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疯批王爷拼命哄11
“恭喜。”他说。
而在萨雅离开之后,萧听寒笑容渐渐收敛,低垂着视线,一只手仔细摩挲他的手指。
眼神被挡住,但是斯年看到他面色阴冷,随之而来的是周身低沉的气压。
有风雨欲来之势。
斯年下意识的缩了缩手指,那里有些痛,有点痒。
“怎么搞的?”
斯年的手指头又红又肿,他一瞧就知道他把自己的手给冻了。
北方天气寒冷,军队里每年都有冻坏的人,可那些是浴血奋战的将士,他们受的苦太多,冻伤的事屡见不鲜。
可是他未让他参战,禁止他去训练场训练,不让他摸刀摸枪,还给他添了足够厚实的衣物被褥。
萧听寒心里燃起一股无名火。
小美人怎么这么不懂爱惜自己?
“把那只手拿过来。”
这只手被萧听寒捂热,又痒又麻的感觉上涌,斯年想立马夺回来挠一挠。
但被他禁锢在掌心。
“拿过来。”
“就是手冻了而已,不是什么大病。”
萧听寒听出来他话语间的不耐烦,用力把人又扯近一步。
“在军营里委屈你了?”
“你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我好吃的好喝的供着你,回来是看你冻手的样子的?”
斯年心里略有不适,他听不得有人说这些暧昧不明似乎要对他好的话。
“你松开。不过是冻了个手……”
“感觉舒服吗?你不痛吗?你这只手连握拳都困难吧?”话至此,萧听寒啧了一声,撇过头,压下心中的怒火。
和小美人吵架做什么?
不能吵架。
“这个天一天不暖和,你就一天不准碰冷水。我待会儿让人给你拿副手套……”
“不用了,用不着担心。”
萧听寒抬眼看他,斯年冷冰冰的脸上什么都看不见,而他上赶着要对人家好。
真是……自作多情,多管闲事。
他松了他的手。
“那你走吧,府里已经给你安排了住的地方,缺什么去和管家说,本王累了。”
通红的指尖下意识的捞了一下,随后藏到了身后。
直到斯年踏出了这扇门,他才意识到自己来这里一趟,心里所想什么都没说出来。
只徒增了一些别扭。
夜里斯年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也不知是被什么给牵着,他动身出了门。
“寻府医!快!寻府医!”
远处一声大喊,犹如一道铁链,拉着他快步向那边走。
王府正院人来人往,脚步匆匆,明灭交替的晦暗火光下,每个人的脸色都是焦急和不安。
他看见一身白衣的府医背着药箱匆匆向里走去,管家仆人给他让路,替他掌灯。
少顷,几个女仆端着盘子从里面出来,脚底生风。
路过斯年时带来一阵风,吹的他两眼发疼。
那盘子里面是鲜红的白纱布!
斯年神情跟着紧张起来,两眼紧紧盯着那门口的动静,还有屋子里橙色的火光。
他瞧不清楚里面发生了什么,但脚步摩擦地面的沙沙声从不停歇。
他也不知道自己看了多久,等一切又恢复平静,一声声带着“幸好幸好”的轻叹传来的时候,他也跟着松了口气。
管家是位微胖的中年男人,个子算不上高,眉眼带着异域风情,衣着朴素,和人似乎不存在距离感。
他走过来拍了拍他肩膀,像是早就认识他一般,说:“小公子,王爷昏过去了,你进去照顾照顾吧。”
他口音很纯正,和萧听寒一个口音。
斯年心里一紧,想要问他为什么。
但管家什么也没说,和一众下人离开了。
斯年轻声向里走,掀开珠帘,看到里屋床上的人。
他双眼紧闭,往日红的鲜艳的唇此刻苍白的刺眼,他呼吸有些重,带着不平稳的不安,还有眼皮之下乱动的眼珠。
斯年没敢靠近,怕他突然醒来。
然而等了许久许久,他也没有任何变化。
斯年稍微靠近一些,床上的人在此时突然翻了个身,面朝着他,双手放在脖子那里,依旧没有睁眼。
他松了口气,替他掖了掖被角。
“唔……”
他轻唤一声,吓的斯年立马拿开手,后退几步。
就在此时,安静的房间里传来一阵慌乱繁杂的心跳声。
不得了了,这里空气稀薄,必须离开。
斯年逃也似的,离开了屋子。
身后的萧听寒慢慢睁眼,却再也睡不着了。
一直到了萨雅来找他,斯年才终于回过神来,一看天已经大亮了。
“阿年,我听有人说昨夜王爷发了病,你知道吗?”
“啊……知道……”
“知道去看了吗?”
“……看了。”
“你怎么了?不舒服?”
斯年声音带着哑,双眼发怔,脸色也虚弱。
萨雅凑近他抚了抚他额头,发现体温很正常。
“没有,昨夜没睡够。”
他起身走到外面,去晾衣绳那里摸了摸那件浅蓝色的衣服,那是萧听寒当时给他的那件。
说实话,这么温柔的颜色,斯年一点都想像不出来萧听寒穿上后会是什么模样。
“衣服都结冰了吧?”萨雅操心带着了然的口气温柔说话,过去把衣服拿了下来。
“儿子,今天你也没什么事干,去看看王爷。王爷刚回来,身上带了一身的伤,身边有个人陪着肯定好受点……”
“他有仆人……”
“仆人又不是他心上人!”
此话一出,两人都愣住了。
萨雅捂着嘴,随后又坦坦荡荡的笑了笑。
而斯年,杵在原地不可思议难以置信恍恍惚惚瞅着他娘。
“母亲说错了?”
斯年喉结滚动,双眸低垂,像只受伤的小鸟颤巍巍的矗立着,用小羽毛拼命挡着伤口。
“儿子?”萨雅又叫了他一声,斯年回过神,抬步就向里走。
“不知道。”
留下一句不确定,匆忙逃离现场。
萨雅低低笑了几声,又看了看怀里的衣服,笑的更大声了。
萧听寒咬着牙从床上坐了起来,被服侍着简单的洗了手擦了脸,便趴在小桌上扒拉几口米饭。
珠帘碰撞发出清脆的哗哗声,抬眼便见一人十分不正经的双手揣袖,仰身跌坐到一把精致的毛毯椅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