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林丽丽被噎

    林丽丽安置好了坛子，一点也没耽搁，马不停蹄地往家赶。今天因为新兵入伍的缘故，生产队休息一天，大家都不用上工。难得有一天休息的时间，林丽丽就想着给杜明川和明国英子做点好吃的。可她急匆匆地跨进院子里的时候，一下子就闻到了一股香甜的味道。林丽丽疑惑地看了一眼张秀兰的厨房，可他们的厨房里安安静静的，根本没开火。林丽丽再也按捺不住好奇，三步并作两步迈进了自家厨房里。小小的厨房里，杜明川穿了一件白色的长袖衬衫，因为要干活的缘故，衬衫的袖子被挽了起来，无意间露出了杜明川小麦色的健壮小臂。杜明川的个子很高，站在小小的厨房里，显得他更加高大。林丽丽有些出神地看着杜明川认认真真忙活的背影，心里突然猛地跳了一下。一股异样的感觉瞬间让她愣住了原地，久久说不出话来。杜明川虽然在全神贯注地揉着糯米团，可还是察觉到了身后微弱的脚步声。他拿起一小团糯米继续在手上揉着，头却微微侧了过来，朝门口的方向看。此时此刻，小厨房的窗户外透过一束极强的阳光，杜明川的脸沐浴在正午的阳光下，原本就有神的眼睛里彷佛带着粼粼的波光，高挺的鼻梁就像一道山川，将杜明川的五官衬托得极为完美。林丽丽愣愣地看着他，彷佛时间在这一刻停滞了。她知道杜明川十分俊朗，可和他在一起的这些日子里，杜明川总在无意间一次又一次让林丽丽震惊于他的容颜。杜明川见林丽丽睁着一双亮晶晶的小鹿眼，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也有些不自在起来。“看什么呢？有空来帮我烧火。”

    杜明川虽然说得随意，可心却忍不住越跳越快。“什么？你刚才说什么？”

    林丽丽完全沉浸在刚才的那片光影中，完全没听清杜明川说什么。杜明川无奈地转过头来，声音却十分柔和：“你帮我烧火，我今天给你们做小汤圆吃。”

    “小汤圆？”

    难怪刚才林丽丽一进院子就闻到一股香甜的味道，原来杜明川包了小汤圆。“嗯，我刚才试着做了一份，味道还不错，你要不要先尝尝？”

    杜明川其实是一个不爱说话的人，可不知道为什么，面对林丽丽的时候，一个个词就自己往外蹦。“明国和英子吃了吗？”

    林丽丽在灶前坐了下来，一边往里面塞了一根枯树枝，一边问道。“明国带着英子去旁边的林子了捡点柴火，一会儿就回来了。你先吃。”

    杜明川轻轻拍了拍手上沾着的糯米粉，从小小的碗柜里取出一只粗瓷碗，打开灶上那口冒着热气的小锅，从里面盛了一碗圆溜溜的汤圆递到了林丽丽手里。“吹一吹再吃，有点烫。”

    “嗯！”

    粗瓷碗递到林丽丽面前的时候，一股糯米和花生的香味一股脑地往林丽丽的鼻子里钻。她的脑子里满是小汤圆撩人的香味，早就把杜明川的嘱咐忘在了脑后。林丽丽接过碗，拿起勺子就舀了一颗汤圆送进了嘴里。汤圆入口的那一瞬间，米香和花生的香气交织在一起，味蕾瞬间得到了满足。可很快，林丽丽就后悔了。咬破薄薄的糯米皮之后，滚烫的花生和糖浆喷溅而出，烫得林丽丽猛地往下一咽。可她这一咽，汤圆就跟牛皮糖似的，牢牢黏在她的喉咙上，让她瞬间出不来气。“你怎么了？是不是噎着了？”

    杜明川见林丽丽红着脸在原地打转，赶紧上前抓住了林丽丽的胳膊。林丽丽的舌头和嘴唇被烫得火辣辣的疼，她徒劳地用手朝嘴里扇风，可就是不敢说话。软糯的汤圆就在她嗓子眼堵着，她不说话还好。一说话，汤圆还真有可能顺着她的喉咙往下，生生堵住她的气管。“林丽丽，要是噎着了，你就点点头。”

    杜明川也有些着急了，他双手捧住林丽丽的脸，急切地问。林丽丽被噎得难受，眼泪就跟珠子似的，不由自主地往下掉。可她还是用尽全身的力气，重重地点了点头。看见林丽丽的眼泪，杜明川的心瞬间揪成一团。他伸手用拇指抹掉林丽丽脸上挂着的泪珠，盯着林丽丽的眼睛，沉声道：“没事，你不要害怕，我现在就救你。”

    杜明川说完，绕到了林丽丽身后，从背后环住了林丽丽，然后又伸出双手握成拳，牢牢抵在林丽丽的肚脐上方。“可能会有点难受，但是你不要害怕。”

    不知道为什么，在杜明川捧着她脸的那一刻，林丽丽的心瞬间就定了下来。她再次用力点头，彷佛是在告诉杜明川，只管去做，有他在，她什么都不怕。“一、二、三！一、二、三……”杜明川一次又一次用双手冲击林丽丽的腹部，片刻之后，那团软黏的汤圆终于被林丽丽吐了出来。新鲜空气进入鼻腔的那一刻，林丽丽软软地趴在了杜明川怀里，心有余悸地大口大口吸着空气。见林丽丽化险为夷，杜明川的一颗心也终于放了下来。他把林丽丽搂在怀里，手还轻轻拍着她单薄的背：“没事了，没事了，不要害怕。”

    闻着杜明川身上熟悉的肥皂香味，林丽丽再也忍不住“哇”地一声哭了出来。“杜明川，你又救了我一次，呜呜呜……”又一次？救了她？杜明川的手顿了片刻，还是轻轻地落了下去。他生怕自己下手不知轻重，拍疼了林丽丽，刻意把手放得更轻更缓。“好了，别哭了，都这么大的人了，吃东西还噎到？还好意思哭鼻子呢！”

    杜明川的声音很轻，也很柔，林丽丽听了却哭得更凶了，她的手也不知不觉地抱住了杜明川的胳膊。“杜明川，幸亏有你在……不然我该怎么办？”

    “好了好了，没事了……”杜明川安抚着林丽丽，一抬头，却当场愣在了原地。小厨房的门口，明国和英子抱着一小捆枯树枝，正目瞪口呆地看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