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公馆传说
明市，76号公馆，幽静，偏僻。
树木浓密，灌木丛生，光线仿佛永远无法照射进去。
据说当年一户姓费的富商买下整块地皮，高薪聘请德国设计师，建成这幢四层小楼和面积一千平方米的庭院。
砖混结构的小楼，大梁用的是杉木，地板则是美国杨木，阳台上的护栏是日本铸钢建造，在当时可谓极尽阔绰。
关于这里的故事，更是流传甚广。
“……富商的儿子新婚之夜，整个公馆的人，不论主人家亦或下人，一夜之间全部惨死。但富商的儿子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不知所踪。”
“有人说，当年是富商儿子突然发疯，杀了几十口人，也有人说是后宅阴私造孽，厉鬼索命。最近几年不知道为什么，76号公馆的传说又被提起，很多小年轻来这探险，大多数不是疯了就是死了，还有小部分失踪。”
在安宁的询问下，陆琪讲起76号公馆的传说。无论故事里的过程如何，最后都以死亡和失踪做结局。
轻点傅南钦眉心，安宁脸色白得几乎透明，“知道你不肯罢工，暂时封住阴眼，最好能在今天结束工作，这里不太平。”
接过符纸，白哥和陆琪头皮紧绷，相识以来，这是安宁第一次神色如此凝重地说出“不太平”的评价。
“安大师，能不能……”白哥话音未落，便见安宁现场画起符来。
“想个办法，给剧组每人一张，务必贴身携带，不能沾水。”
三人第一次见安宁面色如此凝重，不由得更加紧张。
“宁宁哥，你真的没事吗？”陆琪关切道，“你刚刚才吐完血，白哥这就去把符分发出去，我们还是去医院看看吧。”
“吐血？”傅南钦抓住安宁的手，紧张地望向他。
“没事，淤血而已，吐出去就没事了。”
白哥拿着一沓符纸找到安导，示意借一步说话。
“南钦是有什么事吗？”安导见人神色凝重，心往下一沉，生怕听到白哥说出傅南钦没法继续拍摄的话。
“你在剧组说话管用不？”
安导一听问题，愣了几秒，刚想开口调侃，却察觉白哥的认真，“我能做主，你就说什么事吧。”
“这些符，每个人都带好，不能沾水。不够的话你跟我说，再去补。”
接过一沓黄符，看着上面的朱砂字迹，安导感到头晕目眩。
圈内的玄学故事繁多，较真起来能说上三天三夜不带重复的。
安导诧异过后，对这叠符纸的接受程度良好，甚至还没傅南钦居然也信这些事来得冲击感大。
先不说傅南钦二人的行为是否合理，单是联想到此刻众人所在的76号公馆，安导觉得这个夏季吹过的风都带着森森寒气。
感受到白哥的认真，颤抖地接过东西，“你刚才说，请的人，难道是？”
点点头，白哥叹了口气，“现在没事，以防万一罢了，不用太紧张。”
符递到手里，却说别太紧张？
自幼便被说命硬心大，养成无所畏惧心态的安导，此刻苦涩爬上脸庞。
他不是第一个选择76号公馆作取景地的导演，但可能会成为第一个在这丧命的导演……
思及此，安导收拾包袱回家的心都有了。
场务及时寻来，提醒安大导演下一幕已经准备好，随时可以开拍。硬生生将他从紧张害怕的情绪中扯出来，回到现实。
停工是不可能的，剧组每分钟都在烧钱。为今之计，只能是尽快拍完，早点离开。
说不定傅南钦他们请来的人是个半吊子呢？
虽然侥幸心理尚存，安导仍是提议加快进度，早拍完早收工。
收到符纸，工作人员免不了愕然，“安导还信这些？这么多符纸不会是批发的吧？”
灯光师嗤笑，“当初选76号公馆的时候我们就说过，这地方邪性得很，非不听劝。现在又让我们拿好符纸，精分啊。”
话不好听，手上动作倒是半点不马虎，贴身放好符纸，也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感觉整个人都神清气爽起来。
“可是这地方真的阴森森的，你们不觉得奇怪吗？今天35度，我们还得穿上外套，不然化妆的手都在抖。”化妆组的女生们小声嘀咕，听话将符纸贴身放好。
随着安导开工的呼唤，众人迅速进入工作状态。安宁则悄无声息地来到片场，在拍摄现场看似漫无目的地巡视。
安导正要呵斥，被傅南钦拦下，示意不用管他，只管加紧拍摄便是。
想到白哥方才的动作，安导握紧手里的大喇叭，咽了口唾沫，“这条过！下一场，傅老师准备。”
76号公馆的诡异传说不论多夸张，都不影响它本身的美感。
红白砖房，院子通透宽敞，从院门口到小洋楼前，快的话，也要走上十分钟。沿路怒放的鲜花和翠绿婀娜的树木有专人定期打理，布置得井井有条。
这场戏中，作为师傅的傅南钦，不满于男主过于张扬的行事作风，呵斥惩罚男主。引起主角团的不满，使得原本站在一条线上的众人产生分歧。
此刻，傅南钦身着立领长衫，戴金丝眼镜，端坐于庭院中，仿佛看不到脚边跪着的男子。
手中的书翻过一页，端起杯子，轻抿热茶。
站在远处，安宁注视着缓缓落下的红日，暗叹一声，躲不过了。
傅南钦放在书脊上的手指几不可查地收紧，指尖微用力，看似是他饰演的角色，正因跪在脚边的徒弟行事肆无忌惮而生气。
实际上，眼角余光中再次出现成群结队的恶鬼。
最后一丝日光退去，白天的戏份结束，傅南钦只剩下最后一场公馆起火，金蝉脱壳的戏份。
“还好吗。”安宁挡在傅南钦眼前，用身体做遮挡，以免他过于惊吓，被阴魂趁虚而入。
安宁关切的表情十分明显，傅南钦深吸口气，借着长袖的遮挡，勾了勾他的手指。
细腻触感自指尖传来，未来得及仔细感受，傅南钦惊觉金色、灰色气息互相缠绕，交替互换，在二人周身流转自然。
触摸指尖的动作被安宁理解为紧张害怕的情绪，反手握住傅南钦。
剑眉蹙起，“夜幕降临，阴盛而阳衰。之前是借你自身的阳气，才勉强封住几个小时。要不还是等我想办法给你关上阴眼，再来拍摄吧。”
傅南钦摇头，“只剩最后一场戏，拍完就行。不过这里的问题，你能解决吗？”
想到后续剧组还会继续在公馆内拍摄，傅南钦担忧不已。
初见时，阴魂还是不规则形状，连基本的人形都不具备。当时已经发生多起道具丢失、损坏事件，甚至演员受伤，骨折住院。
亲眼目睹阴魂在短短两三日内凝聚人形，若任由他们发展下去，剧组里的人只怕是凶多吉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