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底层蝼蚁
一条坑坑洼洼的积满水的路面上，一辆三轮车骑火箭一样呼啸而过，丝毫不在意会不会溅起水来影响到路边的人。
而路边瑟瑟发抖的人群也没什么反应，麻木的挤在路边避雨。
这里是流浪汉的集中地，也是他们最后的港湾。大冬天如果独自流浪，大概是要死在沟里的。
人群深处有女人撕心裂肺的哭声，双手不停拍打墙面。
这披头散发的女人精神有点问题，又是个哑巴，没有多少生存能力。
几年前被家人赶了出来，此时正在被一群大胡子流浪汉强暴。
女人其实在这条街呆了两年了，每天被用来发泄兽欲也没有搬走，可能是这些流浪汉时不时会给点吃的缘故吧！
在街的对面，一个瘦弱的人影正表情复杂的看着这边，似乎想张嘴喊什么，想想又把话吞了回去。
这个少年叫陆大川，是个孤儿，几年前从人贩子手里跑出来，至今没有找到回家的办法。
家在他的记忆里是模糊的，也是美丽温暖又不可触碰的存在。
一年前他在女人之后一年来到这里，看到女人被强暴，他打走了那些流浪汉。
后面被流浪汉排挤，赶了出来，陆大川至今忘不了女人当时的表情。
仿佛对陆大川恨之入骨，让陆大川无法理解，可能是因为陆大川打走了流浪汉的同时也打走了她唯一的食物来源吧！
老男人的呼喊声夹杂着女人的哀嚎声吵的陆大川无法入眠，索性撕了点棉花塞耳朵里，靠在垃圾桶旁假寐。
此时一辆辆路过的鬼火，围着流浪汉们欢呼，吼叫，今日他们打算在此狩猎，以彰显他们“地区霸主“的地位。
这群鬼火少年以往会酒后来殴打他们这些流浪汉来发泄多余的精力。
陆大川睡意全无。
“尼玛啊！”
陆大川拿起砖头砸过去，试图驱离这些顶着撮箕头花花绿绿头发的鬼火少年。
“嘭”
砖头砸到一个鬼火少年的鬼火，现场立马安静下来。
女人懵逼的四处张望，似乎有点诧异这些流浪汉怎么停下来了。
鬼火少年们冷着个脸围了过来，为首的红毛鸡冠头眼里闪过一丝兴奋。
好久没有人挑衅他们了，正手痒呢！遇到陆大川这瘦猴子，居然敢挑衅他，自然是要过过瘾才行。
陆大川一脸苦逼的看着围着他的一群花花绿绿少年们，刚刚一激动没考虑后果，砸了一砖头。
鬼火少年手持钢管，不停的敲打巷子的墙面，听着叮叮当当的声音，陆大川吓得亡魂皆冒，冷汗瞬间打湿了后背。
此刻的陆大川后悔极了，早知道就不惹他们了，怎么办啊！这。
离这里最近的治安岗亭至少也有一公里，自己两条腿定然是跑不过他们两个轮子，被打死也是很有可能的。
正在陆大川苦思脱身之策的时候，鬼火少年可不给他机会跑掉。
为首红毛鸡冠头已经欺身上前，一钢管把陆大川打翻在地，其他鬼火少年也凑过来你一钢管我一钢管的打着。
长期的营养不良，身体单薄的陆大川毫无招架之力，被鸡崽子一样拎了起来。
陆大川只感觉一阵眩晕袭来，天旋地转，便没了知觉。
不知道过了多久，陆大川悠悠转醒，浑身上下没有哪里不痛的，脑袋像要裂开来，胸部刺痛难忍，估摸着肋骨是保不住了。
陆大川艰难的睁开那被打的高高肿起的眼皮，发现此时他正在垃圾桶里以一种折叠的姿势卡在里面。
“啊啊啊啊~”
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响起，太疼了，刚刚陆大川尝试着爬出来，不料牵动了伤势，肋骨扎在肉里，疼的他几乎窒息。
“呼~”
陆大川吐了口气，强忍着再次尝试爬出来。
陆大川知道自己身受重伤，还是内伤，再不爬出来求救怕是时日无多了。
求生的本能促使他爆发惊人的忍耐力，忍着剧痛一鼓作气踢翻了垃圾桶，终于爬了出来。
一股熟悉的眩晕感再次袭来，陆大川再次没有了知觉。
“醒了”
“你这狗东西命倒是挺大”
陆大川再次睁眼已经躺在医院，身旁坐着一个满脸横肉一米八五左右大个的悍妇。见到是她，路大川也放下心来。
这悍妇是巷口卖包子的，一手肉包子远近闻名，就是脾气太大，快四十了还未婚配。
“怎么会被人像狗一样按着打”
悍妇问道。路大川面皮直跳，心知她只是脾气古怪，为人倒是心地善良，属于路见不平一声吼那种，也不计较。
“我睡了多久医药费多少钱我给你”
“切~就你捡那些瓶瓶罐罐，加上你那破棉袄也不值几个钱，钱我已经给了，也不指望你还得起，去我店里后院养伤，好了就帮我打打工还贷款吧，算是我贷给你了”
…………陆大川一阵哑然。心道“这悍妇……果然是脾气古怪。”
“醒了就走吧，骨头已经接好了，不要乱动，半个月后可以下床活动活动，有助于恢复~”
“其他也没啥大碍，你们住院费都交不起，不要霸占着床位了。”
“这都四天了，才给了两天的钱，算我倒霉，你们走吧！”
一个发黄的白大褂猥琐老头一脸便秘的催促着。
这悍妇可是远近闻名的暴脾气，他就吃过爆亏，在医院门口撒泼打滚的，他可不想再来一次。
想想这悍妇上次在他医院门口又骂又跳，整的他生意都不好了。
说是医院其实是个诊所，猥琐老头上次给路大川治感冒，也不知道什么药水过敏，差点把陆大川给治过去了，被悍妇狠狠的收拾了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