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注意身份
王二下巴都快掉地上了，半晌才找回来，竖起大拇哥道：“姑娘好功夫！”
常刺史也不遑多让，但刺史大人到底是见过世面的，问道：“姑娘，您这是？”
云苓勾了勾唇，走到仵作身边，用长刀的刀尖挑起他的下巴道：“这就要问问这位仵作大人了。”
“什么？！”
惊呼的声音还没落地，骤然响起一阵狂笑，在一瞬间云苓和他的位置就调换了。
被人掐住脖颈最脆弱的地方，云苓的呼吸有些不平顺，但她还是问出了声：“你……是……谁？”
那人道：“您不必管，若不是您，吕石怎么会落网？今天，我就让你跟我们梁京的据点一起陪葬！”
感受到呼吸越来越困难，云苓整张脸都皱成了一团，原本戴在头上的帷帽也不知何时因为挣扎而掉落在地，她清楚地感觉到死亡离她越来越近，还听到有人在安抚着身后的人：“你冷静些，你有什么要求我们可以谈……”
后面的她就听不清了，耳朵边全是叫嚣的乌鸣声。
景白川，你再不来我真的要死了！
云苓最后的一丝意识在心里狂喊。
终于，在千钧一发之际，她又重新活了过来。
有人上前拉住了她的胳膊，让她没有倒在地上，眼前逐渐恢复清明，抬头正对上景白川担忧的眼眸。
摸了摸发痛的脖子，云苓从他手中挣开，偏过头就看见那仵作被一支利剑直穿手心钉在了墙上，而身边的这个人，手里正拿着一只长弓。
云苓心中有了数，上前走到仵作身边，问：“你把他们身体里取出来的蛊虫放到了何处？！”
那人面目狰狞着：“休想我告诉你！”
“我想起来了，这人不就是昨晚的……”王二也在这时惊呼出声，众人纷纷将目光转向他，王二很快又噤了声。
云苓转回头拉起仵作的胳膊，扯开他的衣袖，胳膊上赫然布满了大小各异的斑痕。
一切不出她所料，云苓嗤笑道：“呵，还真是一条好狗！”
“你骂谁呢？！”
“你说呢？”
“你！”
云苓冷笑：“我如何？真是不知道，你到底图个什么？长生不老？身体康健？还是泼天富贵？”
甩开他的这只胳膊，云苓又掰过他的脑袋看向他的脑后，心中冷意更甚：“你给你所谓的主子卖命，他就是这样回报你的？”
他偏过头不说话，云苓却不依不饶：“活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你图什么？你家里还有人？”
“要杀要剐随你，别指望我告诉你！”说着，他啐了云苓一口，若不是景白川及时拉过了她，那口清痰估计就落在她脸上了。
王二确实很佩服她的脾气，若是换成自己，早就暴跳如雷了，而云苓却依旧能挂着笑，温和地对他说：“让我猜猜，你是死了被救回来的？”
对方不语。
乔卓道：“死了怎么可能还救得回来？”
云苓恍然一般点点头：“说得也是，那就是快死了被救回来了，所以你感激他，给他卖命，让自己变得如此不死不活。”
对方依旧不说话，云苓看着他神色的变化继续道：“看来我猜对了，那让我再猜猜，你愿意变成这样不死不活的原因，是否是因为你心中有所挂念，不想就这样死去？”
他眼底的反应更甚，云苓就更有底气了，啧啧了两声又道：“只是可惜了。”
“可惜什么？”这句话一问出口，仵作又瞬间低下了头，到底上了她的套！
“可惜啊，你所牵挂的人不知道你没死，更不知道你变成了这副不死不活的鬼样子，还到处害人，怕是你也没脸去见他们吧？”
“你胡说！”
眼看着这人恨不得上前咬云苓两口，乔卓问：“你怎么知道？”
这话自然是问的云苓，但是云苓没回话，而是走到了景白川身侧，后者微微点头表示了下，而后走上前揭过了他脸上的人皮面具，下面赫然是一张年轻许多的面庞，只是此刻上面写满了疲惫和用药过度的虚弱。
景白川道：“你手上的那些斑，是试蛊虫的时候出现的吧？”
他再次陷入沉默，景白川又道：“我可没有姑娘家那么好的耐心，你若不说的话，我不介意让你的家人来看看你这副鬼样子！”
语气里是满满的威胁，那人瞬间就慌了：“不，不可以！”
但他也只是着急地喊出这么一句，然后又沉默下来，不肯多说。
云苓见状叹了口气，道：“算了，他不会说了，刺史大人，将他带下去吧。”
常刺史见景白川不反对，自然也不好说什么，招呼衙役过来将他押了下去。
乔卓感叹了一句：“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啊。”
景白川没接话，云苓道：“他可怜，那些被害更无辜的人不是更可怜？”
乔卓对她突如其来的怒火觉得莫名其妙，打哈哈地笑道：“您总要给人改过自新的机会吧？”
云苓睨了他一眼道：“等他接受了他应该接受的惩罚，再来谈改过自新的问题吧！”
乔卓见她跟自己说这话，眼神却一直飘向景白川，这才恍然想起，他们正在闹矛盾，但眼下也不是询问的时候，于是急忙转移了话头：“王二兄弟，走走走，我们去看看你说的那个尸骨，十七爷，您跟小姐也一起呗！”
王二此时对这些的身份已经有所确定，唯独对云苓还有几分困惑，尤其是在她的帷帽掉落之后，是以没忍住多看了两眼。
云苓生得本就好看，即便如今素面朝天不施粉黛，放在整个月城也找不出第二个能与她比芳华之人，无论出于好奇还是欣赏，无疑都能引起王二的关注。
对于他的探视，云苓倒是落落大方毫不遮掩扭捏，还冲他笑了笑，惹得王二红了脸急忙收回了目光。
景白川从地上捡起那帷帽，用袖子擦了擦再次扣在了云苓的脑袋上，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见的声音在她耳边说道：“皇后还是要注意身份。”
云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