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我是个正常男人

    林枫看了一眼椅子上的大兔子，问：“这是人？”

    “没学过拟人？”她话里句句带刺。

    “云樛，我们不是仇人。”

    他这话让她不知道怎么回答，显得她很小心眼儿。

    长久的缄默之后，她说：“aa。”

    林枫如蒙大赦，赶紧走到对面，慢条斯理地把兔子挪到里边的位置，然后正襟危坐在兔子原来的位置上，开始理餐具。

    云樛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观察他手里的动作。如今他西装革履在自己眼前整理餐具，却让她心里酸楚，微微红了眼眶。

    略微走神几秒。

    那时候他光着膀子坐在路灯底下，满嘴酒话跟一群同样光着膀子，听着啤酒肚的中年男人抽烟吹牛皮，聊女人，说肤色……

    下午三点多的阳光闯过玻璃窗，打在他昂贵的黑色西装上，熠熠生辉。

    “怎么都是菜？”林枫拿起筷子，却皱起了眉头，不知道从哪里下筷子。

    云樛回神，端起葡萄汁喝了一口，掩饰刚刚的内心世界。然后说：“爱吃。”

    林枫扫了一下桌角的二维码，上下翻动了一会儿，看她所有的素菜都点满了，没说什么，又把手机放下了，他又不饿。

    “叮铃”，云樛的手机响了。

    “姐姐，今晚约？”平台消息。

    云樛皱眉，看向对面林枫放在手边的手机。

    “劳务费收到了吗？”她故意回复。

    “嗯嗯。”对方飞速回了一个奶狗表情，对面男人却在不紧不慢地调火。

    云樛把手机反扣在桌面上。抿着泛红的嘴唇，思忖良久。

    “咳。”她轻声咳嗽了一下。

    林枫抬眼看她，“嗓子怎么了？”

    “没。”她扯了一个不太自然微笑，抽了一张纸巾，在手心里来回揉搓。

    “这锅底太重口了，你胃不行，不能这么吃。”

    “胃养好了。”

    “嗯。”他嘴上点头，手里却拿着漏勺把锅底里的辣椒和配料往外捞。

    “那个……”她不知道该怎么开口问昨天晚上的事，但是又不想这事掩盖过去，他俩最好所有事情都掰扯清楚。

    “怎么了？”林枫察觉到她的别扭，把手里的勺子搭在锅沿上，看着她的眼睛让她说。

    “你不是我昨晚约的人吧。”不是疑问句，是肯定句。

    林枫还以为她又在憋大招，原来还在纠结这件事。他陡然放松下来，长腿交叠倚在椅背上。

    “嗯。”

    他不假思索，在喉咙里发出一个单音节，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这下给云樛整不会了，她压低音量，把脸往前凑，刚下过锅底的筷子敲得碟子当当响，质问他：“你是不是该解释一下？”

    林枫也跟着她把脸往前凑，低声反问：“解释什么？”

    火锅锅底还在沸腾，雾气越来越大，云樛看不清他的表情，但很难听不出来他这是明知故问。

    她暴躁地伸手把火关了，锅底沸腾的气势瞬间被压灭了。

    “你是不是该解释一下，你为什么在我的房间。”

    “我这是悬崖勒马，做一个遵纪守法的好公民多么重要啊。”

    云樛恶狠狠地盯着他奸诈的眼睛，随手捏瘪了手边的纸杯。

    “我看你就是趁人之危！小人！”她压着嗓子骂他。

    “拜托，云小姐，是你先动的手。”他又理所当然地坐正身体，有理有据道：“而且，我是个正常男人。”

    云樛向来嘴皮子溜，唯独在这样的事情上，脸皮薄得很。

    “就算是我先动的手，你明知道我想要动手的人不是你，你却……你就……你就是占我便宜！”

    “你怎么知道我知道你昨晚不想对我动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