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金主太爱耍赖33
“……”
沈归拿着吹风机的样子有些违和,他站在原地想要给他吹,但又怕他不愿意只好把风吹向了别处。
“沈总,我们已经没有关系了。”
斯年低垂着视线,湿漉未干的睫毛将眼神遮住,但眼神想要表达的失落传递给了睫毛,用震颤展露在近处的人面前。
沈归把这一微小动作尽收眼底。
他想到林森教他的话——
先让小猫知道自己的心思。
他低声温柔道:“我知道,断了的关系可以再续。很抱歉,这两个月……”
“啊”
斯年突然轻声喊道,一手捂着耳朵,一手支着桌子站起来,朝着陈静委屈道:“姐,我耳朵疼。”
模样可怜极了,像只流浪的小猫,从他面前经过,但一眼也不看向他。
似乎路过的这个男人很不值得一瞥,很像不会给他食物的恶人。
呜呜声还在继续,吹风机此时此刻显得极其尴尬。
陈静顺势看了眼他的耳朵,“发脓了,走,带你去找医生。”
剧组原本有随行医生,自从斯年那件事之后,林森作为投资人和自己臆想的斯年男朋友的老友又给他专门配了一个医生。
斯年正捂着耳朵打算走。
沈归关了吹风机,扔在桌上,转过身又做出拦人的架势。
“我让助理把医生叫来。”
“不用……”
“用的,有件事,不能再拖了。”
斯年换了湿衣服,穿上自己的便衣,一件普通的白短袖,下面一条及膝的黑色宽松短裤,一双杂牌的运动鞋。
普通廉价的衣服好像配不上这具身体的主人,配不上那张脸。
斯年不懂这些,他浑不在意。
略长的头发湿漉漉的依旧有点滴水,围在脖颈处,略微有点卷,看起来就好像刚从水里捞出来的人鱼。
沈归怔愣几秒,心下想,怪不得自己鬼迷心窍了,非要上赶着贴上去。
美得雌雄不分,一颦一笑都像是施舍。
对啊,他笑起来该是什么样子?
斯年略微局促的站在桌前,他想了想,还是让陈静出去了。
陈静不大放心,直言:“有什么事情给我打电话,我去和导演说点事。”
休息室是公共的,暂时这里只有他们二人。
“沈总,有什么事就说吧,趁现在还没人进来。”
“斯年。”他先轻唤一声,这是他谈话时固有的格式,先唤对方姓名或是某种称呼。
“那份合同我不是有意的,当时拟条约时我并不清醒……”
并不清醒?
那不就意味着都是假的吗?
斯年失礼的打断他,故作气愤的哦了一声。
“很抱歉禁锢了你那么久给你带来了很多麻烦,我可以补偿你。”
禁锢?
哪儿来的禁锢?
斯年想问,却故意不说话。
“日后我会跟着剧组走,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不会让你再受伤了。”
话至此,斯年终于忍不住了。
“凭什么呢?”
他质问的语气并未让人觉得不舒服,也没有丝毫愤怒掺杂其中。
他态度柔和,语调平稳,尾音上扬,略显委屈。
——凭什么那份合约戛然而止却不和他商量?
——凭什么以前的一切都突然消失。
——凭什么他现在会这么……弱势,连自己都保护不了?
——凭什么沈归说什么就是什么,凭什么他要把一切都忘掉,要他好不容易想要亲近的心不得不再体验一遍冷漠?
他直视沈归的眼睛,不退让。
沈归看不懂他眼里冷漠的复杂,但隐隐感知他的难受,胸口窒息。
“我……”
“你说不上来就别说了,我也不乐意听。麻烦沈总以后离我远一点,我不想在看见您。很抱歉我这人说话难听,沈总若是听得不舒服那就憋着,我不乐意奉陪。还请沈总赶快离开,这里是休息室。”
“斯年,别这样。”
“怎样?你走啊?你走了我好的很,你一来我就生气,烦。”
他说话语气依旧平平和和的,但字字听进耳朵里,竟犹如石子一般砸进心脏,尖锐的疼。
“对不起,斯年,有些事是……”误会。
呜呜声很突兀的响了起来,斯年拿着吹风机吹自己的短发,把脊背留给他,沉默的抵抗。
“斯年。”沈归脸色渐渐变冷,变得严肃。
他越强硬,斯年就越反抗得很,吹头发的动作加快,一脸淡然,实则眉间紧蹙,烦得很。
【dang dang~~~抱抱来了!检测到宿主情绪不佳,是为什么而烦恼了吗?】
小团子猛地糊到他脸前面,吓得斯年差点把吹风机扔掉,脚步下意识后退半步。
他抬头看向眼前飞来飞去得小方块,气的捏紧拳头,猛地一挥!
【唉唉唉宿主!你不能打人啊啊啊啊!】
“你算哪门子的人?你吓死我了你!还有,明知故问!”
沈归脑袋上顶了一连串问号。
“你在……做什么?”
斯年一个头两个大,面前的两个人都在惹他生气。
“你看不见吗?”
“嗯?看见什么?”
“那你就当我在和你说话,别问了!”
这下好了,头发也不想吹了,斯年随意拿起来搭在椅背上的毛巾,往头上粗糙的擦了两下,门响了。
“你好,医生,请问可以进去吗?”
斯年去给人开了门。
医生是为女士,看起来很专业,算得上年轻,三十岁左右,进来后全程未直视沈归,只在进来时礼貌性的点了点头,随后便例行检查。
“耳朵得状况不算乐观,近期还是不要再沾水了,按时吃药,记住,一日三次,不可吃辛辣食物。我想近期你肯定没好好遵医嘱,一周后我来复查,再不遵医嘱,药会加量,严重的话还需要留院观察。”
斯年蹙眉,心想这人怎么什么话都说,丢死人了……
一句冷漠的知道了,把人送走,回来后看着桌上多出来的几副药物,头疼得厉害。
沈归则突然不经他同意的拿起药盒看,看的怪认真。
“别看了。”药盒从一只手里离开,被攥在了另一只手里。
“斯年。”这是他短短时间内第三次认真的叫他。
“干嘛?”
“想和你重新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