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八眼巨蛛
我可以感觉到牙牙热乎乎的呼吸喷在我腿上，我蹲下身去，借着魔杖的光寻找蜘蛛的踪迹。
我们至少走了半个小时，我的巫师袍经常被低矮的树枝和刺藤挂住。
这时，牙牙冲林子里发出一声响亮的吠叫，丫丫跳到我手背上，一骨碌顺着袖管钻进了我胸前的口袋里瑟瑟发抖。
哈利和罗恩都吓得灵魂出了窍。
“什么东西？”罗恩抓住哈利的臂肘大声问。
“前面有什么东西在动，”我眯了眯眼，一团模糊不清的黑影在我们正前方，很近又好像很远，“像是一个大家伙。”
“哦不，”罗恩喘着气，“哦不，哦不，哦——”
“闭嘴，”哈利狂怒地说，“它会听见你的。”
“阿拉戈克？”我举着魔杖往前走几步，小心试探道。
“是谁？”黑暗中，一阵苍老沙哑的声音传来，那感觉仿佛无数只蚂蚁在你脊背上爬过，毛骨悚然。
“不要惊慌。”哈利把我挡在身后，颤抖地说。
“海格？是你吗？”那声音又响起来了，我们必须马上回应。
“我们是海格的朋友。”哈利说。
紧接着，一阵咔哒咔哒声，那坨黑影上冒出一根长得离奇、汗毛浓密的腿，一二三四五……一共八条腿。
它爬出来，变得越来越高，遮住了整个天，黑暗冲击着我的眼睛。在它最前面的两条腿上是一对闪闪发亮的大黑鳌。它的身体和腿黑中带灰，那长着大鳌的丑陋脑袋上的每只眼睛都蒙着一层白翳。
它是个瞎子。
这点不知道是好是坏，总之罗恩被吓坏了，尽管我们早知道会碰到八眼巨蛛，但真的看到时，真希望这一切都是梦。
“阿拉戈克？”我喘着气问：“你是阿拉戈克吗？”
“是的。”阿拉戈克慢吞吞地说，八只乳白色的眼睛茫然地张望着，“海格以前从没派人来找过我。”
“他遇到麻烦了，”哈利说，他的呼吸非常急促，“学校里发生了袭击事件，他们认为海格最近打开了密室，放出一个——一个——什么东西加害学生，他们把他带到阿兹卡班去了。”
“假话！”那只年迈的蜘蛛说，我居然从它咔哒咔哒的大鳌声中听出了几分关切，“海格从来没打开过密室。”
“你不是那个怪物？”我狐疑地问。
“不是，我不是出生在城堡里，我来自一个遥远的国度，被一个旅人带来送给了海格。”阿拉戈克恼火地说：“那是很多年前的事了，我记得很清楚。正是因为这件事，他们当时才让他离开学校的。他们相信我就是那只住在他们所谓的密室里的怪物。他们以为海格打开了密室，把我放了出来。”
“如果密室里的不是你，那五十年前是谁杀死的那个女孩？”哈利迫切追问。
“那个被害姑娘的尸体是在一间盥洗室里发现的。而我除了那个我在里面长大的碗柜，从没见过城堡的任何地方，”阿拉戈克说。
“可当时……”
哈利话没说完，阿拉戈克又说：“那个住在城堡里的家伙，那是一种我们蜘蛛最害怕的古代生物。我记得很清楚，当我感觉到那野兽在学校里到处活动时，我曾恳求过海格放我走。”
“它是什么？”我急切地问。
咔哒咔哒声更响了，窸窸窣窣声也更密集了，周围有什么东西正围过来。
“我们不说！”阿拉戈克情绪激烈地说，“我们不说出它的名字！我甚至没有把那个可怕生物的名字告诉海格，尽管他问过很多次！”
我在脑海中搜寻一番，八眼巨蛛最害怕的古老生物，“是蛇怪！”我用劲抓住哈利的胳膊，“我曾在父亲的笔记本上看到过，他在亚洲东南部的热带雨林碰到过一只八眼巨蛛，曾做过笔记。”
“蛇怪？”哈利低呼道：“你认为藏在密室里的那个怪兽是条蛇？”
“来不及解释了，我们必须把这件事告诉麦格教授。”我拉着他要往回跑，可惜我们来时的路已经被一群密密麻麻的蜘蛛们给堵住，它们黑漆漆的眼睛死死地锁着我们好吓人。
“我们得走了。”哈利对阿拉戈克喊道。
罗恩的双腿在打颤，我们三个紧紧缩成一团，好像这样能让我们站得稳一些。
“走？”阿拉戈克慢悠悠地说，“我的儿女们听从了我的命令，没有伤害海格。但新鲜的人肉自动送上门来，我不能阻止他们去享受。别了，海格的朋友……”
“我们要死了，那谁去救海格？”我的声音在打颤，虽然我不害怕蜘蛛，但这么多还是有些恐怖。
