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昆仑仙山
当初，果实刚刚结出来，空桑就一把把果实给摘了，然后撒丫子跑，不知将果实藏到了哪里，蓝痕为了这件事没少记恨她，天天说空桑谋害了他的亲骨肉，还闹到了阁主面前，空桑就是不拿出来。
“我还没问你，你当初为什么抢我果子？”
“我怕你保管不好，到时候在哪里死了都不知道，所以才替你找了个隐秘的地方保管起来。”空桑颇有些感叹，那些时光都太久远了。
末了，她又补充一句，“现在我恐怕要死在你前面，所以种子你便自己保管吧。”
“你瞧不起谁呢？”蓝痕干巴巴地留下一句话便跑出大殿，想必是去接自己的孩子。
空桑重新开始打坐，懒得去关注周围人的神色。
她感觉自己就像天地间的植物一样，尤其是跟蓝痕在一起的时候，懒洋洋的，在阳光下舒展开的，平静的，一切都舒服地恰到好处。
植物之间的交流不需要语言，只依靠意念，是心心相印，毫无保留的交流。
她以前喜欢和蓝痕这样做。
蓝痕作为树妖也喜欢她的灵力。
植物对生死枯荣看得淡，所以蓝痕气她不顾天谴救人也只是暂时生气，哪怕她要以身祭天，其实也没关系，植物不在乎这些，所以释然淡泊。
在地底，在风里，根脉相触，枝叶相通，植物与植物，终会相遇。
“他是只树妖？”徐不器坐到空桑临近的蒲团上，他昨日便知蓝痕是妖，却不知是树妖。
“是千年老树妖，也是我的至交。”空桑提到蓝痕总忍不住笑，总是想起那些美好的记忆，只要是关于蓝痕的记忆总是美好的。
他是所有既认识阮轻语又认识她的人当中，唯一一个总是偏向她的人。
可能，是她和花草精怪比较合拍？
“师兄，天诛阵布置得如何？”
“公孙家有精通阵法的人，明日午时，便可……”
“我知道了。”
“你还有没有未完成的心愿？我们或许可以帮你……”徐不器抬首看向大殿中的众人，青云宗的弟子来了大半，清衡仙尊也在，阮轻语、胡婧、杨淮安都在。
“没有。”空桑摇头，“没有想见的人，也没有必须要完成的事，这样就挺好的。”
似乎是不放心，空桑又补充道，“你们不必寻我的来生。”
“谁稀罕找你啊！”杨淮安原本闷闷不吭声，见到空桑这么说，又忍不住呛道。
空桑不恼，面上带笑，“那就好。”
杨淮安只觉得一拳打在棉花上，胸中烦闷，他昨日就不该出声让空桑答应，可转生再相遇不好吗？一切重新来过，她可以重新认识她……
但后悔已经来不及。
此刻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
大殿外的喧闹声愈发激烈。
【宿主！外面那群修士欺负普通人！】
空桑闻言眉心一跳，倏然站起身朝外走。
“仙子！空桑仙子出来了！”
堵在广慈庙外的短衫百姓跪了一地，昨日那个李氏一族的族长也在，老人鬓发斑白，比起昨日刚从符阵中出来，仿佛又苍老了好几岁。
空桑眸光扫视过众人，修士傲据地站在一旁，手中长剑染血，已经砍伤了好几个着急出头的青壮年，百姓群情激奋却也无可奈何。
“天道昭昭！天道昭昭啊！”老人忽然仰天长叹，字字泣血，心中郁结，差点要晕厥过去，还是空桑使出灵力为他护住心脉。
空桑抬步款款踏出大殿门槛，有人意欲阻拦，却被徐不器一剑拦住，那人只好悻悻退下。
“仙子！仙子没事吧？”
百姓三三两两激动地围上来，空桑面上带笑，替受伤的那几人治好伤口，这才揖礼表示感谢，“诸位，且听我一言。”
“仙子！仙子你说，要我们怎么做？”
空桑却摇头，“诸位回去吧，不必为我伤怀。我身负厄运，天道厌弃……”
“什么天道厌弃！还不是我们打不过他们！”刚刚被空桑治好的那名受伤的壮年男子愤愤不平，“修士当道，我等凡俗百姓竟无立锥之地！”
“民心所向，天道所归。诸位不必妄自菲薄。”空桑看向那位耄耋老人，示意他带人离开，老人摇首叹息，又忍不住无奈仰天大笑，最终还是带人离去。
空桑深知人心有善有恶，她并不为外界的回应所干扰，她只想做自己认为正确的事。
回身，空桑重新进入大殿内，越过青云宗众人，坐回先前的莲花印蒲团上。
阮轻语看着空桑，坐到她身边，好几次欲言又止，空桑原本在心中默念法诀，此刻也停下来看她，“师姐有什么话不妨直说。”
“没……没什么。”阮轻语掩饰般别过头，不敢再看空桑，末了又问了一句，“白白不见了，你有没有见过它。”
“未曾。”空桑摇头，继续默念清心诀。
却听神识在脑海中回复道，【男配他妖力恢复后就回妖城了，估计是要开始夺权继位，平息妖族之乱。】
‘嗯。’
【放心宿主，你提前让男配恢复法力，平息妖族战乱，也算是救了一大批妖，我给你加积分！】
‘你之前从不提积分的事，现在也不必开始为我找理由加分。’
空桑知道是这神识想救她，救她于明日午时的祭坛之上，或者想寻她的转生，但生死于她真的不是什么重要的事，今生来生，当断则断，不必徒增挂碍。
【我就要！我就要！你管我！】
空桑：‘……’
空桑：‘你说你的任务是拯救三界苍生，有一魔头会颠覆上下两界，让万物归于混沌……虽不知你为何会找上我，但若你说的是真的，我还有一些计策。’
空桑：‘待我死后，你可重新与天道之子绑定，也可去寻昆仑仙山的人。’
空桑：‘上界众神与下界苍生之间有天门相阻隔，无法相互往来，昆仑仙山位于上下两界之间，掌两界人妖神魔的命数，若真的有灭世大魔头将颠覆世间万物，以至于连上界众神也无可奈何，昆仑仙山的人应当会知道些具体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