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第26章
商务车慢慢远去，方决和通时也决定暂时先回家，明天再约饭。
方决回到家时，封哲刚做好饭。
“喵~”小橘经过这些日子的喂养体型像气球一样膨胀，现在已经四斤多了。它扭着肥硕的屁股，蹭着方决的裤脚路过，被方决迅速抓获。
方决将它捞到怀里，语气荡漾：“哎呀宝宝，你怎么又重了呀，你这样下去快要变猪咪了呀~”
“喵呜~”小橘用无辜的眼神盯方决。
“哎哟我的宝好可爱~”
封哲端着盘子从厨房出来，差点被在地上抱着猫咪翻滚的大只人类绊倒。
“不要玩了，洗手吃饭。”他已经渐渐熟悉这种场面，能做到波澜不惊。
方决也渐渐习惯被封哲围观。他熟练的做了三个侧翻滚，然后把猫咪摁在地上猛亲几口，自然的站起来去洗手。
今天封哲做的是榨菜肉丝面，小菜是自己卤的牛蹄筋。
方决用筷子挑起一口面，吸溜吸溜塞到嘴里。面条不是外面那种雪白的细面，而是自己家做的微黄的碱水面，每一根都是浓郁的面香。汤汁油亮咸鲜，一口下肚，让方决饥饿的胃瞬间满足。牛蹄筋封哲花了几个小时慢煮入味，淡淡的酱色已经快浸入蹄筋中心，牙齿轻咬，蹄筋软糯弹牙，舌尖还带着点麻酥酥的辣。
方决被面前的美食牢牢拴住，都忘了夸赞给自己做饭的人。
封哲解开围裙，拉开方决对面的凳子坐下去，无声的将那盘牛蹄筋推得离他更近些。
半碗面下肚，方决终于舍得抬起头，对上封哲的眼睛。
两人，四目，隐秘的气氛弥漫开来。
“你吃饭啊，看我干锤子，面都坨了。”方决夹起一条蹄筋放进封哲碗中：“你做的这个比我妈做的好吃多了，多吃点。”
封哲板着脸拿起筷子，将蹄筋满满塞进嘴里。
明明刚才心情还挺不错的，这种突然堵心的情绪是什么……？
“我要放一周的假，明天我们去逛街吧？给你买几套衣服什么的。”
不是方决不懂得察言观色，只是从认识以来，封哲的脸部表情一直起伏不大，他脸上又有一个黑色镜框，让人很难看出他的想法。
“好。”封哲鲜少否决方决的提议。
“通时说明天中午要跟我们一起吃饭，我们明天上午去买衣服，中午吃饭，吃完饭你看看还想干点什么？无聊的话，我们还能一起旅游。”方决絮絮叨叨说了一大通，把自己的假期全部和封哲绑在一起。
封哲也没意识到这有什么不对，说道：“小橘刚来不久，托付给别人的话它可能会应激。”
“对，是哦。”
“这几天在家吧，超市没人看也不好，你无聊的话就坐我旁边看小说。”封哲预估了一下自己的存稿和自己的手速，放心说道。
蔡珍和方有金在外面玩得嗨起，朋友圈每天不定时更新旅游照，一点没有想回家的意思。于是方决和封哲一直两人凑合着过，方决经常工作到深夜，家里缺什么封哲自己去买，方决负责每周给生活费。
两个人依旧每日相伴入睡，纯洁到像是两个直男至交。在外面的蔡珍每次视频听方决说家里的情况都会骂他不争气，然后不耐烦的匆匆挂了，让方决满腔孺慕之情无处发泄。
“阿姨今天晚上要去哪里吃宵夜？”封哲问道。
“不知道，说没几句就挂了，感觉她现在可烦我了。”
晚饭过后，方决无所事事，给蔡珍去了个视频，然而蔡珍并不想理他。
把手机扔在一边，方决倒在床上抠脚。
“之前每天都那么忙，突然闲下来好不习惯啊。”
“还是闲一点好吧，你之前回家倒头就睡。”封哲打开电脑。
他每日的生活在外人看来很无聊，不是码字就是家务，但他自己还挺乐在其中。
将存稿放入作者后台，封哲刚想叉掉网页，方决在身后突然出现：“这么多信息，你现在的那本书是不是很火？”
“还好。”封哲点开信息给方决看，里面全是评论和打赏信息。“不过现在文章比较短，赚钱能力有限。”
方决盯着那一条条打赏吐槽：“这也叫有限？”他指着最近的一条打赏信息：“这一次打赏就50块钱吧？你有这么多，凡尔赛吗？”
“多吗？”封哲对比了一下他在那个世界的新人时期，最后肯定道：“是挺多的。”
时间太久，他差点忘了，新人时期的他泡面钱都挣不到，收益纯粹是靠过人的手速一本一本累积起来的。而现在这本，只起了开头就有这么多人气，属实不易。
方决站在封哲身边，左手搭住他的肩，感叹道：“你真的好厉害啊。”
“还好，之前写过很多年了，有些经验罢了。”
“那也是你自己的经验啊，还是你厉害。”方决搬了个板凳坐下，身体向封哲倾斜，靠在他身上：“我问你个问题哈，关于我工作的，我觉得像你这种写小说的应该会知道。”
“好。”趁此机会，封哲将网页迅速关掉，不然他看到文名和作者名。
“你说……你们写小说的，会在小说中间把主角换掉吗？比如说让反派或者炮灰上位之类的。”
