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后悔
“此人若是与之有关，大人如此岂不是耽误办案进度？”
“李大人是觉得本相在徇私舞弊？”景白川话语间听不出喜怒，但也算得上温和与坦诚。
李子修不言，景白川心中自然明白，于是开口解释道：“他是个哑巴，若他死都不肯说就算给他用刑我们也得不到什么，反而他失了这双手的话，那就彻底断了线索，将他送回上京，正好能试探试探朝中有多少人知情此事。”
闻言李子修羞愧难当，抱拳道：“丞相大人恕罪，是在下小人之心了。”
景白川摇头：“无妨。”
而后又看向秦诗音：“麻烦典衣与令尊说一下，明日他回上京时将此人一并押解上。”
安排好一切，景白川率先离开了前厅。
杨武自告奋勇地将所抓之人带走了，乔卓也跟着一并离开。
秦诗音见他们都走了，转头冲云苓道：“那我们也走了，李大人，走吧，我们一起去见见父亲。”
于是很快，秦诗音和李子修也离开了，并不算大的厅堂一瞬间显得无比空旷。
云苓看着白敛，白敛也看着云苓，半晌无言。
不知过了多久，云苓转身准备离去，白敛却叫住了她：“殿下，您……后悔吗？”
云苓转回来不解地看向他：“后悔什么？”
“如今这样。”
“有什么好后悔的？”
同样的话，云苓赠送给了白敛，秦诗音也赠送给了李子修。
二人并肩出来去见秦御史，在秦御史所住的厢房里，秦诗音被他老人家揪着耳朵骂了半盏茶的时间，将她贬得一无是处，最后的话头落在了二人的婚事上。
李子修虽不像杨武那样一根筋，但也是个直肠子，当即就表示：“眼下有正要紧的事情还未完全解决，婚事还是等此事过去再说。”
眼瞅着秦御史他老人家的脸色又黑了黑，秦诗音急忙打哈哈道：“子修他不是那个意思，他的意思是，如今功业未立不好言说成家之事。”
秦御史的脸色缓和，叹道：“我也不是逼你们，只是我和你娘都已经上了年纪，我们秦家长房一脉只有阿音一个孩子，还是个姑娘家，我实在是害怕，若有朝一日我们不在了，阿音她会被欺负了去。”
李子修对此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好应和着说会尽快解决然后完婚。
早就应下的事情，，一拖再拖拖至如今，人家对自己也算是够客气的了。
这样想着，李子修说到后面还有几分羞愧，于是又拍着胸脯保证：“只要这件事尘埃落定，我就即刻与秦姑娘完婚，大人可放心，这一路上有我在，我定护好她。”
秦御史闻言点了点头，有些欣慰还有些难过，眼眶不觉便湿润了。
不想让小年轻看到自己这般模样，于是他冷着脸将人赶了出去。
打自己父亲那里出来，秦诗音道：“你不必放在心上，我爹他就是那个脾气，就算稍微晚一些成婚，也没什么的。”
李子修知道她是在安慰自己，满肚子的话想要说但又不知从何说起，到最后却问出了个让秦诗音脸色不愉的问题：“那你成婚后还打算继续留在宫中为丞相做事情吗？”
秦诗音几乎是瞬间就变了脸色，语气也是僵冷：“你想要我如何？”
好在李子修并没有她所想的那个意思，只是说道：“我不想你如何啊，你想如何就如何，回家操持家务也好，留在宫中也罢，我都支持你，我们以后是夫妻，要互相扶持的，我希望你好，即便没有我，你也能自己活得自在潇洒。”
秦诗音眼眸微动，她没想到对方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于是谨慎地开口问：“你……你不觉得我这样离经叛道吗？”
李子修摇头：“不觉得啊，先朝的事情我听闻过不少，关于先太后先皇后的传闻和风评，但我觉得她们有一件事做得很是功德无量，那就是开办了国子监女学，让女子们也有机会进入学堂学习，若是这些女学能开办到民间就更好了。
何为离经叛道呢？女子读书识字封侯拜相吗？女子不依附于男子生存吗？若是如此，我倒是认为，离经叛道也并无不可。”
秦诗音听罢突然笑出声来：“我还以为，你跟我爹一样，是那种刻板迂腐的老古板呢！”
“何以见得？”李子修也笑了，十分好奇自己是做了什么给了她这样的错觉。
秦诗音道：“我也不知道，可能是气质使然，你长了一副刻板的相貌，又生了一副迂腐的气场。”
李子修笑得更加开怀：“秦姑娘夸人倒是别致。”
秦诗音：“……”
二人并肩又走了没几步，秦诗音又兀然开口问道：“你我之间没有感情，你可觉得委屈？”
“我一个大男人有什么可委屈的，反倒是你，清清白白的姑娘，没有分毫感情就要与我成婚，你可后悔？”李子修不答反问。
秦诗音想了想，道：“有什么好后悔的？”
李子修一愣，显然是没想到她会如此洒脱。
“人总要做出选择的，就算没有你，我也得选择别人，我们秦家偌大的家业，总需要有个男人坐镇才能让他们信服我，我才能守得住，若是要问后悔与否，恐怕我做了另一个选择，也依旧会有人问我后悔与否，所以，与其想这些有的没的，还不如过好眼下，你又怎么知道，今天的你是否还能看到明日的朝阳呢？”
李子修听罢笑道：“你倒是看得开。”
秦诗音耸耸肩：“看不开又能怎么样呢？选择的权利又不在我的手上，我总要听父母的话吧？再说，感情嘛，万一成婚后就有了呢？”
她笑得淡然，李子修也跟着扬了扬嘴角。
“白将军，你怎么会认为我会后悔呢？”云苓望着白敛，百思不得其解。
白敛似乎没看出她满腹的疑惑，说道：“殿下从前哪里需要如此辛苦？您……”
“好，我知道了，”白敛只说了一句云苓就打断了他：“所以白将军是觉得我应该端坐行宫，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