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相亲
相亲，是一场交易。跳过懵懂甜蜜的爱情，和坎坷灼烈的磨合。目的明确，条件清晰，互相匹配，把优缺点当作商品一样摆在自己的柜台上，任人挑选。
林零很喜欢这个过程，简单明了，但不代表他想要真的找到一个对象，母亲的任务罢了。
“两江灵法大学毕业，自由职业，月入5w+，两套房子没车。”
一个长相甜美，扎着丸子头的女生站在林零的‘简历’前，不知是故意还是不小心地念了出来。
昨天刚下完雨，公园里湿漉漉，林零端坐在自己用灵能烘干的长椅上，双手拿着游戏机，完全不在乎女人的行为。
女生微微皱眉，自己都主动接近了，他怎么一点反应没有。
之前远远看到这个人，外貌儒雅秀丽，普通的蓝色冲锋衣，卡其色长裤和黑色运动鞋，在他身上硬是穿出了独立云端的缥缈气质。
她本来对这场交流很有期待的。
一米六五的身高，精心打扮的妆容，皮肤细腻光滑，面容甜美，还有收入不错的工作，这个相亲角，就该是她的游乐场。
远处的确有不少男子悄悄朝这边望来，娇小又可爱的女生，谁不喜欢呢？
女生嘟起嘴，嫌弃地朝仍在打游戏的林零瞟了一眼，长得那么俊秀，没想到性格这么恶劣，转过头哼出一口气，接着大声念道：“爱好打游戏，吃饭，睡觉。性格冷淡，不喜勿来。”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这也算是来相亲？
自我介绍就这么多，下面一段则是对对方的要求。
“要求，月收入2w以上（正经职业），”女生眉毛拧成了一线，社会平均收入1w都不到，这人真敢提啊。
“生理性别女。”
“不做作，不矫情，冷了会穿衣，饿了会吃饭。”
“身高180以上，身材好，漂亮。”
女生几乎是咬着牙读完，周围闲散围观的几人也笑出声来。
“哈哈哈，你这种要求，是来故意找茬的吧。”
“都来相亲了，还提这么高的要求，啧啧。”
“我看你是故意来找茬的，一点诚意都没有。”
林零良好的社交礼仪告诉他，应该给点回复了，按下暂停键，抬起头对他们说道：“关你屁事。”
女生哼了一声，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周围数人也紧跟其后走开了。
林零讨厌嘈杂的环境，现在可算安静了下来，相亲不就是匹配条件么，不符合就换下一个，叽叽喳喳的着实恼人。
这些苛刻条件倒也不是故意的，如果做不到这些，随便找个人来，相处起来也是浪费时间。
来相亲也不过是做了个选择题，母亲日日夜夜的唠叨还是每周来这坐二十分钟，答案显而易见。
林零拿出手机，转身，打开相机自拍。
‘咔嚓’。照下了一张面无表情的大脸和背后‘简历’。
发送到相亲相亲一家人，任务完成。
把游戏机收入包内，准备回家。
提起背包，抬头却看到一个格外高挑的女性站在自己的‘简历’前面，她穿着白色开领卫衣，外面套着带着黄色飘带的黑色风衣，修长的双腿被一条宽松牛仔裤遮住，脚下踩着一双黑色带跟皮鞋。
林零背起背包站了起来。
这才发现女生竟然比自己还高出半个头，虽说林零只有一米八三，在这个人均修士，营养充足的世界并不算突出，但怎么说也是高于平均值的。
走到女生身边，她正安静专注地读着并不长的‘简历‘，林零也‘读’着她。
读了半天，只从她脸上读出寥寥数词，眉若远山，眼似青黛，肤若白雪，秉绝代容貌，具稀世俊美。
莫名地，林零觉得自己心跳快了几拍，感受着身体的异样，自己这是得病了？
灰色的过肩长发，被黑色皮筋扎起简单的马尾，几束凌乱的秀发垂在额前。发质很好，不油不柴。
最引人注目的是她头顶的角。
两只角纹理清晰，修长优美，在她头顶呈现出如弓的弯曲形状。角尖微微上翘，增添了一丝灵动的味道。
看来是一只羊妖。
虽然古时妖族利用自身血脉神通威胁人类的生存数千年，但到了现代，各个种族大融合，搁置争议，共同迈步走向星空。各个族群互通有无，如今看到妖也不是多么稀奇的事情。
这只羊妖正是尚浅。她刚来到这个相亲角，就看到矮个子的少女在青年面前晃悠。不过，听她念出他的条件，不就是自己么？因此便靠过来仔细看这份相亲简历和这个青年。
尚浅的视线从面前的纸上挪到身边青年的身上，青年体态修长，头顶大约到自己鼻梁处，微卷浓密的黑发有些凌乱地落在额前，面容温和儒雅，眼神有些冷漠空荡，好似遥远的星辰。
他身上散发出淡淡的清香，这是一种去除了所有甜分的香，有一种令人舒适的苦。不由得，令她想起了东洲那边，翠绿嫩滑而且美味的草。
咽了咽口水，见他盯着自己的角看，问道：“怎么，歧视妖？”
“不。”
尚浅像古时揭下皇榜一般取下了林零的‘简历’。
轻轻晃了晃手中的纸，尚浅打出直球，“谈恋爱么？”
忽略特别的身高，眼前的女子比例精致，完全不显得臃肿，相反，就像一个顶级名模，该长的长，该细的细，该大的大。
白皙清冷的脸颊，细腻的皮肤仿佛吃了防腐剂一般青春，鼻梁挺立有形，眼眸如同晦暗的中子星，稠密而深邃。
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出意外了，她的外貌完美符合条件，即漂亮。
“职业，收入？”
暗网杀手肯定是不能说的，“网文作家，月收入1w到10w不等，有五险一金。”暗网有任务的时候赚得就多，单靠网文怎么可能赚这么多。
网文能赚这么多么？林零将信将疑，假设一整年，一月收入1w，十二月收入10w，之间月份收入稳定上升，不管是中位数还是平均数，算下来倒也达到了月均2w了。
而且就这么几句交流，她的性格直率不扭捏，也符合条件。
林零微微抬起头说道：“妖族护照看一下。”
接过她递来的一个小蓝本，也把自己身份证递过对方。
蓝色本里写着，尚浅的各类信息，对照了下照片，确认是本妖。
林零点了点头，说道：“实不相瞒，我来相亲主要是为了完成母亲的任务，但你条件确实符合，我们可以尝试相处。”
转而又不知从哪里掏出另外一张纸，上面赫然写着‘恋爱协议’，“如果同意，我们就开始谈吧。”
尚浅接过，看了起来。
1，无身体亲密接触
2，在不违法，不过于麻烦的情况下互相帮助
3，尊重对方个人空间
4，互不干涉对方生活选择及安排
5，如双方在恋爱过程中发现无法继续维持关系，双方有权终止本协议
……
最下方还有行小字，最终解释权归林零先生所有。
换做其他任何女人，男人或者哪怕不是人，都会觉得这些条款不合理，哪有恋爱是这么谈的？
尚浅倒是觉得，除了第一条，其他都可以接受。
没有多想，从胸口的竖兜里掏出笔，在‘乙方‘那里签上了自己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