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未来修真（五） （五）
在那几个工作人员进去之后, 五盏灯很快熄掉了。
灵力检测室也不得不暂停接下来的检测，因为工作人员信誓旦旦地解释，灵力检测仪器坏掉了, 需要时间修缮。
在灵力检测室的大多都是半大的学生们, 自然对工作人员的话都没有怀疑。
而那位造成仪器故障的学生, 此时有些局促地站在旁边, 似乎有些不知如何是好。禾清注意到, 这个学生穿着一件青色圆领袍，梳了一个高高的马尾辫, 马尾上也缠绕着青色的丝带。
有一点像是统一发的制服。
不知道是不是为了掩人耳目，那几位工作人员并没有对她有什么特别的照顾。只有一个工作人员上前，和她说了几句话。
“她身上的衣服应该是慈幼院统一发的”, 刘铎似乎有些意外：“不过我不确定, 我三岁的时候就被我爸爸领养了。这好像是快要入学的年纪, 慈幼院才会给发的衣服。”
禾清听了这话, 心下了然。
那姑娘安安静静地听完工作人员的话, 微微向他们点头道谢，随后走了出来。
不得不说刘铎确实是个“社交悍匪”，在禾清还在考虑自己是不是应该先走一步的时候, 刘铎已经蹿到了那姑娘面前：“这位少侠，灵力检测仪器给你分了什么方向？”
姑娘被突然冒出的刘铎吓了一跳, 随后温温柔柔地说道：“那位老师和我说, 仪器测我的时候刚好坏了, 好像是载入数据出了问题, 让我待会儿重测。”
“原来如此……看你的衣服，你也是慈幼院的？”刘铎很快就开启了下一个话题。
那姑娘微微一笑，眼中有不易察觉的忧伤神色：“是啊…你…？”
刘铎抱拳行了一礼, 然后说道：“我也是从慈幼院出来的，算是一家人。自我介绍一下，在下刘铎。”
见到刘铎这么熟络，那女孩也热情地回复道：“我叫梁墨烟。”
随后两人不约而同地把目光放到了禾清身上，热切的眼神让禾清有些不自在。
还没等他说话，刘铎就先一步说到：“他是禾清，今早上多亏了他，不然我可能就要入狱了！”
刘铎绘声绘色地给梁墨烟描述了今早在灵器管理局的遭遇，其中少不了有夸大其词的部分。但是梁墨烟全神贯注地听着，时不时还附和两声，显然把刘铎所说的一切都当成了现实。
见此情形，禾清倒是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说话了。
在听完刘铎说完他的鸣金剑的故事之后，梁墨烟的脸上露出了些许失落的神色：“你们说，如果…如果在九岁之前都没有找到自己的灵器…会怎么样？”
刘铎听到这话有些不可思议：“没有灵器？那不就是无灵者吗？”
无灵者，指的是在灵力觉醒之后，没有灵力入身的人。他们无法使用灵力，与末法时代的普通人没有两样。这群人数量比较少，在灵力觉醒后一直不受关注。毕竟平均七八十的寿命，甚至无法超过一些被注入了灵力的宠物。
或许是因为被主流社会排斥的原因，无灵者在灵力充沛的世界里“苟且求生”，虽然不必为生计所迫，但是他们大多数人都活得乱七八糟。酗酒几乎是他们的常态，因为似乎只有酒精，能给他们带来一点点“飘飘欲仙”的感觉。
梁墨烟摇了摇头，说到：“无灵者是没有灵力，而我…是没有灵器。”
禾清这才注意到，梁墨烟腰间背后都没有装配灵器。
这可是个稀罕事。
“你用过灵力吗？”禾清忍不住询问。
梁墨烟愣了一会，有点紧张地回答到：“能靠双手操纵一些简单基础的法术，可是稍微高级一点的…就不行了。慈幼院的医生也说不出原因，他说或许京下学宫会有办法。不过刚刚我报道的时候，老师好像也没有遇到这样的情况。”
禾清沉默了一会，然后说道：“我可以带你去找人，看看能不能帮忙。”
“你认识学校里的老师吗？”刘铎有些意外，他歪了歪头。
“差不多吧，她是转业教授。从京华灵阁退休的，以前是京华灵阁的左护法。”禾清言简意赅。
刘铎的嘴张的老大，满眼都写着羡慕：“京华灵阁！！！左护法！！！”
梁墨烟没有刘铎那么震惊，但是也很惊讶：“可以吗？”
禾清微微点了点头：“她让我报道后去见她，待会一起去吧。”
话说到这里的时候，灵力检测室的工作人员宣布仪器修好了。房间里剩下的几个学生，规规矩矩地开始排队重测。
