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灰色

    “没有。”她的眼睛还是粘在孩子身上。

    林枫按住她的肩膀，把她掰回来跟自己对视。

    “干嘛？”

    云樛不耐烦。

    “自从你回家之后，就变得若即若离的。有什么事你说给我听。”

    云樛的情绪确实越来越不稳定。

    她看着他急切又诚恳的眼神，低下头：“我不喜欢你那些朋友。”

    林枫抓着她的手，揉了揉。

    “云樛，你太干净了。我是灰色的，灰色才能来回游走。这是我这辈子也洗不干净的东西。这样的我才能站在你身边。我不后悔。”

    “那你想没想过，这个孩子何其无辜。她已经没了父母，新的父母还游走在法律边缘，她生下来不仅仅是为了活着。”

    “可是，有些人活着就已经很不容易了。”

    “你的意思是，你不会舍掉你这些所谓的伙计，对吗？”

    林枫沉默了一阵。云樛的手反过来，抓着他的手指，盯着他的眼睛，逼他说话。

    “我如果撒手，就是忘恩负义。”

    “你不撒手，就是不负责任。”

    “对谁负责任才是对的。”

    “对你现在能摊在阳光下的一切，包括你母亲。”

    林枫挣扎着把手指从她手里拿出来。

    “你听说过掉进冰窟窿还能完好无损出来的？”

    他有自己的考量和打算。起身要走出屋子。

    云樛眼睛酸楚。上前从身后抱住他。

    “林枫。我已经决定要有个新家庭了，你能不能别放开。”

    “我去回个电话。”他轻而易举从她手臂里脱离。

    云樛看着关上的房门，房间里顶灯散出去的光被挡回来。

    她扶着额头喘息。

    床上熟睡的宝宝突然开始哭。

    云樛赶紧收拾好自己的情绪，上前查看。

    她丝毫没有照顾宝宝的经验。只知道把尿不湿脱下来看看。

    可是里边什么都没有。这尿不湿质量也不好，孩子屁股上起了一片红红的东西。

    云樛拍了拍孩子身上的薄被。去把叶秋萍喊进来。

    叶秋萍进来，把孩子抱在怀里，来回走动着哄。

    “云云，这孩子好像有点烫。”

    云樛上前摸了摸孩子的额头，果然烫的厉害。

    “去医院吧。”云樛说。

    叶秋萍面色却有些闪躲，抱着孩子，不愿意去。

    “阿姨有问题吗？”她又问。

    “没。”

    “那赶紧去，别耽误了病情。”云樛赶紧收拾床上的东西。

    “孩子。”叶秋萍拉住她的手。

    “嗯？”

    “我今晚得回去。”

    “回哪儿？”

    “瑶瑶她爸……”

    叶秋萍有口难言，说到这里云樛已经明白了。

    “没事，我带孩子去医院。”

    她伸手不熟练地把宝宝抱在怀里，紧张得要命。

    叶秋萍给她拿了个手提袋，里边装上一些尿不湿奶瓶一类的东西。

    云樛走出客厅，张望了一下，没有林枫的身影。

    她打了一辆出租车去医院。

    孩子在怀里哭得厉害。

    云樛一点办法都有，只能学着叶秋萍的样子，微微晃动，念念有词地哄她。

    “姑娘，这么晚了一个人带孩子看病啊？”

    中年司机有些看不下去了，而且云樛看起来年纪也不大。

    “对。”她敷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