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身后有个恐怖东西
“你和鬼面一样，都是从阴间归来的，而你，比鬼面更恐怖，更恶毒，你将自己……变成了一个阴物，对不对？”
五官扭曲的驼背老头，满口黄牙，在说话时，不断喷吐黑黄死气浊雾。仿佛是死人的尸气，恶臭无比。黄奶奶不说话。他们隔着一段距离，相互对视，双方可怕的眼神，似乎钉入对方骨髓，都想看穿对方的灵魂？火葬场外，暂时陷入了一片死寂！不论人，尸，鬼，全都沉默了，压抑窒息的诡异气氛，简直能让人发疯。似乎又想到了什么？驼背老头惨白色的眼球，一阵翻动，满脸恶煞盯着黄泉奶奶喊道：“不对！你不可能是阴物！”
“老太婆，你，你过来，我要仔细瞧瞧你！”
黄泉奶奶瘆人般笑了笑，拎着黑伞，还真走了上去，任由对方打量。“嘭”突兀间，驼背老头动了，他的手掌划出一道诡异弧线，直直按在了黄泉奶奶脑门上。驼背老头的手掌，绝不是活人的手，手上皮肤蠕动，黑暗中弯曲，那双手上，宛如爬满了无数死亡蠕虫？黄泉奶奶也不躲，任由驼背老头漆黑色的手掌，在她脸上碾动。那手势，有点摸骨算命的意思？我急了。黄泉奶奶今晚千万不能出事啊！“你，你，还有你，都过来，你们也好好看看，这老太婆究竟是什么？”
驼背老头表情极怪，朝着旁边焦急喊话，很快表情阴晴不定的无脸女人送葬通知瘿女……凑近过去，也都伸出手掌，摁在黄泉奶奶脸上。那几只手，不是正常人皮肤的肤色。比如无脸女人的手，白惨惨的皮肤，好像涂上了一层白石灰，时而有些像骨灰的东西飘起。比如送葬童子的手，又短又瘦，干巴巴的，没有一点血色。瘿女的手更瘆人了。完全就是一张宽大的耸拉皮囊，套在骨架上，如刚出土的死尸般？骇然的一幕出现。驼背老头几人在黄泉奶脑门脸上肩膀探了探，又全都变得惊恐起来！“你……你不是人！”
送葬童子收回手掌，猛地后退了一步。“怎么会？你不是人，连死人都算不上，因为你，没有魂儿，原来你没有魂儿啊！”
瘿女吓得浑身身子骨哆嗦，麻木的怪脸，脸皮一个劲抽搐。“没有魂儿，你怎么能活着？这是为什么？”
披头的无脸女人尖叫。最后是喘着粗气的驼背老头，他两眼发直，指着黄泉奶奶问道：“老太婆，你，你究竟属于什么东西？”
听他们的意思。黄泉奶奶非人非尸非鬼……仿佛是，一种超越认知的无法理解的“生命体”？我咽了一口唾沫，从身后看着黄泉奶奶的背影，脊背也是一阵阴冷。这个老太太，究竟是什么东西啊？“嘿嘿！”
黄泉奶奶歪了歪脖子，朝着驼背老头诡笑道：“我是什么？你真想知道？”
驼背老头憋着一口气，“你说。”
黄泉奶奶笑魇如花，招了招手，那手势，如同招魂一般，“来！来！我告诉你！”
驼背老头没有动，看着很究竟，明显是被黄泉奶奶的举动吓到了！谁敢想象？据说这个从阴间归来的“东西”，也有害怕的一天。黄泉奶奶继续露出那堪称世间最恐怖最阴森的笑容，“来吧！你们不是想知道我是什么吗？”
