抵，一颗果核弹他额头“差点死在这，咋滴，还要我给它把瓜子壳带走”
李若狗腿的跟呛“就是，就是。瞧你大善人的。”
贺琪“……”
我说的是这个吗？
不过他也知自己多管闲事了，只是怀念那个平日文文静静的果梓。
后面讨论的钟云都快信了“在瞎逼逼，回去一人一字任意书籍读后感。”
正好锻炼你们贫瘠的文学素养。
众妖齐一脸惊恐，刷刷后退两步，险些都要退出慕瑜的保护罩。
钟云满意的转过头。
刚转过身，身后又传来蚊呐般的嘀咕“我就说最多半小时吧，所长都想着阅读的事了。”
还有捧哏“没错，自信啊！”
钟云闻言一个趔趄。
他磨磨牙，都给我等着，出去最少3000字起！
季二与掉落的石块擦肩而过，惊骇地跳起，往慕瑜那边靠“艹，你们有没有觉得这防护罩变小了。”
果梓闻言一打量，惊恐“好像真的！”
“副所，你是不是撑不住了！”
慕瑜对着一张张殷切惊恐的面庞，沉默不语，半响才缓缓点了点头“嗯…好像是不行了。”
“完了！我们真的要凉了。”
几人乱作一团，终于没有闲心调侃钟云了。
慕瑜满意额首，视线重新黏钟云身上。
钟云对此丝毫不知，他看着眼前繁复的阵纹毫无头绪，他的阵法造诣在付咳咳耳濡目染下，还行——
但这种史诗级难度的，显然不在他的能力范围内。
不过，他瞅了瞅上方黑暗无垠的天花板，这个阵的弱点很明显在那里，虽然他不会解阵，但一力破万钧。
钟云身体氤氲出灵，包裹着灵瓜子，瓜子瞬间拧成一股，向上空冲去。
暗红色纹路倏地串联亮起，一道道纹路汇聚到屋顶，硕大狰狞的黑色眼睛缓缓睁开，猩红的眼珠无机质的转了一圈。
它轻易挡住灵瓜子爆裂的进攻，接着充满恶意的凝来，扫过持簪子而立的慕瑜，扫过瑟瑟发抖抱作一团的季二等人，最终落在钟云身上。
空洞猩红的眼睛带着莫大的威压，摄得钟云喘不过气，他缓缓捂住正剧烈跳动的心脏。
他直觉一向很准，这诡异眼珠给他不妙的预感。
他们互相对视着，最后那黑眼珠却像是例行巡查一样，最终又缩回墙壁里，化成了一个普通的纹路。
钟云怔在原地。
慕瑜走到他身边。
咔哒一声。
随着黑色眼珠回归纹路，这个压抑的人透不过来气的密封房间，在钟云强攻之下暗红的阵纹终于裂开。
钟云回过神来，深吸口气，平复透不过气的胸腔。接着手指轻滑，莹白的传送阵从脚下升起。
天色已经朦胧亮起，远处的地平线上，初阳跨越黑夜，迎来拂晓时分。
狂风骤雨也已停歇，钟云看着初升的朝阳，深吸雨后清新的空气。
轻叹口气:又是通宵加班的一天。
我和s市不会是属性相克吧，他不确定的想。
“哎呦，哎呦，终于出来了，还以为要死里面了。”贺琪叫唤起来。
果梓白了他一眼“要死你死！”她深深的呼吸，感受晨间微凉的风，眯起眼睛“真好——”
钟云“走吧！”接着他回过头不忘提醒“三千字读后感明天交。”
慕瑜“我监督，写完交我检查。”
“啊——”
顿时传来一片哀嚎。
几个伤员互相搀扶着回到妖管所，妖怪自愈能力强悍，这点皮外伤，养两天就能好。
钟云凭借良好的视力，远远看到了妖管所门前排着大队人马。
“那就是所长——”门前站岗的也看到了他，远远喊道。
钟云迷惑不解地走进，看到两位头发花白的老人，手里紧攥着两卷不知是什么，明黄色包裹着暗红。
钟云问“怎么了”
门岗笑嘻嘻道“所长，这是来给你送锦旗的。”接着又对两位老人道“这就是我们新所长，钟云。”
老人转头看向钟云，手颤抖的拍拍他“钟所长，人好啊，这锦旗你一定要收下。”
钟云心里乐开花，面上矜持的笑“这都是我应该做……”
锦旗展开
一卷[菩萨心肠，割肉喂鹰]
一卷[阴曹地府，八代铭记]
“的……”钟云笑容顿时僵住了。
他一时不知该做什么，也不知该说些什么。
围着的一群妖怪也是满脸赞叹“这是两位老人一片心意，纯纯的感谢啊，钟所长就收下吧。”
“钟所长人好啊，惭愧，之前对不住钟所长，还在网上质疑过飞行公交车。”
“我发誓——飞行公交车是我本世纪见过最伟大的发明。”
“最伟大！收下锦旗吧钟所长。”众人生怕钟云不肯收，诚恳的劝道。
钟云心里怒骂一声。
“咳……”慕瑜似乎要憋不住笑了。
钟云瞪他一眼，笑什么笑，小心哪天我给你也送一对。
慕瑜侧过身，不说话了。
在一片殷殷目光中，钟云温柔不失力道的夺过锦旗，然后连忙卷起“谢谢，谢谢，我很喜欢，哈哈，哈。”
