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实验室
“叮铃铃——”
牛利瞬间惊醒，他关掉闹钟，眼里满是红血丝。边匆匆刷牙洗脸，边懊恼昨晚没有自制力睡太晚。
头脑还昏昏涨涨，但已经没有时间容他多想了，他瞥了眼墙上的钟。
抓起床上的外套，冲了出去！
轰隆隆——
一道闪电劈过，短暂照亮了昏暗的楼梯，外面下着瓢泼大雨，雨幕阻碍了视线。
牛利赶到平时那家早摊时，才发现今天店家没出摊。
没办法，他只能跑到更远处，高一倍价格的人类早餐店。
工地是重体力活，不吃早餐是撑不过上午的。
牛利抓着手里那袋包子，两三口填进嘴里，化作原型朝工地接着狂奔。
雨太大，可见度只有一米左右，他不敢全速前进，买早饭又耽搁了会，今天注定是要迟了。
余光又瞥见那辆粉红色的泡泡车了，它停在不远处的公路。
牛利不自觉地紧盯着那辆车，速度逐渐慢下来，也许是雨太大，也许是只休息了两小时太疲惫。总之，他鬼使神差间，走向了那辆如同人类幼崽爱背的粉书包一样的粉色公交车。
[欢迎您乘坐飞行公交一号线，本公交正在试行中，请您说出目的地。”]
牛利打量着车厢，惴惴不安“西郊三号工地。”
[好的。请您投币一元。]
他往透明的玻璃罐里投了一枚硬币，可能是时间太早，亦或是飞行公交就是个噱头，空荡荡的粉色车厢只有他一妖。
[温馨提示:本公交推出10元无限次包月卡，更优惠，更划算！]
[另:正式版预计一星期后上线，正式版将按规定路线行驶，请您后续乘车按指示乘车。]
他听着语音播报，硬着头皮找了位置坐下，钱投了，现在后悔也没用了。
[预计三秒后发车。]
[三]
[二]
[一]
嗖——
卧槽！
牛利瞪大眼睛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风景，在模糊的大雨中，一栋栋建筑从窗外闪过，还未看清，就没了影。
他从座位上惊跳而起，跑到车尾，仗着没人，趴在后窗上，惊叹地张大嘴巴。
好像真的没骗人…
见离家越来越远，越来越接近工地，他激动的上蹿下跳，像只猴子，一会从左边看看，一会从右边看看。
好不容易平复了心情，他坐回去，从兜里掏出手机，颤抖着手打字。
[卧槽！卧槽！卧槽！兄弟们，飞行公交车是真的！]
他激动的跑到绿盟网发了个帖子。
时间太早，底下只零星刷出两三个熟人回复。
[老牛你也开始当水军了吗？]
[讲真，水军挣钱多吗，累不累我想辞职了，每天累死个妖。]
[牛利:……没当水军，你们连我都不相信了？有没有点兄弟情了！]
[等会出门都给我坐！相信我！！！]
[速度真的快，附图一张公交内部jpg]
[……]
[这啥也看不出啊。]
[算了，相信你一回。一会出门试试，老牛不要辜负我的信任啊。]
[老牛人呢在跟我说一遍没骗我，我就信你！]
[……]
[人呢]
[老牛还是良心啊，虽然当了水军，但还是给了我们提示的doge]
[牛利:……]
[牛利:刚刚到站了下车，没看手机，附图一张jpg]
图中苍穹之下黑漆一片，在昏暗的天色中磅礴大雨浩荡落下，远处是建设中的大楼，透过一抹白炽灯，可以看到暗沉沉的绿幕，和地上土黄的泥泞。
[我擦擦——我信了！！！]
[容我分析一下:通过图片来看，大雨，泥泞，以及昨天我丢在地上的红色罐子，这图是现拍的。以我了解，老牛不可能凌晨100起床当水军，所以这只可能是真的！]
[牛牛牛！老牛，牛！]
[真的嘛！真的嘛！芜湖——太好了！]
[呜呜呜——我们也可以像人类那样实现公交车自由了吗，还是飞行公交车。虽然单程一元，和人类公交车一样贵，但是我听说可以10元包月。]
[太好了！呜呜呜——而且速度还那么快，终于不用熬夜掉头发了……呜呜呜]
“卧槽！”回归现实，牛利再次发出一声惊恐的叹息。
“我的手机！”无情的大雨打在它老旧的手机屏幕，闪烁的屏幕让牛利心惊胆战。别是坏了吧，他手忙脚乱地收起手机，惴惴不安地朝遮雨的工地赶去。
于此同时，这样的事情发生在众多妖怪之间，暴雨使飞行公交车迎来爆炸般的客流量。
—
“好多钱！”吕寺在抓着手里的一大把零钱，又看看阮散前面的那堆，哑着干涩的嗓子道。
飞行公交车上线第二天，暴雨来得猝不及防，客流量直线上升爆炸。
阮散小鸡点头式赞同，激动和沙哑让他说不出话，只一遍又一遍的数钱。
语音播报都是自己来，一天下来两人嗓子已经累劈叉了。
吕寺想了想，把那堆钱分成两份，一份七成，一份三成，乐颠颠的将那七成捧给钟云“所长，给，你的。”
钟云挑挑眉，有些意外“你确定”
公交车他出魔方，吕寺出灵出力，所以他是预备五五分成的，没想到吕寺直接捧了七成过来。
吕寺“确定确定。没有所长我肯定挣不到这些，所长还每月给我发工资，我和阮散拿三成已经很多了。”
