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欲望
天还未亮，纪阳蹑手蹑脚从床上爬起，打着哈欠，满脸疲态，余光中室友们睡得正香，生无可恋一摇一晃向负屃院走去。
教室内零零散散坐着三十来人，更显得硕大的教室更加空荡荡，窗外仍旧黑沉沉一片，个个无精打采，像被掏空灵魂的躯壳。
谁能料到……唉！
神龙学院教学方式十分独特，授课的内容、时间、考核全权由导师自行决定，给予他们极大权限。
大多学院按规定排课，但最早也是9点开课，螭吻院正常发挥，所有导师默契躲开早上，这很螭吻。
纪阳看到课表对比极其鲜明的上下两端时，嘴笑得快合不拢，直到视线扫在《老蒋带你知天下》、导师：蒋大通、上课地点：负屃院清风堂，上课时间：星期一、星期五，早上6点到8点，当即头昏眼花，追悔莫及。
如果能重来，我要选螭吻！
“咳咳。”
讲台前的白发老头，拿起茶杯，小抿一口，“呸！”
“老朽姓蒋，名大通，字知衡，号云游翁，游历大江南北，阅万书行千里，乃我此生之所求。”
“我教授这门课的初衷，是希望同学们莫要过于看重武力，也要学会动脑，将目光放在万事万物上，去体验、去探寻、去思考。”
“恐怕在座各位都对我刚刚所讲，嗤之以鼻。大家都拥有祝福，那么我想问问大家对祝福的理解，请问各位同学从左至右依次发言！”
“祝福是世界树给与我们武星人的礼物。”
“嗯……祝福就是祝福啊。”
“虽然很多人都说祝福是上天给机缘，但我觉得是遗传，根本不存在运气一说，我家几代人都是a，所以我也是a。我发小妈妈a，爸爸c，他正好是b！”
……
在蒋大通鼓励的眼神下，大家一人一句，说的都不一样。
纪阳有些怀疑世界：大哥，你们在干什么？都没个标准答案吗？那我这个文盲怎么掩盖，有木有人考虑我啊！
“这个同学，该你给大家分享一下咯。”蒋大通期盼的小眼神盯着纪阳。
骑虎难下，硬着头皮按照自己的理解讲述：“我认为祝福就是算式里的元素。”
“哦？”蒋大通眼眸闪过一丝兴趣。
“你这说法还挺新奇，为什么会这么想呢？”
“如果将人转换为数字，那么大家初始值相差并不大，祝福、祝福使用方式、功法和队友就像加减乘除和一堆数字，通过排列组合，共同搭建成一个等式，最后等式的答案就是武力。”
“哈哈哈哈！有意思！”
蒋大通连连拍手，脸上止不住的笑容。
“你叫什么来着？”
“纪阳。”
蒋大通：……
蒋大通回到讲台，上半身趴在桌上，翻找起来，“这个不是，嗯……这也不是”，目光从左至右扫过，抽出名单表，在“纪阳”那一栏后画上一个“”。
“纪阳加一分，其他同学也要学会多思考多琢磨。”
“这位同学形容方式比较新颖，但讲出了鲜为人知的事实。在很多人观念里，祝福的等级和类型就决定了毕生的高度。事实并非如此，祝福差的人使用合适的功法，配上合适的队友，远远比那些祝福等级高却不好好利用的人更加有前途。”
“所以如何找到适合的功法，如何找到合适的队友，就需要真正了解祝福。”
“那么大家知道祝福授予的真正机制吗？”摸摸胡须，另一手背在身后，露出神秘莫测的笑容。
“认为是靠运气的请举手！”
纪阳同教室内大多人一样，齐刷刷举起手来。
“认为是靠血统的请举手！”
教室内举手仅有几人。
“认为是靠炼体指数的请举手！”
只有一双格外健硕的肌肉男高高举起。
“还有两位没举手的认为是什么呢？”
“前世积福，今世得道，善哉善哉。”一位小和尚，左手作掌状，右手拨动念珠，慢慢回答。
“祝福仪式的位置，结合自己的八字，相克则扰之，相生则助之，无关则平稳行之。”
纪阳惊呆：原来异世界也有玄学！
“哈哈哈哈！”
“其实祝福的机制目前并未得统一答案，但经过我在武星联合研究所多年工作经验以及走南闯北收集的大量数据，目前最为科研界所公认的是：欲望！”
台下一阵喧哗。
“怎么可能！我最爱美了，可我的祝福……不说也罢！反正不符合我！”
“我的倒是蛮符合，我从小被我妈打，从小的梦想的就是能有一天让我妈追不上我，我的祝福就是速度型。”
“那这么说欲望越强烈，祝福等级越高？我欲望挺强的，怎么不是s！”
……
纪阳在心里默默琢磨：[死神信徒]说明我想死？我可是阳光大男孩！[极限生存]说明我贪生怕死？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纪阳举手提问：“那一个人有很多欲望，为什么我的祝福却不是很多个？”
台下人纷纷赞同：“对啊对啊！”
“纪阳同学，你这个问题就提的非常好，再给你加一分。”
“在世界树给在座各位祝福时，你们心里最强烈的欲望，仔细想想，是不是和你们现在的祝福有很大的关联……”
随着蒋大通的回答，纪阳记忆回溯到来武星前。
考上了重点大学，奶奶给他买了最新款的香蕉三件套作为奖励。奶奶对他一向特别大方，对自己却抠抠搜搜。
他打算趁着暑假去送外卖挣点钱，在家和店里安个远程监控，可随时关注奶奶动态，也好安心。
余下的再给奶奶买个泡脚桶、买件儿她最爱的红配绿花衬衣、按摩仪……
在每个烈阳下，大汗淋漓骑着小电瓶车时；每次暴雨，迎面而来拍打在脸上的雨水时；遇见蛮横无理的顾客，有理说不清时；累得坚持不下时，他就掏出《我奶我宠，购物清单》，便又满血复活，欢快的于小镇间穿梭。
那是疲惫的一天，不过好在清单上的字，一行行被划过的只剩下两个，距离开学没多少天，距离奶奶的惊喜礼包也越来越近。
纪阳骑着他心爱的小电驴，身体疲惫却心里满是满足，向回家的路驶去。
一个转角，没遇上爱，遇上了大货车。
整个身体直接飞到空中，在掉落的瞬间，一张清单从胸口的袋子里掉落，纪阳伸手想要抓住。
重重摔在地上，无法动弹，感受着疼痛和血液的温热，不断挣扎，想用力起身，大脑不断发出命令，奈何身体完全置之不理。
“就……差……两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