其他人沉默着，哪里敢上前？倒是驼背老头犹豫过后，吐出几口黄雾尸气，硬着头皮走了过去。一个穿寿衣，散发浓烈尸气的老头，一个身材矮瘦的老婆婆，在黑漆漆的雨夜中，不像活人的两个影子，几乎脸贴着脸，彼此间，距离甚至都不超过一公分。我依稀看到，驼背老头的双腿，居然在不停的哆嗦？黄泉奶奶呢？她仿佛才是那个最恐怖最可怕的世间厉鬼，小老太站得很稳。这点足以说明，黄泉奶奶身上掌握的道行本领，深不可测。或许……她比过世的爷爷还要强出很多！很多！只见黄泉奶奶凑到驼背老头耳旁，小声念叨：“我是……”后面的声音就听不到了，可是，驼背老头却是脸色大变，仿佛听到了一个世间最恐怖的秘密？他倒退一步，双手掐着自己脖子，状若癫狂，又疯又癫大笑着：“我明白了，明白了，原来你，原来你是……哈哈哈……”就在此时驼背老头倒下了！好像突然死了一般？古怪的是，他的双眼居然还睁着，他那双惨白色的眼仁子瞪得好大，瞳孔已经彻底消失，脸色看上去也很狰狞，有种死不瞑目的感觉。一句话？吓死了一个鬼灵？正当我疑惑时，驼背老头又醒来，他脸上的五官彻底扭成了一团！只见他爬起身，百鬼碑也不要了，转身就跑。无脸女人送葬童子瘿女等等，也都面色惊恐，一个个迅速逃走！谁敢想象？驼背老头这些恐怖的百鬼存在，却被黄泉奶奶一句话，就给吓跑了？这一幕，看得我目瞪口呆。同时，也对黄泉奶奶的来历，心里在恐慌之际，也更加好奇。我快步冲出火葬场，跑到黄泉奶奶身侧，不等我说话，黄泉奶奶眼神一个斜睨，冷声道：“小子，不要多嘴，知道我的来历，对你来说，是一个大灾难。”
我还是硬着头皮，试探问道：“黄泉奶奶，您，您真是，从阴间归来？”
没有回答，黄泉奶奶腿一软，身体朝一旁栽倒下去。我连忙扶住，只见黄泉奶奶满头冷汗，她朝我笑了声，说道：“百鬼碑是好东西啊，不愧是从“阴间”带回来的一宗阴物，老婆子我也差点死了。”
“小子，你说说看，你是不是欠我一个大人情？”
我皱着眉头，心里一阵纳闷，刚才明显就是一边倒的压制啊？黄泉奶奶怎么会这副受损不轻的模样？装出来的？休息了一会，黄泉奶奶能站稳了，她脸上阴晴不定，看着驼背老头等人离去的方向，表情变得阴森而诡异，我甚至从她那毒蛇般的双眼里，看到了杀气！什么情况？刚才有杀百鬼的机会，放他们走了，现在你个老婆子还想干啥？“小子，你是不是觉得，我能轻易解决了哪几个鬼东西？”
黄泉奶奶忽然问话。我点点头，一副阿谀奉承表情，讨好道，“是的，您一个人，压得那些脏东西抬不起头，晚辈觉得吧，说您是钟馗转世都不为过，普天之下的捞阴门，在您老眼里，那都是渣渣……”谁知道。黄泉奶奶却是叹气道，“那个驼背老头，极有可能，是从“阴间”归来的，他本事很高，目前的我，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我能唬住他，因为我真正的名字，并不是叫黄泉奶奶啊！”
啊？听到这些话，我脑子里所有疑惑一下子解开了。假名字写在百鬼碑上。当然就死不了！原来就是这么简单。我道：“黄泉奶奶，您让驼背老头的手，在你身上探了探，不害怕吗？”
黄泉奶发出瘆人的声音道，“怕什么？我本来就已经死了啊！”
我一听，犹如当头挨了一棒，头皮都要炸开了。“您已经死了？”
我越想越怕，双腿也不听使唤，像筛糠似的乱颤起来，一颗心完全提到了嗓子眼：“前辈，您在开玩笑吧？”
黄泉奶奶瞅了我一眼，冷声道，“就算老婆子我已经死了，也救了你一命不是？”
“时机一到，你小子就要乖乖的，跟我去一趟那最恐怖的地方。”
话没说完。或者说“阴间”两个字没有喊出来。黄泉奶奶的脸色骤然大变，她那对昏黄的眼珠子，目运凶光，此时死死看向我身后。一阵刺骨的阴气从背后袭来。顷刻间，我大脑一片空白，我不敢回头，我能感觉到，我的背后，绝对是……来了一个无比恐怖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