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17章
第17章
“这不是我让写的，是做蛋糕的店员私自写上去的。”顾昭干巴巴的解释。
“你不说店员为什么知道写儿子？”裴驰问。
“是她误会了，她问我是不是给女朋友买的，我说不是。”顾昭说。
“所以，不是女朋友就是儿子？”裴驰瞪着他，“顾昭，你逻辑被狗吃了吗？”
“不是，她，她……”顾昭觉得自己百口莫辩，“我说是小朋友，她可能就以为是小孩儿……”
“小朋友？”裴驰怒了，“我特么哪里小了？”
旁边传来一声压抑不住的笑。
“……”顾昭压低声音，“真是个误会，我……”
几个服务员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笑也不是不笑又憋不住，裴驰都替她们累的慌，心累地摆摆手：“想笑就笑吧。”
几个笑声此起彼伏的响了起来。
其中一个服务员走上前，强忍着笑意道：“我帮您点上生日蜡烛吧。”
看着面前的烛火，裴驰面无表情，等歌声停了后，顾昭本来想说让他许愿，但面对着这么个蛋糕他实在说不出口，甚至有些想……笑。
在服务员提醒下，裴驰双手合十嘴里念叨着：“希望爸爸青春永驻，长命百岁。”
顾昭一口水差点儿喷出来，呛得直咳嗽。
裴驰放下手，看着顾昭：“谢谢爸爸的蛋糕。”
“……”顾昭咳嗽的停不下来，好不容易缓过来，笑着摆摆手，“客气，客气了。”
裴驰磨了磨牙：“你丫脸真大，要不是在外面，我把这蛋糕糊你脸上你信不信？”
“信。”顾昭笑着点头。
“车上还有一个蛋糕，上面写的是女儿，爸爸爱你，还是儿子，妈妈爱你？”
顾昭撑着头笑个不停，好一会儿才叹口气：“我真没骗你，真是那店员搞错了，我当时出去接了个电话，回来时都已经包装好了。”
裴驰呵了一声，拿起刀开始切蛋糕，切的时候顺嘴问道：“为什么俩蛋糕，车上那个是一样的吗？”
好半天没等到顾昭说话，裴驰抬头：“爸爸，您是老了吗？耳朵不好使了吗？”
爸爸像一个开关一样，顾昭不能听，一听就想笑。
深深吸了口气，顾昭端起杯子喝了口水，裴驰正瞪着他看。
裴驰长得很好看，姿态总是随意慵懒，嬉笑怒骂都带着一股子少爷的骄纵气，顾昭挺喜欢看他这样子的，哪怕天塌下来了，少爷怕也能一脚踹过去，跟老天爷来个对骂。
可能是气氛太欢快，可能是这个生日蛋糕不尽如人意，顾昭嘴快过了脑子：“车上那个蛋糕是我做的，做的太丑了，我怕你嫌弃不肯吃，就让店员重新给你做了一个。”
裴驰切蛋糕的动作顿了一下，然后突然把手里的刀扔了，不可思议的看着顾昭：“顾昭，你脑子没病吧？”他给他做了一个生日蛋糕竟然没拿出来。
裴驰站起身：“你大爷的，你给我等着。”
裴驰往外走前让服务员把桌上的蛋糕给分给其他客人，然后自己出了餐厅往车边跑去。
尚未来到车旁，车子从远处被人开了锁，裴驰直接打开车门将另一个蛋糕拿了出来，正打算拆时，裴驰动作又顿住了。
“怎么了，又不想看了。”顾昭站在他身后说，“确实挺丑的。”
裴驰转身，顾昭离他太近，两人几乎是面面相对，顾昭下意识的想往后退一步，裴驰却攥住了他的胳膊：“走，我带你去看生日礼物。”
裴驰一只手拎着蛋糕，一只手拽着顾昭往前走。
天已经完全黑了，度假村路灯有些昏暗，顾昭跟在裴驰身后随着他的步子一步一步往前走。
在这一刻，他放松了所有的心神，抛开了所有的思绪，不需要去想要去哪儿，也不用时刻警惕着会发生什么事情，只需要跟着前面的人就好。
走着走着离度假村原来越远，灯也越来越暗，直到一点儿光也看不见，裴驰掏出手机打开了手电筒。
脚底踩在了夹杂着小石头的泥地上，裴驰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落了下来牵住了顾昭的手。