随着绿色的指示灯亮起。
梁墨烟得到了一个“木”方向的判定。
王梓轩，曾经的京华灵阁左护法，也是当年见证禾清出生的老妇人。她诞生于灵力觉醒时期，今年已经三百九十七岁高寿，远超这个世界的平均寿命。
几年前，王梓轩辞去了京华灵阁的工作，来到京下学宫任教。禾清推测，这一切或许和“救世主”有些许的关系。
但也只是些许而已。
毕竟王梓轩在京华灵阁这么多年，能力也可以说是数一数二的，但
是最高却只做到“左护法”这个位置，可见她不太适合弯弯绕绕的官场。若不是是有禾灵这个欣赏她的上司，恐怕王梓轩早就该被赶走了。
“怎么还是选了水系，禾清，你是不是看不起我这个老婆子！”
在禾清推开办公室门的同时，王梓轩毫不留情地把桌子上的盆栽迎面扔了过来。刘铎和梁墨烟被吓得僵直在原地，只有禾清熟稔地接住了飞过来的盆栽。
“王教授”，禾清叹了口气：“我不是和您解释过了吗？”
王梓轩捋了捋花白的头发，语气还是有些不高兴：“我看你是看你妈和我不顺眼，就是一定要避开木系。”
禾清有些无奈：“这怎么可能呢？”
王梓轩这才发现禾清身后还跟着两个人，只好暂时把准备扔出去的拖鞋放下：“怎么带了两个同学来？”
禾清见王梓轩放下了她的拖鞋，终于松了口气。要知道他在禾灵身边的这几年，少不了要和王梓轩打交道。这位老人家能力确实强，但就是这脾气不怎么好。
不过根据禾清的观察，只要像禾灵那样温和对待她，她的态度总会软下来。
反之要是表现出愤怒或害怕，那和她就没办法好好聊下去了。
“这是我在灵力检测室遇到的同学”，禾清一边说，一边观察着王梓轩的表情：“她遇上了点小麻烦，直到现在，她还没有遇到自己的灵器。”
王梓轩在听到“梁墨烟”这个名字的时候，表情微微变了变：“我记得这名字，好像是从山河灵校划过来的。”
“是的老师”，梁墨烟的声音有点小，但是却很清晰：“按户籍我该是山河灵校的，不过好像因为灵器的事情，被分到了京下学宫来。”
“我明白了”，王梓轩起身，围着梁墨烟转了几圈：“说到灵器，或许我能帮你。”
梁墨烟的眼睛顿时一亮，语气很是兴奋，看向王梓轩的眼神里写满了崇拜：“真的吗？老师？”
王梓轩自信地点了点头，用手敲了敲桌子：“具体的处理方法，等你拜师之后我再交代你的老师。”
梁墨烟露出了一个发自内心的笑容，随后似乎像是想到了什么：“王老师，我…我的方向就是木系，我可以拜您为师吗？”
王梓轩有些惊讶。
坦白来说，王梓轩并不是受欢迎的老师。虽然她履历光鲜，但是为人却太过严厉暴躁。几乎没有低年级学生会主动选择她做老师，只有那些高年级且对自己要求很高的学生，才会选择转入她的门下。
所以王梓轩也没有答应梁墨烟的话，只是说到：“别太着急，拜师可是个要紧事。况且我的考核要求很高，低年级是很难做到的。”
梁墨烟的眼神里流露出些许失望，但她很快调整好了情绪：“好的，谢谢您。”
“那个…王长老……哦不……王护法”，刘铎有些激动地看着王梓轩：“您是京华灵阁的左护法？”
“曾经是。”王梓轩表情有点严肃，她很擅长应对对她有好奇心的学生：“看来这位同学对京华灵阁很有兴趣，太好了，我这有一份关于京华灵阁的历史考卷，要不你来做做？我也好看看新生的水平。”
听到“考卷”两个字，刘铎顿时往后退了好几步，讪笑道：“那个老师，我记得我还有报道流程没搞完，我先走了！”
说时迟那时快，刘铎顿时消失在了办公室门口。梁墨烟恭恭敬敬地给王梓轩道别之后，也走了出去。
禾清上前一步，与王梓轩说起刚刚的事情：“王教授，今天灵力检测室的五盏灯都亮了。”
“我知道。”王梓轩叹了口气：“我也很希望是真的，但…只是个意外。”
“意外？”禾清有些惊讶：“可那仪器从来没坏过。”
王梓轩很是无奈：“今天五盏灯都亮的时候，我比谁都要激动。后勤部的消息不会错，学生重新检测的结果也都是正常的。”
“好吧。”禾清不免有些失望，他还以为救世主真的出现了呢。
“要是你妈在这里，一定会说让你别在操心这个，该好好上学玩耍才是。”王梓轩有些好笑地看着禾清：“有时我也觉得你太过成熟了，这些事该是大人考虑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