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父亲有救了

    第一人民医院，住院部走廊里。“秦阳先生，我说过了，你父亲的病一共需要二十万医疗费。”

    主治医生叹息道，“这笔钱还是国家补贴了大半之后的余额，所需要的医疗器材是刚需，如果没有这么多钱，我们医院也无能为力。”

    “你现在虽然拿来了一万五，可是这些钱远远不够。”

    主治医生的话语，如同一盆冷水一般，泼在了秦阳头上。对啊，只有这些钱还是救不了父亲。为了救他父亲，秦阳早已人脉用尽，现在他谁都没办法依靠，只能靠自己。“医生，我父亲的病”“尘肺二期。如果能得到有效治疗，还是能将病情控制住的。如果进入尘肺三期，很容易导致病变，基本就回天无术了。而且一旦确诊，熬不过这个冬天。”

    “熬不过这个冬天？”

    秦阳握紧双拳，脸色发白。父亲秦峰早些年是水泥厂的工人，靠搬运水泥拿到微薄的工资，养活一家人。但后来秦阳的母亲受不了贫苦的生活，在秦阳三岁的时候跟一个暴发户跑了。也是因为长期接触水泥粉尘的关系，父亲出现了咳嗽、哮喘等症状。秦阳陪着父亲到医院一查，结果确诊为了尘肺。还是大学生的秦阳，原本生活就需要打工才能养活自己，父亲病倒了，他根本拿不出这二十万去治疗。“秦阳先生？”

    主治医生看到发愣的秦阳，不由轻声提醒道。秦阳这才回过神来，朝着她强行笑了一下：“谢谢医生，我会想办法的。”

    说是这么说，这可是二十万啊，对于秦阳来说，绝对是一笔巨款。二十万，把他卖了都没有这么多。推开父亲病房的门，秦阳缓缓走了进来，但动作里，已经带着一丝迟疑。他想不好怎么跟父亲说。“小阳，治好我的病，是不是要很多钱？”

    秦峰躺在病床上，有些虚弱地问道。“不，医生说爸的病没事，很快就能好起来的。”

    秦阳强忍住心里的悲哀，安慰秦峰道。父亲照顾了他一辈子，他不能让父亲再替他担心了。“唉。你和那女医生的话，我都听到了。”

    秦峰叹了一口气，“二十万换我这一条命，不值。我们收拾一下，回家吧，我有点想吃巷子口的小馄饨了。”

    “爸！”

    秦阳再也忍不住，眼中泛起泪花。“我已经老了，就算治了病，用不了几年也要死。你不一样，你还年轻，有的是路让你走出去，别死在我这老头子身上了。”

    秦峰声音沙哑。如果能活，他何尝不想活下去？“爸，实在不行，要不我去求一下妈”秦阳还没说完，秦峰便提高了声音，忽地怒喝道：“我不准，你如果去求她，我们断绝父子关系！”

    话音刚落，他就猛烈地咳嗽了几声。秦阳脸色难看，没有说话。他妈妈十几年前跟人跑了，到现在都没有回来见他一面。但是隔几年就会有一笔钱从国外汇过来，秦阳按照父亲的意思，全部退了回去。做人可以没有钱，但绝对不能没有骨气。“小阳，你妈妈一声不响丢下你走了，这么多年她都没有回来看过你一次，你忘记了？”

    秦峰坚定开口，“我已经发过誓，哪怕是牺牲我这条老命，也要让你过的幸福！”

    秦阳叹了一口气，这十几年来的痛苦，历历在目。但这个局面下，如果不去求他妈妈宋玲，恐怕秦峰今后的日子会很不好过，甚至活不过这个冬天。秦阳忽然想到了之前那些人身上浮现的文字。他再看父亲身上的时候，却是惊讶发现秦峰身上根本没有任何字眼，身体周围居然还有一层淡淡的清光。想来也是，父亲一生老实本分，见到他人有难会出手仗义相助，怎么会欠下天地银行的债务？只可惜，秦峰所托非人。大伯秦国栋欠下的债务，分文未还不说，还将前去讨债的秦阳打成这个模样。其他叔叔阿姨平日里多多少少受过秦峰的恩惠，可是到了危难关头，他们却一个人都没站出来。看着躺在病床上的老父亲，秦阳握紧了双拳。“爸！你放心，我一定会想办法凑齐这二十万！”

    “小阳，那是二十万，不是两万！钱太多了，要不”秦峰愁眉苦脸，脸上的皱纹挤在一起，让他仿佛又苍老了几岁。如果会拖累儿子以后的生活，秦峰宁可不要自己这条命。自己一生如此悲哀，他不可能再让儿子也过的如此凄惨。“爸，我答应你能解决，那我一定不会食言！今天我一定会把属于我们家的钱要回来的！”

    秦阳心一横，他决定豁出去了。他要再去找秦国栋一次！他就不信秦国栋躲得过他秦阳，还躲得过天地银行！“小阳！小阳！”

    看着秦阳跑出去的背影，秦峰焦急万分。他知道，秦阳肯定又去找秦国栋了。秦国栋是什么人，这几年他看得一清二楚。要是自己儿子有个三长两短，秦峰会后悔莫及！可是他卧病在床，根本无法自由行动。无奈之下，秦峰犹豫片刻，拿起了桌上破旧的手机，拨打了一个电话。“喂，是婉月吗？叔叔求你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