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试探
西牛贺洲，福寿村。
此地已是一片血腥，只是说来也怪，好像村子里的村民都是任人宰割一般，无论是多么惨烈的嚎叫都没有惊起熟睡中的村民，屠杀者就这样挨家挨户的肆意砍杀。
其中夹杂着和杨他们听到的那股无名像风的“鬼叫声”。
这场杀戮以三人为首，其中一人手腕看上去好像不太灵巧。
正是那天早上被杀的那三人！
好像正能解释和杨在自己不能明白的那个问题，也正是他在梦中得到的那个答案——闹鬼了！
而和杨此时还被困于黑暗，不知为什么，这片黑暗好像又加重了一些。
所以他并不知道已经发生的这场屠杀，他在这黑暗里什么也听不到什么也看不到，只是在无尽里前行，在这期间他好几次怀疑自己是否真的在前行，就像是总会梦到无助的黑暗那般，无论怎么睁眼也睁不开，怎么也看不见，而且腿上无力，完全使不上劲。
而这黑暗好像区别于妖王世子的黑暗。
和杨想到了这如梦一般的熟悉感觉，伸手去摸了腿，确认了确实在朝前移动；他也怕眼前并没有黑暗，只是因为自己闭着眼，遂也用手指戳过眼睛。
做过这些证实了这黑暗之后便是无奈，因为今晚几次三番的梦再加上这曾经有过的梦中奇遇，让他此时不知如何是好，不过他觉得不同于今夜前几次的梦，他怀疑这时的他真的处在了现实中的虚空。
不知走了多久，和杨觉得这样不是办法，停了下来，忽然想到还有听觉，什么都听不到是因为什么？和杨把手靠近耳朵后又停住了，一时不知该如何试探，因为他知道耳朵很脆弱，像戳眼睛那样乱戳可能不行。
“啪？”和杨口中配音，他打了自己一巴掌，因为他预料到会听不到声音，所以他自己配了音。
确实没有声音，连骨传播的声音都没有，使劲用力的一巴掌之后只有脸上肿胀的痛感，一片平静，在这看不见听不着的空间里他甚至怀疑不是自己打的自己，而是被别人偷袭，因为他的手确实没有痛感，根据胖子所说——力的作用是相互的，这一点和杨很难解释清楚。
怎么会呢，怎么会只有脸疼，手却不疼呢？
“我的眼前有人？这巴掌真是别人打得我？”和杨突然心中大胆猜测，他直接大喊出声：“谁！”
黑暗中不能看到和杨的脸突然怔住了，但是他确实是怔住了，因为他听到了声音。
他能够听到自己说话的声音，他清清楚楚的听见了那声“谁”！
如此说来，又能听见了？和杨疑惑中马上出现一个大胆猜测，出现了改变此地的人？
“胖子？”和杨朝前发出质疑声，这一声他并没有听到而且也并无回应。
和杨毛骨悚然，此时他的心中出现了另一个大胆猜测——刚才是另一个自己与自己同时说出的“谁”，而且自己听到的是他的声音而并非自己的。
是不是这样……
和杨不太愿意相信这个猜测。
黑暗中并不能看清和杨眯起的眼睛，心中传来一个声音：“到底怎么回事？”
“到底怎么回事！”
和杨听到眼前有人重复了他心中的这个声音，音色一样，语气不同，带有坚定的嘲笑。
和杨不自主的后退了一步，“谁？”
“不，我？”这次和杨没有浪费口舌，只是用想法告知自己。
他已经确信了，他真的碰上了自己。
“哈哈哈哈哈，你倒是聪明。”这个与他相同的声音似乎能够洞悉和杨未出声的想法。
还是那般嘲笑，还是和杨自己的声音，他浑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他从来没有像此刻这样强烈的期盼这只是场梦。
“醒来，快醒来！”和杨在黑暗中摸索着开始将自己放倒，捶打。
这次力的作用确实是相互的，和杨不仅身上疼，手也疼，就像年少时不自量力劈砖后肿大的手。
他这是把自己当成了当年的那块砖用来发泄报仇了？
黑暗中不能看到和杨身前的另一个和杨疑问的挑了挑眉头，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怎么跟自己打起来了？”
“我在这呢，你得跟我打啊。”
“是让你打另一个自己的我，不是让你打另一个自己的你。”
“是这样的一个自己打自己，而不是真的自己打自己。”
和杨眼前的另一个和杨莫名其妙的开始说起了绕口令。
八百标兵奔北坡，北坡不让标兵奔。
和杨狼狈站起身来，他已经将自己打了个“半废”，男人不能对自己太温柔。
“你是我？鬼界化身？”和杨质问眼前的人，虽然看不见他。
“你怎么就敢说我是你，你怎么就不能是我。”片刻停顿后，“你才是鬼呢，你全家都是鬼！”与和杨同样声音看不到模样的人大骂道。
二人似乎是心有灵犀的用意识交流，这个空间里依然是一片安静，仿佛不存在声音这个东西。
和杨本来听他前半句时心中咯噔了一下，是啊，凭什么敢认定自己就是自己，但是听到他破口大骂时又突然放松了下来。
和杨这时还没意识到家人被骂，因为他没什么家人，自小被俩老头带来这里生活，再就是那些好像本不属于自己的“强加记忆”，除了他相信的有关母亲的“记忆”和从小一起来到这里的妹妹，他实在不知道还有什么亲人了，所以和杨一时并没有在乎对方所骂，而是在心中所想“鬼”的问题。
“我是鬼？”和杨小声嘀咕了一句。
对面之人好像并没有听清楚，眯眼问道：“你说什么？”
和杨并没理会，还沉浸于自己的思考：“若是说我才是戾气所化，我才是鬼，好像能够解答好多疑问？”
“我是因为这神秘的身份才被选做了拯救这场浩劫的‘人间希望’？所以才会有那些强加给我的‘记忆’出现？若是这样说的话，好像算是一个说得过去的说法。”
“嘶，但是我这般解释是否过于牵强，好像只是在硬蹭？”
和杨摇摇头，否定了这大胆的猜测，更多的是因为他不太想承认这是真的，谁家好人愿意当鬼啊。
一时的沉默让此处黑暗好像变得更加的寂静了，只是不同于前几次，这次是绝对的安静，连喜欢凑热闹的风都没有。
这让和杨对面的神秘人站不住了，“你在搞什么装神弄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