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君子如玉，乱我心曲2
被南宫羽如此一问，菱歌也愣了一下。随后她又笑嘻嘻的拿起师父旁边的水壶，边浇花边说道：
“我只希望师父能够过得开心自在，如果不开心即使是权贵滔天那又如何。即便市井小民的幸福对他们来说也是遥不可及。”
“那师父觉得众人称赞的公子羽过得开心吗？”菱歌看着南宫羽。
一向被众人以潇洒肆意称赞的小国舅南宫羽此时却不知该如何回答，作为当今皇后唯一的亲弟弟也是皇帝姐夫较为倚重的臣子。
权势和金钱于他而言可谓是信手拈来。但细细想过好像只有以公子羽身份自居的这几年更为自在。
不用为家国之事费心费神，不必考虑朝中权贵的勾心斗角和南宫一族的兴衰荣辱。每天只要尽心照护每一位病患，看着他们一个个恢复健康，便觉活的有意义。
见南宫羽不言，菱歌笑笑继续说道：“其实，如果师父真的是个王爷。那我倒乐得开心。”
“怎么算我也是个皇亲国戚！到时候我就可以买遍世间所有好吃的、好喝的、买最好的食材，给师父、爹娘、朋友们做最好吃的东西。”菱歌开始幻想着自己能够做出世间美味，让众人惊叹。
见自己精心培养的徒弟对医术毫无兴趣，反倒励志当厨娘，南宫羽苦笑着看着菱歌：“你这个样子，倒是让我想起了一个人。”
“我想，如果你俩相识，也一定会成为挚友的。她也如你一般，不喜欢被安排的人生，一门心思都在研究各种酿酒的秘方和她经营的酒馆上。”
“师父还有开酒馆的朋友吗？是个姑娘吗？”菱歌好奇的打探着。
“是啊，比你年纪大了些许，也是个古灵精怪的姑娘。”想到许无忧，南宫羽就觉得头痛。
说她古灵精怪还真的抬举她了。要说她奸诈狡猾还应该比较般配。也许一众好友当中，只有秦飞鸾能够受得了她，降得住她。其他人都对这个女人敬而远之。
“一个开酒馆的姑娘，如果有机会我也要见见她。她的日子一定过得非常精彩。”菱歌有些羡慕这个未曾谋面的姑娘。
“会有机会的。”南宫羽笃定的看着菱歌。
菱歌突然想起了今天要去宏庆祥拿云锦，便笑嘻嘻的看着南宫羽道：“师父，我突然想起来还有事情要办，我先走了啊···”说着便头也不回的跑出了药庐。
看着菱歌逐渐跑远的身影，南宫羽此时的心情有些复杂。对于这个小徒弟的感情他也不知究竟算什么。
三年前他为了逃避皇帝姐夫和族人安排的婚事来到这五湖镇，第一次见到了被山猫所伤的菱歌。那时候的她伤得严重，身上，特别是后背的抓痕触目惊心。
婉清姐和柳大哥带着她来救治的时候，小小的人儿已几近昏迷，但手里还是紧紧抓着一根棍子不放。
周掌柜和他联手费了好大的功夫才从鬼门关里把她拉回来。事后才知道她当时是为了保护朋友，才会被山猫给伤着。
在菱歌伤势逐渐好转的那些日子里，让他慢慢的对这个小姑娘有了更多的认识。
她热情对待身边的每一个人，无论是药庐里的周掌柜还是外来求医的患者们。一提到菱歌大家都笑呵呵的说起她的善良和机灵。她活的像一团火，总能烘热周围的人。
这和平日里他在京城接触的大家闺秀和官家贵女截然不同，那些闺阁女儿们虽然美丽，谈吐优雅。却不似菱歌这般活泼动人。
没想到如婉清姐那般冷艳清丽、冠绝当世的商场奇女，她的女儿竟是这般热情爽朗、淳朴无邪。
在得知了自己身份之后，婉清姐便让菱歌跟随自己在药庐帮忙，自己也有意把南宫家的用毒绝技倾囊相授。
但没想到这丫头却志不在此。整天只想着如何成为一个能够让世人惊叹的小厨娘。
“她已经走远了。”见南宫羽望着菱歌远去的方向发呆，周掌柜作为局外人倒是看的清楚。
“是啊，整天无心正事，总是爱摆弄一些稀奇古怪的食谱秘方。这丫头···”南宫羽回过神来看着周掌柜。
这周大夫是他来镇上之后结识的第一个人。年过四十，颇有医术但却穷困潦倒。至于他从哪里来，经历过什么事情都不得而知。
当初他提出在药庐做事，无需月钱，只要留他食宿即可。没想到这一待就是三年多，较于他这个主人来说，周大夫倒是更像是药庐的主事人。
“先生可曾想过带菱歌回京城呢？”周大夫微笑着问道。
“与她而言，这里更加自由，也让她过得更自在吧。”南宫羽依旧看着菱歌离开的方向若有所思。
“先生貌似对自己的心看的不够透彻。”周掌柜话中有话。
“哦？掌柜有何高见？”南宫羽没想到平日里话不多的掌柜会看清他一直在纠结着的心事。
“凭先生的身份和地位自然能够给菱歌丫头最好的生活，保她衣食无忧，保她想做啥做啥。”南宫羽对于周掌柜知道自己的身份并不感到奇怪。于是接着听他说下去。
“所谓师徒有别、辈分有差这些都是世人用来禁锢别人的说辞。况且先生和柳家夫妇一样，都不是墨守成规之人。大可不必介意外人的一言一行。此乃其一。”
听周掌柜如此一说，南宫羽心中对他又增了几分警惕，他连婉清姐和柳大哥的事情也知道。
“菱歌虽说已过豆蔻之年，但对这儿女之事却并未开窍。先生不防缓缓行之，莫要急躁。此乃其二。”
“这第三，则是先生是否真心属意与她？还是仅觉得这丫头活泼可人，与平日里见到的闺秀小姐们大不相同？亦或是···”周掌柜停顿了一下，余下的话他不知道该不该跟这个国舅爷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