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金主太爱耍赖30
“沈总?”
这一刻她表现出的是克制冷静的怀疑,但眼神里仍旧透出来一丝庆幸。
“我是。您是——?”
陈静的脸色瞬间苍白,微微蹙起眉头,问他:“沈总……”
她意识到身份地位的差距之后,又立马改口,“陈静,沈总,我是斯年的经纪人。”
像在机场那天一样,两人握手,重新认识。
“斯年……”这个名字他读起来还有些拗口,“他怎么样了?”
“人已经醒了,但是谁也不见,情绪看着还算稳定,但……不说话,从下午醒过来到现在,里面都安静的厉害。”
“怎么不进去陪他?”
“门锁了,他自己下床锁上的,医生护士拿过来钥匙,他虽然没有表现出激烈的反应,但也只是睁着眼,一句话也不说。”
沉默着,给自己设了道墙,别人砸不开,他自己也不打算出来。
沈归点点头,表示知道了,但多余的没有再问。
他去找了趟葛春根。
葛春根此时也正为此事发愁,为了保证剧组人员安全,他又给了所有人两天假,花钱雇了十来个保安。
沈归找到人的时候,葛春根正坐在棚子下边扶着膝盖直叹气。
“葛导。”熟悉带着磁性的低沉嗓音传来,葛春根一个激灵立马起身。
“沈总来了啊!”
四十来岁的男人脸上尽显疲惫,头发都白了几根。
“抱歉啊,又给沈总添乱了。”
“哪里,为了导演以及全剧组人员的安全,我已经联系保镖公司了,明早就能到。”
“啊?”葛春根听到消息后不但没有高兴,反而那些意外全部成为了茫然和不解。
“沈总,大可不必这样,其实我觉得吧,还是得重点保护保护……沈总的人。”
“什么意思?谁是我的人?”
“啊?”
二脸茫然。
葛导懵逼了,沈归也懵逼了。
“难道……解除关系了?”
“葛导还是详细说说吧。”
“唉,斯年。斯年,不是沈总的人吗?”
沈归那张俊脸犹如个二哈,懵的脑袋上转圈圈。
他想了一想,这才想起来那份合同。
“我们没有关系了。”
解释简单明了。
遍历众多明星,在娱乐圈几乎什么都见过的葛春根此时也怔了一下,而后清咳,掩饰内心的波澜。
之前宠的无法无天,网上热搜关于你俩的一大把,几天几天下不去,现在可好,连人都不记得了!
唉,有钱人啊。
“那既然这样,斯年的戏份要不还是改回来……”
“加着吧,你之前不是说加着其实不碍事吗?这是我给他的补偿。”
这事儿记得挺清晰吼,事业脑!
两人又聊了些关于剧组的事,天黑的彻底时,沈归越往回走,越觉得心里闷得慌。
好像冥冥中有什么在指引他,他追随着感觉走,自己开车,等回过神来的时候,人已经来到了斯年的病房之外。
沈归微微蹙眉,手下意识又搭上门把手,一按——
开了。
门没锁。
屋子里黑漆漆的,外面的灯光太远,照不进来。
他把门关好,小心翼翼的继续往前走,走到床边,人才终于停了下来。
他居高临下俯视床上的人,手又不受控的抬起,缓缓的,落到那片安静的脸颊上。
细腻带着点凉的触感瞬间化为一股电流沿着指腹划入体内,随后贯穿全身。
他触电一般瞬间缩回手指,拿到眼前,蹙眉。
怎么回事?
夜太安静了,这所算不上高端齐全的公立医院里的这间很不起眼的单人病房里更安静的落针可闻。
以至于,莫名而至的心跳声传至耳朵,吵的厉害。
接着微弱的月光,沈归向下看那张熟悉却又陌生的脸颊,又看到那在黑夜里也十分扎眼的白色纱布,心脏随之隐隐犯痛。
他左边的耳朵被包裹在白色纱布之下,面向空气,背对窗户和室外一切的喧嚣。
被子贴着下巴,把自己紧紧裹紧,被子被撑得鼓鼓的,他在蜷缩着睡觉。
沈归依旧没有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这一刻保护欲作祟,他只想把人抱进自己怀里,然后狠狠地抱住,整夜整夜的抱住。
他俯下身子,一只手撑床,一只手伸到他后颈,脸颊逐渐贴近,鼻息逐渐交缠。
蝉鸣好像打破了夜的寂静。
在唇瓣之间还差不到一厘米时,下面的人忽的睁开了眼。
沈归几乎是立刻,瞪大双眼,呼吸瞬间乱了分寸。
但他不知道自己为何不离开。
外面蝉鸣又消失了。
呼吸声越来越重,越来越乱。
斯年睁着眼睛盯着他看了几秒,然后慢慢的,从被子里掏出一只手——
在对方没有任何准备之下,啪的一声。
——这是房间里除了呼吸之外的唯一的声音。
斯年是躺着的姿势,打的力气并用不上多大的力气,再加上他本身已经没什么精力,力气就更小了。
就像是指腹擦过一下脸颊。
沈归连头都没偏一下。
只是震惊的瞪大眸子,看着身下的人又推了他一把。
没有推动。
他放弃了,只是一下就放弃了,然后又缩回了胳膊,转身。
身子转了一半,才想起来左边耳朵还不能挤压,他只好再转回来。
然后拿被子捂在了脑袋上。
被子上鼓着一个大包,一动不动,也不言一语。
沈归怔怔看着,看了将近一分钟,才吐出口气,摸了摸被打的半边脸,站直了身。
“对不起。”
他好像终于清醒了,他对于自己突然出现在深夜的病房里为他道歉。
“我不该这时出现在这里。”
里面的人还是没有说话,没有动作。
“抱歉,打扰到你了。”
话落,脚步声便响起,斯年仍旧闷在被子里没有任何动作。
直到沉闷的门开合的声音暂时取代脚步声时,他才偷偷的扒拉一下被子,露出柔软的黑发,露出额头,露出一双小心翼翼又透亮的眼睛。
他把嘴巴继续藏在被子里,直到门被关上了,他还是没有说出想说的那句话。
他承认他在怪他,他也承认他心动了。
但他克制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