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动用禁术，不得好死。
青云宗众人落脚贺州城后便着人前往江州城内查看情况。
徐不器为首，阮轻语主动请求同往，惹得与她交好的人忧心，怕她承受不住打击。
众人去寻空桑的时候发现屋内已经人去楼空。
踏入江州城地界的那一刻，阮轻语眼前阵阵发黑，潮湿阴冷的气息将她层层包裹，厄运和不详如同诅咒般一点一点爬上心头，在灵府中萦绕不去。
她的家，整个阮府，一夕之间，灰飞烟灭。
到底是为什么？
访遍江州城内的其他世家宗门，依旧找不到答案，慢慢地，众人看向她的神色带上憎恶和畏惧，仿佛她是害得江州城变成今日这副模样的罪人。
天色已晚，众人打道回府。
夜色至深，阮轻语在泪水浸染中沉沉睡去。
——阮轻语，你就是个小偷！
‘什么？谁在说话？什么？’
灵府中一片混沌，阮轻语看不清周遭的情况，只听到一道低沉的声音在自己耳边呢喃，沙哑沉闷，带着诱人堕落的语调。
‘看来小偷还不知道自己是小偷呢？’那声音戏谑又嘲讽，拖着尾音，似乎颇为愉悦。
转眼间，一大片乱糟糟的记忆被阮轻语塞进脑子里，细碎的，诡异的阵法秘术，神秘的指引，父母的脸，天灾……
十六年前，阮轻语降生。
江州城大旱三月，滴雨不下。
父亲阮时敬有一友，精通卜筮，得窥天机，说此女身负厄运，命途多舛，不得善终，是前世犯下深重罪孽，天道报应所致。
阮父阮母却不甘心，对她精心教养，悉心呵护，遍寻秘术禁术，只求逆转气运，给她一个顺遂的人生。
直到，她六岁那年，阮时敬得神秘高人指点，得知了一个可以调换二人气运的禁术，那神秘高人还特意指出，阮府中仆从空桑，身负天道气运，前途不可限量，便是最适合用来对调气运的人。
禁术启动，由此，阮轻语与空桑被绑定到一起。
气运调换并非一朝一夕可以完成，阮时敬刻意安排空桑跟在阮轻语身边，时时看着她，就是为了等十年后两人的气运彻底调换完成，便再无后顾之忧。
可偏偏就差了那么三两个月。
阮轻语与空桑立下天道誓，恩义断绝，彻底斩断了二人之间的联系，也断了那禁术的效用。
动用禁术，逆天而行；禁术反噬，不得好死。
阮家上下，无一幸免。
接连不断的天雷落到阮时敬身上，男人身形挺立，丝毫没有悔改之色，用来护住府邸的法器宝物早被摧毁，他便只身迎上天雷，落得七窍流血，魂飞魄散的下场。
阮母甄照水也难逃厄运，随着丈夫一同死去。
阖府上下，上至家主，下至仆从，无一幸免。
阮轻语那些身在府邸的叔伯亲友，堂亲表亲也全都丧命，无一生还。
‘不！不要——’
‘爹，娘——不要——’
阮轻语在梦中泣不成声，阮府遭受天雷的过程一一呈现在眼前，疼爱她的父母，从小侍奉在身边的奶娘婢子，全都殒命，死相凄惨，魂飞魄散。
连来生都没有。
‘气运之子，你终于与本座见面了。’
‘谁？你是谁？’阮轻语慌忙擦干泪，举目四望，周遭空荡荡，‘你到底是谁？为什么会出现在我的灵府中？’
灵府对修士来说是极其私密的领地，就算是结成道侣的修士也不会轻易进入对方的灵府，她前些日字刚刚结丹，灵府中只有一片荒芜，可总归不会出现个不明不白的东西。
‘谁？若非是本座，你父母怎么可能得知调换气运的禁术。’
低沉的声音仿佛铺天盖地，无所不在，蛊惑人心，如黏腻的怪物贴着耳膜向身体里滑进去，惹得人寒毛直竖，却又忍不住彻底沉沦。
‘你是谁，你到底是谁？’
声音慢慢现身，阮轻语见自己灵府之中凭空出现一团浓烈的黑色雾气，丝丝缕缕，缠绕不绝。
无尽的惶恐如潮水般上涨，将阮轻语死死包裹。
这是她的灵府！一点一滴，里面的一景一物，都受她意志的操控！可如今却偏偏多出一个神秘、强大又不可捉摸地存在！
‘杀了空桑，杀了她，是她逼你立下天道誓，教你父母双亡，江州生灵涂炭！让她魂飞魄散，否则她会夺走你拥有的一切——’
‘你是谁？你到底是什么？’
那声音却只留下一句话便又消散不见，阮轻语猝然睁开眼，捂住胸口大口大口地喘气，是空桑，杀了空桑？
不对，不是这样——
阮轻语忙在心中默念清心诀。
那些画面都是假的，都是假的……
—
胡婧走后，空桑一夜未睡。
疫病，疫病——
空桑在脑海里快速回想自己曾经看过的所有医书、法诀。
天道降罚，疫病横生，大雨三月，瘴气不绝，一定有办法，药材不够，灵力不够，治不好所有人，必须要舍弃病情严重的人。
不，还有机会！
‘在吗？’空桑尝试着联系脑海中的神识。
【我在，宿主。】
‘你上次提过积分，在你那里我有积分吗？’
【啊这，有是有……】神识顿了顿，【帮女主和救男配，都算积分的。】
‘你什么秘籍都有吗？’空桑心中已经有了计较。
而今的情形，用普通的医术法诀已经救不了这么多人，因为灵力不够用。
用灵药也不行，一是灵植有限，炼药来不及，二是在这天罚之城中，用于治疗的灵药药性被压制，效用大打折扣。
至于向外求援，更不可能。
没有人愿意被牵连进来。
【有，有吧，宿主想要什么秘籍？】神识的声音带着点不确定。
‘《符阵奇异手记》有吗？’
【有有有！这个我有！我念给你听！】
‘没有实物？’空桑皱眉，原来这神识说的功法秘籍，丹方药方是指单独传授给她，而不是给她藏本，可这符阵，神识总不能指挥她怎么画？
【我都没有实体怎么给你变实物啊！】
空桑：‘……’
【宿主，治病救人你不要药方丹方，找符阵秘籍做什么？】
空桑没有回答它的问题，而是径直开口，‘你找找手记里记载符阵配合灵药法诀，放大药效的那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