顾昭蜷了蜷指尖，他其实应该松开的，但……似乎又有些不舍。
又走了几步，裴驰手里的手电筒突然关了，周围陷入了一片黑暗当中，猝不及防顾昭撞在了裴驰身上。
“怎么了？手机没电了，用我的。”顾昭说着去拿自己的手机。
“有电。”裴驰指尖在顾昭手心里勾了一下，“马上就是要见证奇迹的时候了，你准备好了吗？”
顾昭的心突然快速跳动了起来。
其实顾昭对于裴驰所说的生日礼物并没有太大期待，毕竟是裴驰过生日，他只当裴驰说要送他礼物就是图个热闹，但此时此刻，在这寂静黑暗的只有他们两个人的夜色里，顾昭对裴驰所说的生日礼物的期待值到达了顶点。
他很久没有这种感觉了。
那种渴望着要得到一样东西的感觉。
裴驰可能也有些兴奋，抓着他的手紧了紧：“跟我来。”
两人又走了百十步，转过几颗百年大树，然后……顾昭愣在了那里。
眼前是一弯湖水，湖水里映着弯弯的月牙，还有一湖漂浮在水面上燃着蜡烛的河灯。
清风袭来，河灯在湖水间漂浮旋转，像是曼妙的女子在翩翩起舞。
月色，湖景，河灯，虫鸣，花香……
顾昭无意识的屏住了呼吸，生怕发出声音会破坏了这画一样的场景。
但总有人不合时宜，裴驰在旁边吹了声口哨：“呦，效果不错啊，有没有被惊喜到？”
裴驰松开顾昭的手，顾昭下意识想抓回来，裴驰已经快步往前走去，还招呼他：“你来，我还准备了几个没放的。”
裴驰在湖边坐下，拿出早就准备好的河灯，说：“我今天过生日，有三个愿望，我没什么愿望要许，都送你吧。”
“为什么没愿望？”顾昭在裴驰身边坐下，拿起一个莲花样式的河灯看了看，看这样子不像是从网上买的，倒像是自己做出来的，中间位置有些歪，显然手工活不怎么好。
“我以前每年过生日就会许两个愿望。”裴驰说着打开了生日蛋糕，然后顿了一下，不可思议的看向顾昭，“这么丑的蛋糕你是怎么做出来的？”
顾昭也看了一眼，平静道：“用手做出来的。”
“哦。”裴驰无语，“那你好棒棒啊。”
“继续，你那三个愿望是什么？”顾昭看着手里的河灯，觉得胸腔里烫的很，像是要灼烧了一样。
“第一个是希望爷爷身体健康，第二个希望爸爸妈妈能每天陪在我身边。”裴驰声音有些低落，“现在这些愿望没什么意义了。”
“第三个愿望呢？”顾昭轻声问。
“没有，一直也没想到。”裴驰直接用刀挖了一块蛋糕送到了嘴里，“今年的生日愿望送给你了，对着这一湖河灯外加一个寿星，你想许什么愿望都会成真的。”
顾昭想了想，突然自嘲的笑了一声：“我过生日从来不许愿望。”
“为什么？”裴驰看向他。
“不信。”顾昭握住他的手腕往自己这边扯了扯，然后低头咬走一块蛋糕，“生日快乐。”
裴驰顺手挖了一块奶油往顾昭脸上抹去，顾昭很迅速的偏头去躲，裴驰的手追着过去正好抹在了顾昭唇上。
两人身体都有一瞬的僵硬，裴驰瞥了一眼顾昭，手指在他唇上故意勾了一下才不急不忙的收了回去。
顾昭垂了垂眼，张嘴把蛋糕吃了下去，然后拿起打火机点了一盏河灯放进水里：“那今天许个愿望吧。”
“许什么愿？”裴驰凑过去跟他蹲在一块，胳膊挨着胳膊，腿挨着腿。
“就……”顾昭笑了一声，“许一个以后许什么愿望都能成真的愿望，简称心想事成。”
“……”裴驰叹口气，“我要是灯神，我就弄死你。”
裴驰也点了一盏河灯放在顾昭那盏河灯旁边，说：“今日我在此虔诚的许下一个愿望，我希望明天的太阳照常升起来。”
顾昭看他一眼：“你可真是心想事成啊。”
裴驰笑了起来，眼中倒映着这一湖潋滟河灯。
顾昭抬手压了压胸口，然后轻轻叹了口气，抬手在裴驰脑袋上揉了一把：“生日快乐，裴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