封哲偏头，方决离他只有一个手掌的距离。
“会，小说的世界有无限可能，但是这种小说绝对会挨骂。”封哲给予肯定的答复，接着问道：“怎么会问起这个？”
“还不是因为田真真。”方决叹息，他想弄明白田真真是怎么从主角退化成炮灰的。
将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给封哲从头捋了一遍，方决讨教道：“左老师您看看，这种情况是怎么回事？”
封哲用头轻轻撞了一下方决的头：“别闹。”他认真思考了一下：“爱情小说虽然是两个人的感情经历，但也有主次之分，就像我写的小说里，主角和主角的cp。主角是固定不变的，但是cp可能发生变动。就算开头认准了让那个人当cp，但如果文章后续反响不好的话，也会换人的。”
“所以，这是因为梅邪才是他们故事里真正的主角？”
“是。但还有另一种可能。”封哲问道：“你听说过河蟹吗？”
方决：“？”
封哲解释道：“主角之所以是主角，那是因为他身上有美好的品质，就算有缺点，也是瑕不掩瑜。如果主角没能满足这一点，那他多数会被河蟹制裁，要想不被腰斩，小说只能沦为be。”
“刚才听你说的，田真真并不是一个积极的人。相反，他骄矜自傲、愚钝不堪，这样的人迎来这样的结局，很合理。”
方决弱弱开口：“我大体是明白了，但是河蟹是什么？是我想的那个海鲜吗？”
“嗯……是什么东西呢……”封哲坏心眼的笑笑不说话。
方决搂住他摇：“你告诉我呗，求求你啦~”
直到睡觉，方决也没能从封哲的口中问出河蟹的真义，只能气鼓鼓的躺下。
临睡前，方决把封哲的分析发给徐处，顺便把那两个字一起发过去，让徐处帮着参谋。
第二天，方决一觉睡到自然醒，伸手往旁边习惯性一摸，身边的人果然又早起做饭去了。手机里是徐处的大段回复，大概意思是知道了，已经报告给上级，让他有新情报及时发送。
方决回了个收到，伸伸懒腰，精神百倍的迎接终于到来的休假日。
之前一直跟着梅邪和余睿，连周末都泡汤了，这会儿正好补上。
“早。”方决对厨房里的人说道，然后弯腰对脚边的猫咪说：“猪宝也早。”
“还是给它起个名字吧，你每天的称呼都不一样，它现在都不知道哪个是它的名字。”封哲从厨房出来，将手上的一碗碎肉递给方决：“这个放它食盆里。”
“好嘞。”
方决拎起一块肉吊着小橘往食盆那里走：“咪咪来呀~”
小橘被肉勾得咪咪直叫，扒着他的裤腿往上爬，然后滚了一个又一个跟头。
“方决。”封哲看着他的背影出声道。
方决打了个冷颤，乖乖把肉放回小橘的碗里。
吃过早饭，方决给通时打了个电话。
【喂……你怎么起这么早……】
通时有气无力的，大概是昨晚修了一晚上仙，凌晨才得道。
【都八点半了还早，中午一起吃饭吗？】方决直奔主题。
【吃吃吃吃吃！】提起吃的通时瞬间提起精神。
【我昨天晚上又发现了一家特别好吃的店，还在昨天说的那趟街，中午去那啊？】
【好，你到了给我打电话，我和封哲要去商场买衣服，后门见。】
【ok，我再睡一会儿……】
电话里传来细微的呼噜声。
方决满头黑线，挂了电话。
这人入睡也太快了。
封哲换好衣服从卧室出来：“我收拾好了，现在走？”
“等等。”方决拦住他，拽了拽熟悉的格子衫说道：“你怎么还穿着这个。”
“嗯？破了吗？”封哲低头摸摸上衣。
“破倒没破，我给你的那套你怎么不穿。”
方决和封哲身高相近，体型也相仿，所以封哲穿方决的衣服没有压力。
“那都是新的，我没穿过。”
“我知道，暂时用不上，现在夏□□服干的快。”
方决不开心，将人推回卧室里，上手解他衬衫扣子，嘴里念念有词：“你说你丢不丢人，这么大一个小伙子十天半月不换件衣服，赶紧脱了穿新的去。”
“不用、我不用……”
“少废话，我衣服你穿了过敏？”
方决将一件蓝底白字的衣服扔给封哲：“这件是我去年特价时候买的，买一送一，因为款式差不多我只动了一件。”他指着自己身上白底蓝字的短袖说道：“喏，就这件，一点都不贵。”
“可是……”
“别废话了，快中午了，赶紧的吧。”
最终封哲没拧过方决，除了鞋的尺码差了一号只能穿自己的，其余的都被方决安排上。
公交车上，两人并肩坐在后排，封哲摸着自己的腹部问：“你腰是不是比我细一点？我穿着有点勒。”
“有吗？”方决的手从短袖下摆伸进去，手指插入他的牛仔裤腰边，“是有点瘦，待会儿先去买裤子。”
“好。”
后边坐着的大妈忍不住问道：“小伙子，你们结婚多久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