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初入江湖
现代人出远门，不用许多钱，舒适程度就可以直追古代帝王。
徒步或者自行车，那属于个人爱好。
在前世，对张平安来说，京城到南方不过是火车开关门的距离。
但如今，即使有嵩山派的人马悉心照顾，他仍然感觉到了路途的漫长。
修炼确实可以打发时间。
他修炼时放出的寒气，使得闷热的车厢格外清凉。陪在他身边的花魁“映月”，也感觉非常舒适。
一路上，映月没机会施展所学，她有些幽怨。
就算中途在驿站留宿，张平安依然只是把她当做端茶送水的丫头。
一路往南，离京城远了，景物也变得荒芜起来。
是岁，北方大旱。
神州北方一般在三月份种春小麦，到七八月份收割。
今年别说丰收，就是收成也没有。
但没有收成，农民还是得交税。
大批百姓躲进山里吃光了蓬草，蓬草种子热量极低，只能保证不被很快饿死。
等吃光了野草，就吃树皮，然后是观音土。
观音土只能给人饱腹感，但吃完后不久，就会肠梗阻，痛苦而死。
不想做安安饿殍的人，聚在了一起成为盗匪，朝廷根本剿不过来。
夜里人们不敢出门，村子里的小孩总会无缘无故消失。
张平安在此高武世界初入江湖，竟见到神州大地，有这般凄惨！
这，就是大明。
直到马队行了一千多里，这番末世景象才少一些，但仍然可以看到逃灾的流民。
这里的流民身体强健一些，往中州城逃难，希望能有一条活路。
等到了嵩山，一行人又加入了数十个弓弩手，还有“托塔手”丁勉、“仙鹤手”陆柏两个后天境高手。
这正是要去衡山派刘正风那里大干一场。
顺道路过了少林寺。
只见少林寺外，大批流民向出家人讨饭吃，一些半大的孩子被丢下，男娃女娃都有，希望佛门收留。
没办法，实在养不活了。
小孩的哭声一片，出来施舍粥饭的胖和尚一筹莫展，但好在没有动手赶人。
“费先生，少林寺的僧人这么胖，吃得不错嘛！”
张平安阴阳怪气地说道。
一路走来，任是铁石心肠的人，也会不舒服。
生产力发展到明代，未必会缺养活人的粮食，粮食都去哪里了，大家都清楚！
“可不是么！”
费彬作为嵩山派弟子，对武林巨头嵩山少林，最为反感。
嵩山派作为江湖上建立不到百年的门派，离少林寺又近，不可能不被压制。
他师兄左冷禅修为只在先天境中游，就算投靠铁胆神侯，也无法与少林千年大派相提并论。
只有“五岳剑派”，才是能与少林、武当等量齐观的正道势力。
费彬还告诉张平安，中州城的福王是少林弟子。
大明福王，那可是中原最大的地主。
看着粥场哭泣的一群小孩，张平安有些不忍。
他灵机一动，向费彬建议：“费先生，如果是武道天资不错的孩子，嵩山派愿意收么？”
费彬点了点头：“那是愿意的，可这一群小孩，如何分辨？”
“我自有办法。”
张平安跳下马车，向那群小孩走去。
不一会儿，带了二十几个孩童过来，说：“这些小孩武学天资至少中等，带回嵩山好好培养。”
这是他利用系统的鉴定能力，鉴定出的结果。
多少算做些好事。
唐王世子的面子，费彬还是给的。
何况这些小孩至少还算健康，带回门派做杂役，也不是不行。
见到嵩山派当善人，少林的大和尚也拉不下面子赶人，把剩下的孩童收了下来。
等进入中州城地界，这里完全是另一番景象。
穿过城池的洛水，灌溉着两岸的土地。
就算北方大旱，这些上等农田最多也就收成少一些。
而据说福王一人，就占有了两万顷的优质田地。
若按一个农民种十亩地算，福王一人占了二十万农民的土地。
富者田连阡陌，贫者无立锥之地。
开启“日月双瞳”，张平安只见中州城的气运华盖扭曲至极，不再有保护作用了。
若是此时有义军崛起，中州城必然易主。
可惜还没到时候，如今天下还没有出现李自成、张献忠之类的大寇。
进入城内，众人包了一家客栈住下。
客栈对面的房子牌匾，写着“福威镖局”四字。
起初张平安还以为，这只是和《笑傲江湖》里的福威镖局同名。
一问同行的其他人才知道，这是福州福威镖局的分局，也是总镖头林震南的产业。
“连锁店？商业人才啊！”
没想到这原著里《笑傲江湖》里弱鸡一般的武者，竟然有些商业头脑。
他儿子林平之为报仇，成了华山四姐妹之一，几乎算是金书里最凄惨角色了。
比狄云、游坦之，还要惨得多。
原著最后的结局，林平之被令狐冲关在西湖底的地牢之中，永远活在黑暗里。
想到此处，张平安对这林家有了一丝怜悯。
当天晚上，在映雪花魁伺候下洗漱睡觉，他罕见地没有修炼。
这段时间见到的流民惨状，让他印象深刻。
睡梦中，不断回响当日道衍和尚对他说的话。
“你身负大明龙气，理应力挽狂澜，救万民于水火！”
睡了不过两个时辰，张平安被道衍的话给烦死了，干脆起床修炼。
鬼市里获得的“火母精瑛”和“断松雪茯苓”，已经吸收了九成。
加上气血丹药不计成本的服用，张平安体内的蚀月真气、烈日真气、青铜真气进展神速，且境界稳固无比。
全都臻至后天境第九重。
青铜真气是由二星功法“黑铁气功”变异得来，但看其状态，应该可以算半门四星功法。
最好能再融合一门上乘内功，才能提升其品质。
而“蚀月篇”和“烈日篇”是实打实的四星功法，差不多是江湖上绝世神功级别。
因此他算是修了两门半绝世神功。
“系统里的混沌之源已有90点，再过二十多天，就可以开启神魔任务，寻找“明神武典”的总纲。”
“不知完整的五星功法有何神异？”
忽然，他心血来潮凝神静听，就听到了对面镖局内的惨叫。
凌晨是人最没有防备的时候。
一群操着蜀地口音的武者冲进福威镖局，逢人就杀，肆无忌惮。
此时镖局之人几乎被杀光，凶手们便开始把所有仔仔细细地搜索了一遍，将值钱的物品尽数拿走。
张平安飞快穿上外衣，在客栈的二楼跃进福威镖局。
见有两人已坐在地上，清点战利品，其中一人说道：“老子明天一早，便将这龟儿镖局一把火烧了，免得留在这儿现眼！”
另一人道：“不行！在中州城放一把火太招摇了，有损咱们青城派侠义道的名头。”
张平安：“……”
半夜偷袭、杀光抢光，这样也配讲侠义道？！
没想到在这个异世界，道教名山青城山的青城派，还真的那么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