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木心
“燕先生……”
老管家还没来得及说什么，燕阑略过他直奔地下室。
身后的顾柠被捆成粽子，被两个保镖一路拖着跟在燕阑身后。
鞋都掉了一只！
“燕先生。”
一群医生站在外面，拿着病例焦头烂额。
“心儿怎么样？”
“木小姐她，她……”
医生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这个医学奇迹。
他能说，已经被判定苏醒几率为零的植物人，就那么直挺挺地从病床上坐起来了吗？
燕阑没耐心等他们啰嗦，“后面那个女人，随你们怎么研究！”
试验品·顾柠，瞪大眼睛，感情成了小白鼠！
“心，心儿……你，你醒了？”
这些年燕阑听了太多糟糕的情况，陡然看见躺了这么多年的人就这样站在他面前，他一时激动到失语。
“心儿！”
男人冲过去一把抱住瘦弱的女孩，女孩苍白的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抬起手轻轻搂着男人的腰。
“阿阑。”
女孩轻柔的声音漾进男人耳朵，燕阑没忍住颤抖。
“你叫我什么？”
“阿阑。”
女孩松开手，仰着头满眼流光地望着他。
“你，你……”
“傻子，我不是一直都这么叫你的吗？”
燕阑再次拥住女孩，埋进女孩发间轻轻啜泣。
他们相爱的那些年，他们之间当然是这样亲昵的称呼。
可是后来某一天，她突然就变了性子，变得那么张扬奔放，完全不像他温柔的女孩。
她开始躲避他，厌恶他，甚至逼着他离开……
他卑微地蹲在暗处守护，看她和无数冷峻、热情、儒雅的外国人暧昧。
直到燕家老爷子下了最后通牒，他不得不回国。
第二年，他就收到留下保护心儿保镖的传回国的噩耗。
心儿出了车祸……
“好了我的爱哭包，我没事了，真的。”
女孩轻轻安抚男人，瘦弱的手掌一下下轻拍燕阑的背，温柔的声音就像哄孩子。
燕阑不肯松手，与其说不肯其实是他怕这只是一场梦。
梦醒后，他的心儿又变成只能躺在床上沉睡的植物人。
“我不，我不……”
顾柠看得目瞪口呆，她被丢在地上，刚好能通过面前一众人的小腿缝隙看见里面的深情虐恋。
因为燕宅顶顶重要的人回归，所有人都忙得团团转。
打扫房间，翻新花园，重新聘请新的医疗团队……
顾柠被锁在一间暗无天日的小房间，无人问津。
直到。
“咔嚓！”
“夫人，您不能进去！夫人……”
身后的佣人像呵护自己项上人头一样小心翼翼。
随着光投进房间，一个女孩缓缓踏进满是尘埃的逼仄房间。
她看见角落有一双打量的眼睛，对视瞬间，就像穿越千年的灵魂终于找到彼此的归宿。
“这位妹妹，我好像在哪里见过。”
木心看不清女孩的脸，但她的记忆中一直有一双这样的眼睛。
没有任何敌意，总是放松愉悦地看着她。
她慢慢靠近，身后的佣人急地立刻跑出去搬救兵。
蹲下瞬间满地狼藉毁了她洁白的纱裙。
“脏了。”
顾柠不知道被关了多久，长久静默让她的嗓子发出的声音干涩沙哑。
“没事。”
木心伸手撩开遮挡女孩面庞的头发，突然就笑起来，那一刻似乎春风拂面，百花盛开。
顾柠，哭了……
“柠柠。”
木心脑子里突然就蹦出这两个字，她就自然而然喊出这个似乎她已经呼喊过千千万万遍的名字。
“呜呜呜呜～”
顾柠扑上去抱着木心狠狠地哭。
“你怎么才来，你怎么才来！我等了你好久好久！我好想你好想你……”
顾柠的灵魂脱离愿主，看着她昏死在木心怀中。
燕阑赶到的时候，佣人已经抬着顾柠走出房间。
满心满眼都是他的心儿，竟然看都没看他一眼，只担忧地看着顾柠。
燕阑紧了紧拳头。
“愿主会记得木心的灵魂就是她的闺蜜吗？”
“不会，她只记得柳惠惠的灵魂已经回到这个世界，但不知道是谁。”
三个月后。
“夫人在哪儿？”
“夫人给顾小姐买衣服去了！”
“夫人呢？”
“夫人陪顾小姐买零食去了。”
“夫人呢？”
“夫人说顾小姐房间的床太硬了……”
燕阑的拳头紧了又紧！
算了，自己的老婆还能怎么办？宠呗！
“心儿，你怎么能拿这么重的东西。燕沐呢！”
“我们逛街要他跟着干什么？”
燕阑刚接过老婆手里二十多个袋子，顾柠挎着30十多个正从店里出来。
“柠柠，我来帮你！”
“老婆，你别动，我去帮她！”
燕阑看着顾柠咬牙切齿。
“心儿！呜呜呜，你老公凶我！”
顾柠一边嘤嘤嘤一边快速将购物袋往燕阑身上挂。
“老公！是我让柠柠陪我逛街，你不能怪她。”
“没有没有，老婆喜欢逛街，我把商业街都盘下来，你们怎么只买这么点儿……东西。”
“心儿，我们去喝奶茶！”
“来了！老公，辛苦你啦！”
“不……辛苦……”
燕阑看着拉着自己亲亲老婆跑远点顾柠，恨不得冲上去把她杀了！
早知道当初就让她钓鱼算了！
逮回来竟然和他争老婆的宠爱！关键他还争不赢！
……
“柠柠，你把头抬高点，那边光线洒在脸上，画下来更好看……”
“柠柠，你把头抬高点，那边光线好，校服左边高了，现在好了，别动啊！我保证把你画得跟照片一样美……”
……
顾柠通过886看着她离开后的发展。
“她们真不记得？”
886疯狂刷新，每次显示都是没有。
真忘记了吗？她看未必，这超越时空和生命的友情，早就无法用数据去模拟和监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