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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3章 白城往事(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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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这特殊将军队列中,白城中的将军—白冰正是其中一员,他现已三十六岁,而事业也是在三十岁才刚刚开始的。

    别人都是比赛选拔或有人推荐进军营一步步上升到将军这个位置,不管地位多高,在军营就是靠拳头说话,你拳头硬就是受人尊敬,你拳头弱,就是会被人给欺负。

    但不乏有些将军世家的人一进军营便是小队长甚至更高,因为他们的确有那实力,将军世家之人岂有庸夫,但不乏有人特殊,不过也是只在少数的,人们笑称那些少数之人,“空有好身子,不思努力,照样不如人”,而白冰就是少数这样的人。

    这白冰是白城老城主麾下一名将军的儿子,他不思进取,玩物丧志,是典型的纨绔子弟。

    在白冰没进入军营前,人们是怕他的,因为他有一个厉害的爹,可当白冰进入了军营后,人们又反过来欺负他了。

    在军营,你爹再厉害,那也不是你厉害。

    在军营,不分地位高低,全凭拳头说话,这是铁打的规矩。

    白冰对他爹哭诉,“爹,我不想去军营了”。

    “废物东西,我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儿子?你是真的给你老子丢脸”,白冰老爹上去就是给了白冰一脚。

    “那我也不想啊,在军营里,别人打我时,你也不站出来帮帮我,你看,这是今天的腿伤,我又被别人打了,伤还没好,你也还揍我”

    “打你是活该,谁让你小子不思进取!”

    “爹,你怎么能这样说你儿子呢?”

    “我就这么说你,怎么了?早些让你练武,你却一直跟你那些酒肉朋友花天酒地,如今你进入军营了,没有一点本领,就理应从最低级,被别人欺负的士兵做起”

    “反正我不干了,我在军营受不了这气”

    “受不了这气就给我努力练武,从最基础的开始,你不去军营的话,你还能干什么?”

    “我去经商!”

    “你…好,好,好!你去经商,去吧,你从小到大我经常在外面很少能管你,让你成现在这副样子也全怪我”

    “爹…你让我去经商?你同意了?”

    “你小子!你就只听到前面的话,是吧?唉…是,我同意了,我同意你经商,但家里不会给你一分钱!”

    “那我经个鬼商啊!”

    “臭小子,是出去白手起家,还是在这里安心待在军营里,全凭你的一念之间”

    “爹,你玩我!”

    “看来你已经做好选择了”

    “那我让爹亲自教我,我不让别人教,我要学好你的所有本领,然后把揍我的人揍回去”

    “瞧你那点儿出息!”

    白冰是有天赋的,只是不肯去努力,而当他开始努力的时候,那军营必定又会是另一番的热闹。

    人们背后议论着“这纨绔公子哥悬崖勒马了,那欺负过他的人可就要遭殃了!”

    白冰的实力在他爹的悉心教导下可谓是突飞猛进,但习武之人不仅锻炼的是身子,更是心志。

    白冰在对待欺负过他的人时,总是先将别人打趴下,然后给那人一拳,再微笑摇头“你不行!”

    他的岁数在涨,实力在涨,但心志却仍处在那“你揍我一顿,我必还你一顿”的时段。

    天下四氏鼎立局面已初步建立,现在天下就像是暴风雨前的宁静一般。

    而这第一场暴风雨就是由白氏和司马氏展开的,倒不是这两个巨头真正开战,只是他们底下两座城池发生了摩擦。

    天下乱局伴随着四氏崛起而结束,但天下始终不是真正太平的,而是一直趋向于一个平衡点。

    而让平衡点更加稳固,那便必又是战争。

    炎氏与刘氏吃瓜看戏,而白氏与司马氏静立不动,白氏和司马氏都心知肚明,这是他们手底下两城之间的战斗,他们也想知道自己的手下自身管理执政后的实力如何。

    这一战,不是抢夺资源,也不是抢夺城池,倒像是年轻人之间的约架,是白氏白城与司马氏苏城之间的争斗打架。

    “你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啊?”

    这是白冰的父亲临出兵时对白冰说的一句话,白冰殊不知这便也是他此生听到父亲说的最后一句话了。

    白冰本来也想要上战场的,但白冰的父亲却拒绝了,“你这点儿心志上去能干什么?送死吗?”

    随后两城将士在白氏与司马氏的边境沙漠地带展开了长达五日的对峙战争。

    在第六日时,这场战争以白城取得了胜利,但白城的损伤死亡程度与苏城却也是并无两样。

    这场战争结束了,而天下人记着的也只有胜利的那一方。

    第七日时,白城便举城上下准备迎接凯旋归来的将士,但也有一些人紧握着亲人的手目视着城门的方向,他们是在担心,担心丈夫或父亲或儿子上了战场,只有活着的人带着他们亲人的遗物或尸体归来。

