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摸摸胡渣

    云樛错愕地打量这个中老年女人。

    黑色短发烫的小波浪卷，妆容精致，身上是香云纱的长袖长裙，粗高跟鞋，精编包，高冰玻璃种手镯，珍珠项链和耳钉，穿着打扮雍容华贵。

    她隐隐约约认出来，这是林枫的妈妈。小时候家长会见过。

    女人走到云樛床边，抬头看了看输液器，又仔细端详了她苍白的脸。

    “哎哟，孩子，你受苦了。”她把手提包放在一边，怜爱地抚了抚云樛的被子边。

    云樛假装不认识她，微笑着说了句：“您请坐。”

    “没事没事。”说着，她还是坐下了，“你跟林枫什么关系啊？”

    云樛不敢吭声，出于礼貌，她想坐起来。

    “医生不让你坐。”站在床的另一侧的林枫看出她的意思，“躺着就行了。”

    云樛故意问他：“这是？”

    “我是他妈。”李晓玲接过话去，她倒是个爽快的人。

    “哦。阿姨好。不好意思，我身体不太方便。”

    “躺着躺着，没啥不好意思。”李晓玲上下左右看云樛，怎么看怎么喜欢，她说是进来看看，当真就是只是看看：“你好好歇着。阿姨不打扰了。”

    她站起来拎包要走。林枫赶紧上前帮她拎包。

    “在医院我就不留您了，您慢走。”云樛客气道。

    “哎，好好好。你接着睡。”

    云樛见她就这么走了，赶紧松了一口气。现在和林枫的关系说不清道不明的，怎么就见他妈了？

    林枫把他妈送到电梯口，李晓玲就不让他送了。

    “你快回去，好好陪着人家闺女。”

    “妈，你别老往医院跑。”

    “我这是刚才在那边看衣裳，瞅见你着急忙慌往医院跑。我要是不找上来，都不知道你还藏着一个。”

    “谁藏了？反正这事你别管。”

    “切，谁稀罕天天管你似的。”李晓玲自知跟儿子吵起来一点好处都没有，“我走了。”

    林枫亲自看着她乘电梯下去了。然后才踱步回病房。

    过了一会儿，李晓玲又回来，跟护士打听到主治医生的办公室。

    她自称是云樛的妈妈。问自家女儿瞒着她，到底得了什么病。

    医生是个三十多岁的女人，看她急切，认为是爱女心切，如实告知：“流产加点重感冒。”

    “流产？！”

    “对，但是月份不大，而且手术也比较成功，接下来好好养着，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不影响再要孩子吧？”

    医生皱着眉头看了她一眼，不明白作为母亲怎么会这么关心再生育的问题，就说了句：“养好了就不会。”

    李晓玲立马笑逐颜开：“哦，好，谢谢大夫。我这不差钱，你给开最好的药，一定得给养好。”

    大夫已经开始感到有点无语：“没事你先出去吧，我这还有个患者。”

    李晓玲屁颠屁颠走了。

    关于云樛流产的事情，孩子是不是林枫的，孩子是怎么没有的，她都毫不关心。只要还能生就行。

    林枫怕云樛生气，在病房前想好怎么跟她解释，才踌躇着进门。

    “送走了？”

    “嗯。”林枫察言观色，点了点头。

    “你见到律师了吗？”她忽然转移了话题。

    林枫准备好她问他妈为什么来，但是云樛好像并不关心这个。这让他心里有点不舒坦：她一点都不关心关于自己的家事。

    “我让孙佰利去办了。”

    “那律师怎么说？”

    “律师说以故意杀人罪起诉，他有把握。而且市刑警也去人了。那个混蛋家里想证明他精神病。我打点了，他出不了证明。”

    云樛心里的石头往下落了一点。

    他看她只知道盯着天花板，没什么反应，主动贴上去：“不表扬一下？”

    云樛拉回思绪，看他近在眼前明显比上个月瘦削的脸，她鬼使神差抬起没扎针的手，摸了摸他下巴上的胡渣。

    林枫感受着她指尖柔软的温度，喉结上下滚了滚。

    云樛的嘴巴恢复了一点血色，但整张脸还是憔悴很多，和平时张扬的美艳不同，此时多了许多破碎感。

    他忍不住再俯身。

    云樛正要偏头躲开，脸红心跳的空间里突然响起“stupid heart”的音乐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