接着把这烫手山药塞到季二手里“收好！”
两位老人笑的一脸欣慰“喜欢就好，我们特地跟人族学的，听说人类都喜欢用这两句赞美。”
钟云笑的勉强“喜欢，喜欢。”
老人弯腰从地上拿起篮子，递给钟云“这是我们自家种的瓜果，拿着吃，味道好着嘞。”
提着篮子老人衣袖干净利落，打着层叠补丁，慈祥的脸上满是皱纹。
钟云没推辞接过篮子，拿起西红柿在袖口擦了擦，送进嘴里，赞美“酸甜多汁，好吃！”
老人骄傲“好吃吧，没打农药，都是自己种着吃的。”
钟云两口吃完西红柿“这果蔬种的多吗”他接着露出笑“这味道真的一绝，我想定期采买给食堂，价格就按人族市场价来算。”
“多、多。”老人知道他是想帮自己“按妖族给就行，人族的价格多贵啊。”
钟云笑着安抚“我是来帮着妖族融入人类的，当然要按着人族的价给，从今天起，s市妖族会和人族过得一样好！”
“对，对——”围着的妖怪们激奋呐喊。
老人笑的酸涩“好，好。”
送别老人，一大群妖凑了上来“钟所长，客服难不难，看我行不行？”
“我！我会认字。”
“哼，你那也叫认字，起开。让我来，我普通发标准。”
“是普通话！傻狗。”
众妖从毛遂自荐，逐渐演变为打成一团，妖管局门口尘土飞扬，一片乱象。
钟云“……”
“都给我停下！”
少数妖怪停下了，剩下打的太投入，还乱做一团。
钟云问“要不要我等你们打完，谁赢了谁第一个进去”
众妖眼睛一亮，这可以啊，他们最擅长打架，比起可能文绉绉的笔试，当然更想这种方式决出胜负。
钟云似笑非笑打量着眼前“输得进牢房，赢得给安排个vip贵宾单人监狱待遇怎么样”
众妖一僵，顿时规规矩矩站的像乖巧的学生。
钟云冷哼一声“都给我排好队，再见一个乱来的，都给我进去。”说完转头进了妖管局。
“知道了，钟所长，等俺过了，也一定给你送个锦旗啊——”
钟云脚下一个趔趄，一时分不清这是威胁还是什么。
“姓名”
“俺叫王麻。”
“性别”
“男妖啊，俺都站你面前了还要问吗？”
钟云手下一顿，也觉得是个傻问题。
谁准备的问题自己还真问了。
他重重划去了这一行，接着道“说一段自我介绍。”然后指了指王麻面前的大白纸“边介绍，边写在纸上。”
王麻挠挠头“俺不识字。”
钟云抬眸“要求没看吗？只招认字的。”
王麻努努鼻子“看不懂嘛，听人说这里招人，钱还多，我就来了。”
钟云“……”
“下一位。”
如此反复，面了一轮又一轮，钟云脑袋胀痛。
钟云端起杯子啜饮，冰水拔醒脑壳，又沿着肠胃流下。钟云看了一眼钟，时间差不多了，他起身，将剩下的事情交给接班的果梓。
往办公室去，边思索。
通往实验室阵法屋子的主人不见了，现场残留幕妖的灵力。
实验室化为一片废墟，线索湮灭在废墟之中，他毫无头绪，只能从这个消失的人寻找。
而这消失的妖怪正是阮散口中，隶属\"傲天\"组织的神秘人。
他摇了摇脑袋，连轴转了一天一夜，他要小憩一会，养足精神，才能晚上找幕妖。
刚推开玻璃门，钟云就赫然看见挂在墙上正对门，显眼的两面嘲讽似的锦旗。
钟云头更痛了“谁干的！”
慕瑜从隔壁探出头，见状又消失在木门中，惹不起连轴加班，睡眠严重不足的钟云。
柳叶儿闻风赶来，笑嘻嘻的邀功“我，我，季二一点都不重视所长你的荣誉，居然把锦旗垫在桌上写检讨。”接着幸灾乐祸道“怪不得被罚写3000字，该！”
他骄傲的一撩头发“我特地给挂上了，看看，是不是很显眼！正对着门，有人来一眼就能看到。”
呵呵。
钟云额头的青筋都在跳动。
柳叶儿没注意钟云冒火的眼睛，一脸我棒不棒，快夸夸我的表情。
钟云怒极反笑，阴阳怪气道“你可太棒了。”
一天天的能被这群妖怪气死。
柳叶儿嘿嘿一笑，还没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钟云“给我滚去写5000字！”
柳叶儿一脸懵逼，猝不及防。终于瞥见钟云阴沉的脸色“好勒，这就去！”识时务的一溜烟跑了。
慕瑜听着外面的动静，加速批改钟云昨晚给文件。
2小时后出发，他要抓紧批完。
然后去买点吃的哄哄钟云，等会醒来肯定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