    白城的人等啊等,从日出等到了日落,从日落等到了月出,又从月出等到了月落。

    日月交替是永恒循环的,当黑夜将至,那黎明也就不远了。

    第八日时,当阳光洒满天下,当白城人们揉了揉惺忪睡眼,他们看到了,那些参战的将士们回来了。

    这些将士们浑身血淋淋的,灰头土脸,一步步蹒跚着脚步从远处向城门走来。

    这些将士就好像在地狱里走了一遭一般,他们每个人身上都遍布着血迹浸透着盔甲,更有甚者只剩下一只腿被人给抬过来,只剩下一只胳膊被人扶过来…

    白城人们记着这些将士走时全都意气风发,披着白得耀眼的盔甲与他们挥手告别的模样。

    而现在,这些将士们的状况让他们惊讶甚至惊叹,更有许多人流下了不知什么味道的泪水。

    战争是残酷的,可战争的缘由又是什么?这些将士拼死拼活地战斗,难道仅是为了那可观的俸禄吗?答案一定是不是的。

    白城的人们一时间忘记了呐喊庆祝,只是默默地观望着这些将士向城中走来。

    一名身材纤瘦,长相文弱的中年人在一些官员的簇拥下向这些将士迎了过来。

    这中年人正是当时白城的城主白岑,也是现在陈亮城主的生父。

    陈岑看向首位骑着疲惫战马,脸上带着血口的将军,“陈烈,白克呢?”。

    而在这时一年轻人从人群挤了过来跑到陈烈面前,来不及对城主为自己的失礼表示道歉,而是焦急地对陈烈问道,“陈叔,我爹在哪呢?”。

    陈烈看了看陈城主,陈城主点了点头,示意他说下去,不用在乎一些缥缈的礼仪。

    “冰小子”,陈烈一跃下马,向前一步,“你爹你爹战死沙场了”。

    “怎么可能?”,冰小子挤着笑容摆手,“我爹那么厉害,他怎么会就这样死呢?”。

    “他”,冰小子脸上已经流淌出了两行泪,“他一定是生我的气了,陈叔你一定知道他在哪里,你告诉他,我这一次真的长大了,我不闹了还不行吗?我一定听他的话,我练武,他让我练多长时间我就练多长时间陈叔,求你了,告诉我,我爹在哪里?”。

    陈烈后方的马匹板车被两个士兵牵过来,而板车上赫然躺着的正是白冰的父亲白克将军。

    “老白临死时说,你要真想学经商,家里存的钱都放在你娘那里,你可以找你娘要”,陈烈也是泪眼看着这冰小子,这个白冰,“你爹是真心地在为你考虑清楚了”。

    白冰顿时脚软地瘫坐在地上,耳边没了声音,眼边没了世界,有的只是白克骂他的声音,有的只是白克打他的样子。

    不过在现在白克平静无生机的脸上,这一切就也只能是过去美好的回忆了。

    白冰不知后面吊丧的日子是怎样度过的,他跪在白克的棺材前,跪了一天又一天,不吃不喝,任谁唤他,他都不应,他永远保持着跪姿,平静地注视着那口方方正正的棺材。

    直到棺材入土的日子,他终于把这几天积攒的难受一并哭喊了出来,直到他哭得昏厥过去。

    身体内没有一点儿食物,再加上情绪的激动,怎能不会昏厥过去?

    药师看他不止一次,但得出的结论只有一条,“他再不吃饭,可会死的”。

    白冰的母亲还没从丈夫的死去的悲伤中走出来,如今自己的儿子又是这样不吭不响一直待在房里不吃一口饭,她的头也越加疼痛了起来。

    终于白冰的母亲病倒在了床上,而下人们都知道能让夫人病情减弱的只有那紧闭的房门内的少爷。

    白冰将房门打开,在下人的注视下虚弱地走进了他母亲与父亲居住的房屋中,只是现在这屋中只剩下他母亲一个人了。

    白冰坐在母亲床边,看着母亲难受得将眉头锁在一起,看着母亲苍白的脸庞,就在此刻,他明白,他必须振作起来了,不为自己,但也要为自己的母亲。

    他笑了,他想起父亲对他说的最后一句话,“你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啊?”。

    他心中默默回答,“在你说这句话时我就开始了,只是你看不到了”。

    “冰儿”

    白冰母亲睁开眼的第一句话就是唤自己的孩子。

    白冰立马弓腰向母亲靠近一些,“娘,我在这儿”。

    “冰儿,一定饿了吧,现在就让厨房做些吃的来”,母亲苍白一笑,笑得让人心疼。

    “我不饿”,白冰笑着摇头,说着反话不让母亲担心,“娘,现在头还疼不疼了?”。

    “不疼了,不疼了”,母亲也说着反话不让自己的孩子担心,她尽力想让自己坐起来,但被白冰伸手阻止了。

    “您还病着呢,就不要起来了”

    “好,不起了”,母亲抬眼看自己的孩子,“冰儿不是要经商吗?你爹交代过了,钱我一直给你存着呢”。

    “我不要去经商了,我哪里是那一块料啊”,白冰的眼神明亮了起来,“我还要待在军营里,我要成为像我爹那样的将军”。

    后来的白冰一心只有一个目标,“作个像爹那般的将军”,他也是真正地做到了。

    军营还是靠拳头说话的,但白冰的拳头是越来越硬了。

    而他的心志早已成熟到可以考虑多方面角度和独自解决各种问题的地步了。

    这个年轻人,倒真有他父亲年轻时候的样子了。

    白冰在军营里也是与后来的另一位白城将军白风建立了深厚友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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