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一起踢球
男人毫不怜惜她,一阵横冲直撞,伴随着惊恐的叫喊声,不断传来剧烈的床柱吱嘎声。
如此三番,却不知道折腾了多久,香秀早已没有了意识。
再次清醒的时候,只感觉到逼人的压迫感,鼻腔瞬间被灌入许多水,冰寒刺骨,意识再次远离。
隐隐地她似乎听到了女子的笑声……
君殊和画楼赶到陈克家时,外院里宾客早已散去,空气中徒留淡淡的酒香。
两人摸索着跑到洞房外,听了一会儿,画楼晃了晃手中的米袋子道:“七公子,咱们拎着这些东西来听人壁角不太好吧。”
君殊抓了抓头,脸色也不太好,“你在窗纸上戳个洞,朝里面瞧瞧。”
“这、这奴婢还没许人家呢?”画楼心里也有些为难,自己一个云英未嫁的黄花闺女,大半夜的躲在人家窗前偷看床事儿,这传出去她还怎么嫁人。
见画楼犹犹豫豫,君殊便道:“还是我来吧。”
“你年龄小,这事儿不能你来。”画楼一咬牙,哭丧着脸道:“公子,日后奴婢要是嫁不出去,你可得负责。”
君殊白了她一眼道:“画楼姐姐,这时候就不要拿我打趣了。”
她将食指放入口中沾了沾唾沫,在窗纸上戳了个小洞,往里面瞅了瞅,“咦”了一声。
“怎么了?”
画楼转过头,看着君殊道:“奇怪呀,里面红红的一团,难不成是将蜡烛放在了窗前?”
君殊不相信她的话,便凑过头来瞧,果真如画楼所说红红的一团,什么都看不清楚,只是这红色有些奇怪,里面似乎还有些——血丝!
想到此,他的脑子猛然一声炸开,忽然想明白自己看的是何物,吓得连连后退。
“七公子,你怎么了,你看到什么了?”
君殊指着窗纸,结结巴巴道:“眼珠,红色的眼珠。”
说罢,拉着画楼便往外跑。
随即便从房门“碰”地一声炸开,从里面跑出一人来,那人穿着大红的喜服,披头散发,下面还光着腿,出了门便大叫道:“有鬼有鬼!救命啊!”
此人正是今日的新郎官陈克。
紧接着,屋内飘出一人,长发披散,一身红衣破烂不堪,所过之处隐隐有血迹溅落与地。
“陈克,你不认得我了吗?”女子厉声道。
“那不是香秀吗?”画楼嘀咕道。
有了上次凤池上身的经历,君殊已猜测到此人并非香秀,便道:“一会儿咱们瞅准机会将黑狗血泼在香秀身上。”
“你是说她被鬼迷了心?”画楼将手上的东西紧了紧道,“咱们要不要去多叫几个人。”
君殊白了她一眼,“等会儿旁人看见我们,你怎么解释?”
两人还在嘀咕,忽然君殊的肩头被什么东西咋了一下,接着便见一个小小的藤球滚了过来,藤球上系了金色的小铃铛,滚到两人跟前发出了清脆的叮铃声,甚是悦耳
藤球离君殊很近,他下意识的伸手拿了起来。
接近着耳边便听到孩童清脆的笑声,“咯咯……大哥哥,我们一起踢球。”
君殊转过头,竟看到一个粉雕玉琢的奶娃娃立在自己身后,孩子个头很小,尚不及他腰部,这大冬天的竟只穿了个红色的肚兜。
不等君殊反应,一只冰凉的小手便塞入了自己的手心,拖着君殊便往前走。
君殊下意识地伸手想要甩开孩子,却发觉自己整个人都动不了,只能仍由孩子牵着行走。
“你不是说要一起踢球吗?”君殊脑子急转,笑道:“咱们便在此处踢,你若踢的比我好,我便送你一件儿新奇的玩意。”
孩子听到有新的玩具,立时放开君殊的手,拍手叫好。
他的手刚松开,君殊便察觉出自己可以动了,连忙扭过身往回跑,一边跑一边对画楼道:“快将狗血泼在他身……”
刚跑了两步,他便呆住了。
不远处的墙角下,正蹲着两人,正是画楼和——君殊。
“你骗我!”身后突然传来一阵狂怒的吼声,根本不似孩童的稚嫩。
这时,君殊感觉手中有异,低头一看,自己手中方才拿着的藤球竟然变成了一个血淋淋的人头,他吓得大叫一声,叫人头丢在了地上。
“你毁了我的玩具,便拿你的人头来赔我。”阵阵阴风迎面扑来,粉雕玉琢的奶娃娃瞬时变成了浑身是血的鬼婴,一双腥红的眼睛狠狠瞪着君殊,口中散发出一阵阵的恶臭。
君殊这才想起来,方才自己透过窗纸看到的正是这双眼睛。
正想着,鬼婴便一蹦一跳地朝着君殊跑来,一边跑还一边发出刺耳的笑声,“大哥哥,你和我做伴儿吧。”
君殊可劲儿的跑,发觉自己身体轻飘飘的,脚下似是踏着风,跑起来竟是比平日里快了百倍不止,然而纵使他如此卖力。
那大头娃娃似的鬼婴,如影随形,仿佛是在逗弄着自己新得来的玩具。
“咯咯……”小孩子的笑声回荡在君殊的耳边,竟是分辨不出方向。
蓦地,身后伸出一根粉红色的绳子,一下子锁住了君殊的脚,他重重地摔倒在了地上,扭头一看,圈在自己脚上的哪里是绳子,分明是一根沾满血水的长舌头。
舌头正缓缓地往回缩,连带着君殊也被拖动地向后移。
这时,君殊看到正前方的香秀从怀中丢出一物,狠狠地扎进陈克逃窜的右腿。
那是一支打造精致的金钗,君殊记得这时娘亲赏给画末做陪嫁用的,此时却听香秀笑道:“陈大哥,我是画末呀!”
