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皇后又病了
他能理解她孤身远嫁对故乡的不舍,也能理解她对自己这一生将永困深宫不得自由的难过。
也正是因为理解,所以他才会想要让她见一见白敛。
但是,她却拒绝了。
他站在这里,传话的小太监也不敢听她的,只站在原地等着他发话。
云苓偏过头悄然红了眼,景白川叹了口气,摆手道:“既如此那便算了吧,让他改日再来。”
小太监退下,景白川走到她身边,半蹲着问:“皇后何必拒绝,臣今日出现在这里,就是来给您撑腰的。”
云苓没说话,低头扣着手心。
她和白敛,顶多只能算是幼时在云澜王宫孤单相伴的伙伴,不能称之为青梅竹马。
因为她知道,白敛是她王兄找来的,代他陪伴她保护她的。
可尽管只是如此,这么多年朝夕相处,又怎么可能没有一丝一毫的情义在呢?即便不是男女之情,也有几分朋友之谊。
云澜的很多人,她见不到便见不到了,她不觉得有什么。
唯独白敛,算是她为数不多的牵挂之一。
想着,云苓眼睛又红了三分。
摇了摇头,云苓抬眼看向景白川,道:“没有相见的必要了,既然从一开始就打算要告别那个地方选择这里,就没什么好留恋的。”
景白川见她态度坚决,也不好多劝,只能就此作罢。
另一边,住在偏殿的谢微澜听说白敛来了,也不管他是来做什么的,小跑着就冲了出去,子衿在后面愣是费了好大的劲才追上。
“师父!”
谢微澜远远地就冲白敛张开了双臂,但是后者在她跑到跟前之后一个闪身躲开了。
“白敛!你什么意思?!”谢微澜跺脚,不满道。
白敛无奈:“公主殿下,男女授受不亲,何况我还是你师父,尊师重道懂吗?何况这是在宫门口,来来往往多少人看着呢,您一个姑娘家家也不知道矜持些!”
好吧,她确实没想那么多。
尴尬地摸了摸鼻子,谢微澜又问:“那你是来看我的吗?”
“那当然……不是了!”白敛丝毫没有恭维她的意思:“公主殿下,您吃得好穿得好住得好,哪里需要我探望了?您看看您这腰身,都胖了一圈了。”
谢微澜提了一口气上来想要反驳,但是话到嘴边却愣是把半个字也没能说出来。
勉强算他说的是实话好了。
瘪了瘪嘴,谢微澜扬起了嘴角,贴在他面前神神秘秘地问:“我知道了,你是来见我皇嫂的,是不是?”
白敛看着她,不答。
谢微澜也不管他的反应,自顾自说着:“你肯定是来见我皇嫂的,因为我皇嫂的姑姑也就是当朝太妃薨逝了,你肯定是想要去给她上一炷香!”
她说得信誓旦旦,子衿追到时正好听到这句话,掩嘴笑了笑,只叹这小公主还真是天真烂漫可爱得紧!
“将军。”上前冲白敛行了个礼,后者见状以为她是云苓派来的,便问:“如何?殿下她可让你请我进去?”
子衿倒是不知道他来了,于是很诚实地摇摇头:“抱歉将军,子衿并不知道您前来求见,也不是殿下让我来的,前几日,殿下让我照看微澜公主,我是追着她出来的。”
一旁的谢微澜看不懂白敛突然落寞的神色,拼命点着头应和。
“我知道了,不过我是……”
“白将军!”
白敛正要说话,一道尖锐的声音就打断了他,抬头看过去,正是方才为他传话的小太监:“白将军,皇后娘娘说她今日身子不适,请您改日再来。”
“身子不适?皇嫂怎么了?可是因为昨夜独自给太妃守灵受了风寒?可有请太医来瞧瞧?”
听到小太监说云苓病了,谢微澜比白敛和子衿还要紧张着急,但小太监不是在内殿伺候的人,自然不知道这些:“公主殿下,这……您问的这些,奴才实在是不知道啊!”
“要你何用!”谢微澜无语,道:“算了,还是本公主亲自去瞧瞧吧!”
说着她又风风火火地走了,也没顾得上跟白敛说一声。
子衿无奈摇头,转身又对白敛妾了妾身,然后抬脚去追这小公主。
一路上,子衿无不感叹,还好她家殿下性子沉稳,虽然有时也会调皮,但不至于像这微澜公主这般,热情又风火得让她难以招架。
谢微澜闯进殿中时,景白川还没有走,于是,原本还像一阵风的小公主瞬间安静了下来,乖乖见过礼后才走到云苓身边坐下:“皇嫂,我刚刚听说你身子不适,可是昨日感了风寒?要不要请太医来瞧瞧?”
云苓摇摇头:“无妨,只是一夜未睡有些困倦罢了,无需请太医。”
“皇后既无事,那臣便退下了。”景白川拱了拱手,见云苓点头,这才退了出去。
他走后,谢微澜才松了口气,问:“皇嫂,皇叔来做什么啊?”
云苓道:“丞相大人来问问我昨日守灵可还安好,用不用请太医。”
谢微澜听她这样说不大相信:“真的吗?我觉得皇叔他……”
“他怎么?”谢微澜说了一半突然不说了,云苓反倒来了兴致。
“我说了皇嫂你可别告诉皇叔啊!”
云苓点头。
“我从前一直觉得皇叔他这辈子可能就是跟江山社稷过了,江山是他媳妇儿,社稷是他儿子,虽然他很好,对我也很好,但是他的好都是内敛的,从不外放,也不让人知道,所以你说他是来关心你的,我觉得吧,他可能被人夺舍了!”
谢微澜说得一脸严肃且认真,若不是云苓不信鬼神之说,她真的要相信了。
点了点她的额头,云苓无奈道:“你啊,哪有你这么说自己皇叔的?”
谢微澜捂着脑袋不满道:“我说的都是真的,我真觉得皇叔他太孤寂了,好像天生就是孤苦命,谁也走不进。”
她这样说,云苓想了想从她认识景白川至今他们一起经历过的事情,也没从什么细枝末节当中发现她所说的如此这般的景白川,于是她只笑了笑,不做评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