钟云还未说话，阮散已经泪眼婆娑“吕寺……好兄弟……”
他恋恋不舍地又看了眼那堆硬笔“不行！这些和我无关，我不能要。”
吕寺“阮哥你说啥呢，我的就是你的！以前我的钱也都是你帮我管的，不是你我早饿死了。”
接着他蠢萌一笑“再说，我自己拿着，说不定哪天就弄丢了。”
阮散大受感动“好，以后你就是我阮散出生入死的好兄弟了！”
绝对不偷买烧烤不叫你了！
他擦擦感动的泪水，默默咽下了后半句。
吕·傻白甜·寺“嗯！”
钟云:行吧，他插不进去话。
他把那堆硬币收了，现在客流还小，吕寺和阮散勉强应对的过来，但坐飞行公交的只会越来越多，得招些客服。
钟云端起杯子，啜饮温水润喉，高峰时，他也顶上去当语音播报员了。
他拿起办公桌上的电话，拨打给柳叶儿。
“喂，所长——”
“什么事——”电话那边断断续续，听不太清。
柳叶儿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把屋顶最后一道裂缝补上，跳到屋檐下。
可能是兔子对于刨洞很在行，他的魔方技能可以修补破了的地方，钟云派他来修补市里屋不避雨的房子。
在阮散和吕寺之后，钟云作为介质的能力突破，可以最多让3人与魔方结合，冷却时间还是3天。
柳叶儿就是第三人，他摆摆手，拒绝了这户人家端来的水果，道“现在好了，所长你说。”
钟云“看见季二他们了吗？我这边联系不上，让他们打印一些招聘启事，贴在东区。”
季二他们则是在东区巡逻，避免再出现收保护费，打架斗殴的情况。遇见有不听劝的，统一带回妖管所处理，打不过的上报，由慕瑜去解决。
钟云“招聘启事写:招客服，月薪3000，五险一金包吃，要求会说普通话，识字。”
柳叶儿重复一遍“好，记住了。”他透过雨幕望了望身后，氤氲的水汽模糊了他的视线，不确定道“刚在小区看见他们了，应该还在，过会我去通知。可能是雨太大，信号不好，他们没听到。”
钟云“好，你们注意安全，不行就明天再去。”
柳叶儿“我们有分寸，放心吧，所长。”
妖怪间唯武独尊，经过初遇一战，现在妖管所唯钟云是从。
柳叶儿收起手机，装进湿漉漉的口袋里，雨太大，即便隔着塑料雨衣，身上还是全湿了。
旁边那对老夫妻见他打完电话，连忙递上一杯热水“喝点热的，暖暖。”
柳叶儿接过，滚烫的热气通过杯壁暖着他冰凉刺骨的手，他举起茶杯，小口啜饮，暖流下肚，人暖和不少。
头发花白的老夫妻哽咽道“谢谢你，我们好久没过过如此舒心的阴雨天了，家里的被子终于不用晒了霉，霉了晒了。”
说着又递上手里的瓜果蔬菜“这是我们自己种的，不值钱，你带去尝尝。”
柳叶儿不好意思地连连摆手“不用不用，要谢就谢我们所长，是他叫我来的。”说着跳到下一个胡同，逃也似的跑了。
“小心啊——”
柳叶儿脚一滑，差点掉下“知道了——”
夫妻两搀扶着彼此回了屋里“新来的所长人好啊。”
“是啊，我们改天给送个锦旗吧……听说人族他们就这样。”
“好——再带点自家种的蔬菜。”
柳叶儿转了一圈没遇到人。
季二带人跑哪去了不会跑去偷懒了吧。算了，不能耽误所长事。
他嘀嘀咕咕的说着，干脆自己去打印店里搞了两份贴到墙上，趁此时间又修了三家屋子，等天彻底黑了才回去。
—
“怎么办啊季老大。”李若透过窄窄的玻璃窥视外面，声如蚊呐的问。
透过玻璃可以望见冰冷的实验室，不时泛过金属冷光，一列列机器人绿豆大的眼睛闪着红光，正有序巡逻。
[敌人入侵，敌人入侵——]
冰冷的机械广播一遍遍播报，一字一句敲打的李若心悸，小机器人巡逻的速度更快了，他们在长廊里穿梭来去，寻找可疑之人。
忽然落在队尾的机器人90度转头，朝玻璃窗看来，李若连忙蹲下，心脏剧烈的跳动。
黑暗的房间中，死寂的静，唯有李若头顶荧光绿的头发，发出一点活泼的光。
众人屏息凝神，竖着耳朵听。
过了许久，季二用气音安慰“别担心，我猜这个房间有禁制，不然我们早该被搜查了。”
说完他弓起身子，蹑手蹑脚地靠近门，想要看一眼门外的情况。
槽糕！
刚望出去，就对上外面的小机器人泛着红光的眼，它一直没走，在诈他们。小机器扭动脖子，对他露出了诡异的笑。
“发现敌人。”
“准备防御，保护尤幼！我们能不能出去就靠他了。”季二低喝道。
说完季二怕尤幼心里压力太大，还语气轻快的开个玩笑“别担心，所长会来救我们的。毕竟我们舍不得妖管所的福利待遇，让柳叶儿想也知道我们不会溜，何况是所长——”
“哒、哒、哒——”
“轰——”
机器人们集体朝这扇门进行轰炸，李若额头冒出冷汗，现场只有他一个特殊系——金属妖能对这扇门加固。
聚集而来的机器人越来越多，炮火连天，枪林弹雨。李若死死撑着，随着妖灵快速消耗，脸色白的难看，头顶的绿毛都似乎黯淡了不少，他快要顶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