香秀抿了唇,笑的像个腼腆的小姑娘,她伸出手便要去搀倒在地上的陈克。
陈克却是吓得连连后退,惊恐地大叫道:“不,不是,画末已经死了,死了……”
倏地,君殊感觉到脖颈传来一阵刺骨的寒意,扭头便对上大头娃娃血红的眼睛,他一双小手已经搭在君殊的脖子上。
“嘻嘻,我有了新的藤球。”
君殊吓得大叫道:“画末姐姐,我是小殊,救救我!”
香秀听见叫声,这才看到身后的两人,连忙制止道:“阿离,住手!”
鬼娃娃听到香秀的声音,手上的动作稍稍停顿了一下,却并没有停止,只听他的牙齿发出咯吱咯吱声响,“好饿好饿……”
接着它便将头凑了过来,尖利的牙齿倒像是鱼齿,细密锋利,张口便要朝着君殊的脖子咬去。
“喵呜!”忽然一道儿黑影闪过,接着便听到鬼娃娃发出尖利的叫声,君殊一屁股坐到了地上,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儿,便听见有人道:“快回到肉身上去,拿狗血泼它。”
闻言,君殊也顾不得其他,没命地朝着自己的肉身奔去。
“噗通”一声,君殊钻入自己的肉身,抓起画楼手上的东西变朝着鬼娃娃泼去。
鬼娃娃显然是知道此间厉害,竟然朝着香秀奔去。
“快,拦住它,千万不要让她钻入那妇人的肚子。”黑猫见状也是大惊,连忙上前阻拦。
“哗啦啦……”君殊跑的慢了,这黑狗血倒是一半儿泼在了近处的香秀身上了,好在那鬼娃娃身上也沾了不少。
只见香秀一声鬼啸,头上升腾起一股黑雾,“噗通”一声摔倒在地。
紧接着,君殊便看到一个湿淋淋的影子从她的身体里被撞了出来。
君殊不由惊呼:“画末。”他虽是知道画末如今已不是人,可是念着往昔的主仆之情,到底是不想她再害人。
“傻子,你脑子被屎糊了吧,都自身难保了,还劝别人放下屠刀……”说这话的正是被鬼娃娃追着跑院子乱窜的黑猫大人。
心里的想法竟然被黑猫一眼道破,君殊恼怒地瞪了黑猫一眼,冷哼道:“你既然那么有本事,我也不在这儿碍眼了。”
“浑小子,你姑姑的命你也不……”话还未说完,便见黑猫身子似是被什么东西砸中,发出“喵呜”一声刺耳的尖叫,随即便喷出一口鲜血。
君殊见状,也知不该再闹了。
“你快说,要我怎么做。”
黑猫蹿起身子,喊道:“看到门口的柳树没有,你和那丫头将鬼婴绑起来。”
画楼此时还迷迷瞪瞪,见一只黑猫四处乱窜,还会说人话,还以为自己在做梦,君殊见状便明了,急道:“她看不见,要怎么办?”
“将树叶嚼碎了,滴上你的血,混合的汁液涂在眼睛上便可。”
君殊这便指挥着画楼将柳枝折下,快速挽成绳索,而画楼将汁液涂在眼睛上的同时也看到了院子里的鬼婴和画末。
“画末,你怎么……”不等画楼把话说完,君殊便拖着她,一左一右朝着鬼娃娃扑去,此时黑猫已精疲力尽,撒丫子往两人跟前跑。
那鬼娃娃倒是精怪的很,眼见着便要圈住了,却是身子一纵,偏离了方向,闪身躲到了君殊的身后,咧着个大嘴“咯咯”直笑。
君殊记得忍不住骂道:“丑八怪,看小爷不收拾你。”他伸出左手一把抓住鬼娃娃的胳膊,扭头对着画楼喊道:“快点儿,把我和他一道儿绑了。”
“呜哇……”君殊的手上沾了狗血,抓在鬼娃娃的胳膊上,便如烙铁,所过之处冒起层层黑烟,鬼娃娃痛极,竟然发出了婴儿的凄惨叫声,闻之令人心碎,他手一软,却被黑猫一爪子给拍了回去,“脂粉堆儿里长大的娃,果然娘气。”
“你、你……”君殊气的红了脸,还未说完便觉腰间一紧,黑猫叼着一端柳枝与画楼合力将他和鬼婴一道儿系在了槐树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