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救还是不救
林辞晚从皇室里翻窗出来的时候还是一阵恍惚。
孩子好奇心太重也不是什么好事。
西娅在探究林辞晚的真实身份这条路上拐进了一个岔路口，然后越走越远。
而远在某个不知名小岛上正在悠闲度假的闪电，还不知道他已经被人盯上了。
接下来的几天，各处都是风平浪静。
但这更像是山雨欲来风满楼，平静的海面下其实掩藏着波涛汹涌。
军事学院的学生先后围绕在研究所的周围，商讨战术，静候行动开始的第一枪。
容与那天回了南城之后，回到家关上房门和慕容澜聊了好久。
半个小时后，两人又匆匆出门去了林家老宅。
林家的大门紧闭着，安静了许久。几分钟前还艳阳高照的天气，一会儿的工夫就被厚重的云层遮住了。
直到日薄西山，林家的大门再次开启，慕容澜和容与神色凝重的走了出来。
没人知道他们聊了些什么，只是那天晚上，林家和慕容家一夜灯火通明。
林老爷子在书房的窗前站了许久。
书房里静的只能听见他沉缓的呼吸声。
半晌，一声叹息打破了这片宁静。
“要变天了。”
十八年前他犯了一个错，代价是他永远的失去了他的一个女儿。
同样的错犯一次就够了，就算是拼上一切他也不会让历史重演。
林老爷子转过身，径直走向桌上的座机，拨响了那个特别的号码。
“喂，我是林正。”
在这场围绕着林辞晚产生的旋涡中，她本人却是现如今最清闲的一个。
每天就在研究所周围闲逛，闲的她一度怀疑人生。
这届学生不太行啊，这都几天了还不动手？
哥几个姐几个挺谨慎啊。
林辞晚蹲在远处一个角落的墙上，低着头看着墙角的那几人商量着战术。
如果沈禾风在这的话，她一定能认出来，这些人中有一个就是当初想拉她入伙的那个。
他们的团队现在有十个人了，每个人都是学院的杰出人物。
林辞晚在这周围逛了好几天，还是觉得这几个人会最先动手。
不出所料，这天夜里，他们终于动手了。
王博士因为这段时间为了等人来，所刻意营造的经常半夜出研究所溜达的形象，即使成功等来了人，他还是保持着这一形象以免被人察觉不对。
于是，他又一次被人盯上了。
这天夜里，他和往常一样出来溜达，直接被人挟持了。
这群人可没林辞晚那么好说话，也没想过他会是自己人，直接拿刀抵着他，威胁让人带他们进去。
看的林辞晚啧啧称奇。
这王博士一大把年纪了也是不容易，先后被同一拨人威逼利诱。
最惨的是，他们还是同阵营的。
人太多，王博士没办法带所有人进去，只能像上次带林辞晚那样，挑了一个人带进去。
林辞晚爬上树，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坐着，看他们这一场里应外合。
分明还是半夜，但周围时不时有些躁动。
其他人一直留意着这里的动静，终于等到有人动手，他们已经等不及想要从中分一杯羹了。
今天注定是不平常的一天。
眼眸一转，林辞晚又在那个熟悉的地方看到了沈禾风的身影。
只一眼，很快又挪开了目光。
算算时间，那人也该成功潜进去了。
刚这么想完，就听见前方的研究所拉响了警报。
林辞晚皱眉。
时间不对。
有点冒险了。
外面守着的人也是一愣，但很快就按照他们的计划配合起来。
沈禾风怔怔的仰着头，看着面前那群慌乱中却依然有条不紊的人，听着被拉响的警报，不知怎么眼前又浮现出那个缠绕她许久的画面。
那次的考核他们原本是胜券在握的，一切都是那么的顺利。
他们围坐一周，幻想着成功毕业，畅聊他们明媚的未来。
他说，毕业后打算投身国家的军部，守卫国家。
他说，毕业后打算去世界的各个角落里，除恶扬善。
他们都说了自己的理想，沈禾风笑着听他们说，眼前仿佛看到了很多年后在各处叱咤风云的他们。
沈姐，你呢？你想做什么？
恍惚间，沈禾风听见他们问道。
她么？
她好像还真的没想过这个问题。
然后，她听见自己说，
“我没什么想做的，但今天过后，我们各奔东西。我只愿，此去山高路远，诸位万事顺遂。”
紧接着，一颗炸弹轻而易举的炸碎了所有人的梦。
她看见，他们任务成功，兴奋的朝她招手。
她看见，他们身后的不远处，一片狼藉的废墟中爬出来了一个人，狠毒的看向他们。
她瞳孔猛地放大，嘴比脑子反应还快，大声吼道，
“趴下！”
还是晚了一步…
响彻云霄的爆鸣声，年轻的面庞上永远定格的笑，被爆炸的充气波掀翻在地的她…
……
后来发生了什么她记不清了，她只知道再次回过神人已经回到学校了。
这些场面永远的成为了她的梦魇，挥之不去。
左肩上的重量再次把她从梦魇中拽了出来。
“打算什么都不做？”
林辞晚不知是什么时候从树上下来的，现在正站在她旁边。
“嗯，没什么要做的。”
研究所里面是什么情况外面的人都不知道，但猜想是不大明朗。
从警报声响起，到现在也有好几分钟了，研究所周围竟无人把守。
林辞晚微微皱了下眉。
是了，军事学院的毕业考核，怎么会只有简单的一个救人。
看样子是一场硬战了。
看了一会儿，沈禾风也觉出不对劲了，当即扭过头问林辞晚，
“如果出事了你会帮他们吗？”
林辞晚偏过头，冷冷的吐出两个字。
“不会。”
“为什么？！”
沈禾风不解的问道。
她以为，在这看到林辞晚，那所有人的安全都会得到保证。
林辞晚被她这话逗笑了。
“我为什么要救他们？”
沈禾风心凉了半截，她第一次觉得，林辞晚比她想象中的还要冰冷陌生。
“他们每个人在进入军事学院的那一刻就应该清楚的知道，他们随时都可能没命出去。”
林辞晚继续说道，
“我不是救世主，也没义务要救那么多人。更何况，这是你们的考核，你们有各自的任务，而我也要遵守规则。”
其实道理沈禾风都明白，但她就是过不去心里那道坎。
换句话说就是，沈禾风的道德感太强了，很容易把她自己禁锢住。
她的脑海中又控制不住的开始挣扎起来，然后，她听见林辞晚说，
“我在规则之外，所以不管他们遇到什么情况我都不会出手。但你在规则之内。”
林辞晚没看她，直视着前方，缓声说道，
“他们的指挥看起来问题有点大，想救人的话，你自己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