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0章 幕后
“嗯,老祖宗。”
“有多老?”
“老到她罚我跪地一天,我都不敢起来。”
方甫看了一眼五十多岁的洛根,心里暗道,能让这位都跪一天的祖宗,那确实是很老。
-
温栀和霍辞殇越过无形的防护电流门,往前再走十来米,来到的地方更加阴冷森然。
“阿嚏!阿嚏!!”
温栀身娇体弱,鼻子遇超冷空气,连打了两个喷嚏。
霍辞殇原先牵着她的手,这时手臂缠住她的腰身,将她稳稳锁进怀里。
熟悉的温度熨烫而上,温栀眉眼都舒展开来。
她眯了眯杏眸,开口说道,“我们到了,把虚拟画面撤了吧。”
“呵呵呵”
苍老惊悚的笑意再次响了起来,“殿下好眼力。”
说话间,原本空无一物的地方,突然凭空扯开了一个小口,显示出虚拟投影的像素画面,而后口子不断裂开,消失,露出它原本的模样。
真实,比虚拟画面更加怪诞奇特。
光线阴暗,古墓风格的空间里,摆放着银灰色冰冷的仪器,大大小小的,错落有致地围绕着一口宽大的水晶棺材。
说话的女人就端坐在棺材内,她半身都泡进银色偏灰的液体,金属熔浆般的液体占据了棺材大部分的空间,此时正无声地流淌着。
这里只有她。
那她应该就是洛根说的老祖宗。
这位老祖宗看起来并不老,银白色的长发整整齐齐地梳成两大把麻花,一把随意地吊在棺材边上,另一把则绕在她的手臂上,发尾在她手掌边,她的手指尖正有一下没一下地戳着那白色的头发丝。
她眼睛出奇的大,衬得一张清婉的脸蛋尤其小巧,皮肤白到发光,肤质水润剔透,单从外表来看,说她二十岁都有人相信。
但出口却是苍老的声音,阴柔冰冷。
“殿下,老身终于等到你。”
温栀表情浅淡,声音冰冷到极致,“你还没死。”
“靠着这些个仪器,老身勉强还能喘着气。只是现在已经离不开这口棺材,随时都有可能归天。”
霍辞殇这时开口,“给洛根洗脑的人,是你。”
“是我。”
“从这幢大厦发指令到尘娑实验室,两次派人去救狄修斯的并不是洛根,而是你。”
“对,也是我。”
“我是洛根的曾祖母。你们能想到的事情全都是我在幕后操控。我如今被困在这里,但我的想法并没有拘禁于此。只要我想,随时都能支配阿兹组织所有的人,冷族和非冷族。”
她对着霍辞殇扬着下巴,模样看起来不可一世,仿佛全天下都该由她来主宰,岁月沉淀和手握大权给予了她底气。
霍辞殇远比她年轻,但气场却丝毫不逊色于她,他睥睨天下的狂妄是与生俱来浑然天成的。
“一百多年前,落选冷族大祭司的,自然也就是你。”
“呸!什么落选,当年我分明是被暗箱操作给挤下去的!”
“想我堂堂五翼,天赋卓绝,后天又如此勤奋,怎么可能会被区区四翼给比下去?如果不是她做了见不得光的事情,怎么可能当上大祭司?!”
“你有证据?”
“我是没抓到确切的证据,但是当年谁不知道她跟六翼陛下走得近,全族,谁不说我是最炽烈的大祭司候选人?只有他力挺她!他为什么看好她?难道不是他们之间有什么龌龊?”
“呵呵,他还说我自己龌龊,所以看别人龌龊!我亲眼所见,她半夜溜去他木屋里,到天亮才出来!!多么可惜,当年还没有监控这玩意儿。”
温栀此时还被霍辞殇紧紧地护在怀里,她后背贴着他温暖的胸膛,靠他来抵挡满室低冷的温度,她杏眸寡淡地看向棺材里的女人。
“冷族无情,六翼更不会因情徇私。”
“你既然看到了,也怀疑这件事会影响到遴选的公平公正,为什么当时不直接喊人去抓他们?”
棺材里的女人闻言沉默了。
当年是她自大,自我感觉良好,认为别人无论使什么手段都不可能赢得过她,所以她并没有喊人去抓。
她选择默默地把这件事记在心上,暗戳戳地想等她当上大祭司,再拿爬床的丑事来羞辱那人。
谁知后来
温栀软唇浅浅勾着,那轻弯着的弧度看起来很是讽刺。
“当年的事,大祭司全程细节都跟我说过,那天晚上她确实去了六翼前辈的木屋,也确实呆到天亮才走。”
棺材里的女人:??
“但是木屋里不只她和六翼前辈,还有几个大祭司候选人,她们都去请教,论道到天亮。我猜你是胜券在握,所以才没有参与。”
棺材里的女人:!!!
她那张医美过度的脸上,表情像是开裂了。
温栀接着说,“你刚愎自负,又心胸狭隘,总是以最卑劣的恶意来揣测族人,即便天赋再好,后天再如何努力,也不会是冷族大祭司的第一人选。”
“殿下!”
“当年庇护冷族的六翼如果是我,即便你是五翼,我也会选天赋比你稍差,后天比你还勤奋的四翼来当大祭司。”
棺材里的女人被温栀的话戳得体无完肤,她那张经历过沧桑岁月却因医美没留下痕迹的脸,此刻严肃地板了起来。
阴冷的声音很是尖锐。
“殿下慎言。”
“当年的六翼陛下也说过类似看不起我的话,后来我送他下九泉,连带所有六翼和他们的三代近亲全都送去陪他。”
“殿下也不想落得跟他一样的下场吧?”
她笑意森然,露出来的白齿在阴暗的光线下显得无比瘆人。
说到冷族六翼被屠戮殆尽,始作俑者不但毫无歉意,还把它当成谈资,果真是人性泯灭。
不可饶恕。
温栀声音前所未有的冰冷,杏眸看向她,如神漠视,“事实证明,他没看错人,你确实不配当大祭司。”
“屠尽冷族六翼的这笔血债,我今天来跟你算。”
“冷族百年来的艰辛,无辜天才的丧命,郑家的倾覆,我母亲郑宁娴的血仇。”
“种种,你都要付出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