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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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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用过午膳,云苓跟着秀青在刺史府里闲逛,偶尔也遇到几个大胆的丫鬟小厮上前问话,她也都装作为难的样子明里暗里地说了不少。

    夜间,刺史府的管家将自己查明的消息带回,吕石看着眼前的资料,眸色微亮。

    根据管家送来的资料显示,这位姓林的少爷是平阳的一个富商,但到了他这一代,家中逐渐没落,于是这位少爷便恶向胆边生,在来梁京之前就已经做了不少边缘的生意。

    吕石想,这人或许可为他所用。

    正这般想着,书房的门被敲响,吕石收好信件才道:“进。”

    “大人,属下已经探听差不多了。”来人正是秀青,而后便将白日里从云苓口中得到的消息一五一十地转达给了吕石。

    吕石听罢并无太大反响,只是又问了句:“你确保她所言非虚?”

    秀青道:“今日一下午属下都跟随在她身边,那姑娘只是个被家中宠坏的大小姐,家中落魄导致命运不济,属下稍加一诈她便和盘托出了,言辞切切诚恳非常并非假象。”

    吕石点点头,道:“看来这个林觉确实能为我所用。”

    管家问:“可是这人品性如此差劲,大人就不怕?”

    吕石笑道:“越是这样的人才越好控制,若他是忠良死节之士,反而不好利用了,再说我们二人日后是同一条绳上的蚂蚱,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他会明白的。”

    说着他又道:“你去转达那个林觉,就说本官明日请他在醉红颜吃酒。”

    醉红颜,乃是梁京城最大的声色场所。

    按照景朝律例,官员和科考书生不得混迹其中。

    景白川接到消息后眼睛眯了眯,而后才拿出一个荷包笑盈盈地送走了刺史府的管家。

    看来,这个吕石,比他想象的还要复杂。

    但更复杂的是,景白川第二日应邀前去醉红颜的时候,在那里等着的人却又告诉他:“我们大人不爱美色,家中只夫人一人足矣。”

    景白川有气,但还是憋着不发,应付过那一大堆满身脂粉气的女子后黑着脸回到了刺史府。

    一路上随行的人甚至能听到景白川吐槽里面的姑娘一个比一个难看,说他喜欢清秀的,不喜欢那么妖艳的。

    是以在深夜景白川偷摸着溜进自己卧房的时候,云苓看着他的黑脸一个没忍住就笑了出来:“我还以为十七叔对什么都是运筹帷幄不慌不忙不会黑脸呢!”

    景白川没好气道:“怎么,苓儿是觉得我不是人吗?”

    “……”

    倒也不必如此自谦。

    但是云苓不敢说,只赔着笑脸:“十七叔说笑了。”

    景白川倒是没心思同他玩笑,道:“你今日可将刺史府的路线记熟了?”

    云苓道:“我不知你们景朝的官邸应当是什么样,但我四处游走其他地方并没有发现异常,倒是后花园挨着假山的地方有一口井,我觉得其中有蹊跷。”

    “仔细说来。”

    “当时我和那个叫秀青的丫头走在府中,我本以为那只是一处普通的水井,并未想要靠近去看,但是就在我们准备离开的时候,那井中突然传来一声微弱的喊叫声,我驻足听了一会儿,但却再没有听到什么。

    于是我便装作害怕的样子往前走了两步又停下,问她那井中是不是有什么声音。

    她倒是没见惊慌,张口就来:‘姑娘莫怕,这井中早些年老太爷在世时宠幸过一个丫头,后来抬为了姨娘,但是老太爷的新鲜感过去她便被冷落了,没想到她不甘寂寞便给老太爷带了绿帽子,老太爷一怒之下就将她扔进了井中,连同她一起去的还有她腹中不足三月的孩子,从那以后,这井中就经常传出各种声响,底下人都说,那是那位姨娘的魂魄在索命,所以老爷就请了老喇嘛将那处封了,姑娘只要不靠近就无事。’

    她说完这话我才注意到那井的四周刻着的字都是梵语,但我不懂它们的意思,不过想来可能只是为了迷惑不知情的人做的假象,为的就是让人不敢靠近。”

    景白川听完若有所思,云苓反问:“大人今日可有所收获。”

    “倒是有一点,这几日我总听城中百姓说这吕石惧内,今日他邀我去醉红颜,他的手下也说他不爱美色只爱他夫人。”景白川如是道。

    云苓听完却是轻蔑地笑了一声,引来景白川好奇又不解的目光。

    云苓同他解释道:“这样的男人,要么是真的爱自己夫人,要么就是太过在意自己的名声,惧内对你们男人来说虽然难听,但是也说明了他专一,一个专一的男人能坏到哪里去呢?这是普通男女都会认为的事情。”

    “何解?”