“这些消息你们带走了也没用，你们只是一群孩子，肉肯定很嫩，我的孩子们很久没吃过人肉了。”阿拉戈克的大鳌咔咔作响，很快那群蜘蛛组成了一道竖实的、高耸的铜墙铁壁，许多双眼睛在那些丑陋的黑脑袋上闪闪发亮……
我们在这时掏出魔杖，但这根本无济于事，因为蜘蛛的数量太多了。就在我们准备拼死一搏时，森林里响起了一个高亢悠长的声音，一道耀眼的光照亮了整个凹地。
韦斯莱先生的汽车轰隆隆地开下斜坡，前灯闪耀着，喇叭尖叫着，撞开那道蜘蛛墙。那些蜘蛛被撞得仰面倒下，无数条长腿在空中舞个不停。
那辆车听在我们面前，车门猛地敞开。
“快走！”哈利喊道。
我弯腰抱上牙牙闪身钻进后座。罗恩跟哈利坐在前面，车门砰一声关上了。我们根本不需要做什么，车子自动出发了，又撞倒了很多蜘蛛，这是我这辈子看到的数量最多的种族。
这辆车很机灵，左拐右拐，寻找着出口，当我们挤过一棵大橡树时，车子两侧的后视镜被撞掉了。经过十分钟颠簸的疾驰，我们渐渐能看到一小块一小块的夜空。
牙牙在我怀里瑟瑟发抖，我摸着它的头安抚，“别怕，没事的。”
很快车子停在禁林边缘，我们刚下车，牙牙就像箭一般夹着尾巴朝海格小屋奔去。等我再回身时，韦斯莱先生的汽车迅速朝后退去，掉头返回树林，消失不见了。
“跟着蜘蛛，”罗恩过了一分钟，似乎恢复了四肢的感觉，用袖子擦了擦嘴，“我永远不会原谅海格，我们活下来算是幸运。”
“海格肯定认为阿拉戈克不会伤害他的朋友。”我说。
“至少我们现在弄清了海格没有打开过密室。”我们回到海格小屋，牙牙在筐子里的摊子下瑟瑟发抖，哈利拿起隐形衣披在我们身上，“他是无辜的。”
“而且密室里的那个很可能是蛇怪。”我用胳膊捅了下罗恩，让他迈开步子。
终于，我们成功回到城堡，穿过有人巡逻的走廊，进到公共休息室，脱掉隐形衣，跟哈利罗恩道了声晚安后回到宿舍，连衣服都懒得脱，倒头就睡。
梦里，我去到了一个黑暗潮湿的地方，一条巨大的、浑身漆黑的大蛇朝我扑过来，它的眼睛是红的，一看到它我就不能动弹，也发不出声音。
当我快被它吃掉时，天亮了。
我喘着气从床上坐起，丫丫趴在我肩膀上，拿两根火柴棒一样的胳膊挠我的下巴，我知道它在关心我，但这样真的很痒。
我突然感觉屁股下面热热的，我伸手一摸，发现是德拉科给我的双面镜正在发热，我拿出来后，德拉科帅气的脸出现在上面，“刚刚是什么？你的脸怎么回事，为什么这么脏？”
我摸了把脸，昨天被追赶时沾上了树叶上的泥土，“没什么，我昨晚忘记洗脸了。”
“今天早上是变形课，我在礼堂等你。”德拉科没有过多追问，下达命令似的提醒道。
“所以我们现在又和好了？”我眨巴了两下眼睛，因为我从来没有真的生德拉科的气，只要他能离帕金森远一点。
“本少爷从来不跟你计较，倒是你非常小气，让人摸不着头脑。”德拉科仰起下巴说。
“那是因为你根本不懂女孩子的心思。”我翻了个白眼吐槽。
“你是巨怪，不算女生。”德拉科毒舌地说。
我气得想冲过去打他，但面对镜子我无从下手，忿忿道：“你是巨怪的朋友，那你也是巨怪。”
“我看你这装满芨芨草的脑袋是欠揍了！”德拉科咬牙道。
我吐了吐舌头，要不是现在时间来不及了，我可能还会跟他继续对骂下去。
“礼堂见。”说完这句话，我把双面镜丢进床头柜。
起身去洗漱完换了身干净衣服下楼，正好在休息室里碰到金妮，她的脸色比前一段时间好很多，但还是不太妙。
我关切地走上去打招呼，“金妮，早上好。”
金妮捧着书，显得非常紧张，“艾琳，是你啊。早上好。”
她的眼睛时不时瞟向男生寝室方向，我好奇地问：“你在等人吗？”
金妮肩膀抖了一下，摇着头说：“不，没有，我先走了。”
她说完就匆匆忙忙跑了。
我一脸疑惑，总感觉金妮在隐瞒着什么事情。于是我偷偷摸摸跟上去，一路跟到礼堂。哈利跟罗恩已经坐在长桌边吃早餐了。我朝德拉科的方向走去。
“嗨，艾琳，好久不见。”德拉科对面的西奥多跟我打招呼。
我笑着回应，“早上好，西奥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