    “一个女人自然心向往之不必多言,同为男人,他能做到他们所不能做到的事情,岂能不服?不贪恋美色的男人和不把希望寄托在男人身上的女人,往往都不是简单的人物,要么本性如此,要么人面兽心。”

    景白川点点头:“有理,那你觉得吕石是哪种?”

    云苓摇头:“不知,不过明日可去刺史夫人那里瞧瞧,是何种去看看就清楚了。”

    景白川颔首:“你小心些,若是不小心别发现了,记住,一定要跑,不要担心事情被闹大,安危最重要。”

    云苓听到他这番话,眸色不明,盯着他看了半晌,问:“若我不是景朝皇后,不是云澜公主,丞相大人也会如此么?”

    景白川笑笑:“自然,任何时候人命都是最重要的,无论高低贵贱。”

    云苓点点头,跟着笑了。

    人就是这么神奇的生物,有的时候,能让你动容的只是一句话而已。

    对云苓而言,若眼前这个男人说“不是,唯你而已”这一类的话,她必不会动容。

    她固然希望自己会是一个人坚定不移的选择,但她不希望自己作为那个选择是和百姓天下江山对立的。

    可若是反过来,她就没办法不心动。

    不得不说,景白川这个男人,很让人心动。

    从她第一次见他时,她便知道了。

    早起来给云苓送膳的还是秀青,秀青眼尖地看见她吃饭的手微颤,眼泪不觉便滴落在手背上。

    秀青一惊,问:“姑娘怎么了?”

    云苓抽抽搭搭地啃着筷子,良久才开口道:“秀青姐姐,林爷说他要本来是把我送给刺史大人的,没想到刺史大人只爱夫人,他觉得我没用想要把我送回去卖进窑子里,秀青姐姐,你能不能帮我跟夫人说说,让我留在府中做事,我不想被卖进窑子。”

    眼看她快要哭断气去,秀青终究是不忍心:“姑娘别哭了,奴婢去同夫人说说,你看可好?”

    云苓点点头,抓着秀青的手紧紧握着:“那我就先谢谢秀青姐姐了。”

    秀青用了好大力气才抽出自己的手,道:“姑娘客气了。”

    不过一炷香的时间,云苓便如愿见到了所谓的刺史夫人。

    彼时夫人正在刺史府的祠堂诵经,衣着灰白简朴,钗环皆已退去,听到声音她才睁开眼睛缓缓起身看去。

    秀青拉着云苓下跪,刺史夫人盯着她看了两眼,很快就摆手挥退了伺候在侧的丫鬟们,只有秀青不为所动。

    “秀青,你也出去。”刺史夫人冷声道。

    秀青张了张口,似乎不想离开:“可是夫人……”

    “没有可是!”

    秀青只好不情不愿地退出祠堂,只留云苓一人在那跪着。

    待得四周安静下来,云苓才在沉默中悄悄抬头,对上刺史夫人的眼神又匆忙低垂下去。

    “你为何带帷帽遮面?”良久,刺史夫人总算开了口。

    云苓小声道:“我身子骨弱,不能见风。”

    “哦?是吗?”刺史夫人反问,并不相信她的说辞:“我怎的听说不是这样的呢?”

    云苓咬着牙,双手攥紧了衣摆,半晌才回道:“夫人既已经知道,为何还要羞辱我?”

    “你什么身份我什么身份,羞辱你又如何?”刺史夫人的话听不出喜怒,也听不出是嘲笑还是嘲讽亦或是其他。

    云苓终于鼓足勇气与她四目相对:“夫人说的不错,可是夫人,除却这一重身份,您与我的灵魂是平等的,您也不是一出生就是刺史夫人,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即便我今日只是个乞儿,也不保证我明日会不会封侯拜相,您今日荣华富丽也不保证明日会不会跌入泥尘,使我有洛阳二顷田安能配六国相印?

    你我生来都是干干净净的,谁也不多什么不少什么,那些东西都是外人赠予而非我们自己得来;日后你我也一样会干干净净地走,平等地走过黄泉路跪在阎王面前,然后喝孟婆汤过奈何桥。

    夫人可以羞辱我,但我并不接受夫人的羞辱。”

    “倒是个有骨气的,”刺史夫人冷哼了一声:“行了,起来吧。”

    云苓起身,挺直着腰背与刺史夫人互相打量。

    “你也看到了,我不过是个守着青灯古佛的出家人,你求我无用。”最终还是刺史夫人先开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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