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剑灵
“照你这么说，他那两个徒弟不就互补了吗？不死不休，难以收场，怕是有好戏看咯！”闻人献心大，都活到这把年岁，什么稀奇的事没见过，当个乐子看得了，总不好牵涉进他人的因果。
“罢了罢了，近来无事，我也想去寻个徒弟来养着玩儿。”公孙昼一弹衣袖，剑已入鞘，二人已在落木峰青山殿前。
“不如从我落木峰挑个好苗苗？”
“得了吧，一群心慈手软的医修，啧，我还是出门游历一番，看看能不能碰到个合缘的。”公孙昼一身白衣道袍，精神矍铄，大步跨入殿内，倒真有几分道骨仙风，放荡不羁的仙人之姿。
—
清隐峰后山思过崖。
空桑正欲抱着破妄剑转身回洞，那柄黑剑却自己飞起来，剑气大盛，剑意凛冽，砍得山巅碎石乱飞，空桑只觉罡风烈烈，眨眼间，她暂时落脚的山洞已经塌成一堆碎石。
【芜湖，被偷家啦……】
空桑：‘……’
空桑：‘我打坐的蒲团还在里面……’
顾衍之刚御剑而去，结界合上，便感知到思过崖处剑气大盛，灵力波动，弄出惊空遏云的声响，心道是那破妄剑不服不驯。
可能是想起闻人献的那些话，未免空桑出意外，忙赶回去看。
“前辈！你冷静一下！”空桑站在原地朝着那柄剑大声喊道。
破妄剑剑灵听到了空桑的声音，剑身一转，直直朝着空桑飞去，空桑面色不变，剑尖最终止于空桑面门前。
“你算个什么东西？真以为自己配当我的主人！”剑身震动，空桑只听到一道桀骜不驯的男声，字字讥讽，甚是不屑。
空桑扶额，“前辈，您误会了，若是您再砍下去，这思过崖便真的不能住人了。”
剑灵轻哼两声，但也没再发癫乱砍。
空桑松了一口气，随即补充道，“前辈若是不愿跟着我，可自行离去。”
“你以为我乐意跟着你啊！”
“那前辈自便。”空桑甩甩手，翻出自己随身携带的佩剑，开始在乱石中尝试刨出那张命途多舛的蒲团。
剑灵见空桑不理会自己，又主动凑上前去，结结巴巴道，“给我一点灵力呗。”
空桑停下手中的动作，试探着问道，“你离开主人千年，剑灵是否快要消散了？所以不得不靠其他修士的灵力……”
“啪嗒——”空桑话音未落，破妄剑直直掉到地上，一动不动。
【宿主，它装死！】
空桑：‘……’
空桑蹲下身握住剑柄，将自己所剩不多的灵力缓缓注入剑中，却听剑灵开口道，“算你识相！不过我是不会契你为主的！要是你不听劝强行契主的话，那个老头的下场就是你的下场！”
剑灵一副贞洁烈妇誓死不从的语气，空桑无奈，好声好气地哄道，“我灵力不够，现在得麻烦前辈帮我把碎石刨开，取出落在里面的蒲团。”
“啧，弱死了！”
剑灵嘴下不留情，剑身一震，落在地上的碎石全部化为齑粉，空桑只觉得周围气流震动，大风呼啸，再一睁眼，山头嶙峋崎岖却已被夷为平地，地面只剩下厚厚的积灰，以及——
一只在角落里被吓得嗷嗷叫唤的妖兽幼崽，是只犬类妖兽。
空桑走上前去，那只妖兽却一溜烟跑开了，空桑也不计较，转而去捡起自己那落满了灰的蒲团。
“前辈遗落人间千年，就没有碰到一个合心意的有缘人吗？”空桑实在是有些累，于是拍拍蒲团上的灰尘，顺势坐到蒲团上，跟那剑灵聊了起来。
“他们也配？”
空桑：“……”
空桑忽然无奈轻笑一声，“前辈这么挑剔，难怪找不到合心意的人。”
“你懂什么？这叫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剑灵语气烦躁，“这下界的人真是一代不如一代！一群歪瓜裂枣也配我认主？我呸！”
空桑撑着地面站起来，坐在漫天飞雪中实在是不好受，“既如此，那前辈便慢慢寻那有缘人吧，寻到后前辈可自行离开。”
“呵，你以为我想跟着你啊！弱死了！还不如那个老头！”
空桑：“……”
顾衍之一直在远处看着底下的情况，见空桑无事，与那破妄剑的剑灵相处地还算融洽，想必不会出什么事，于是又拂袖离去。
山巅寒风阵阵，空桑仰头只见天地一白，垂头是满地狼藉，无声无息地长叹一口气，打开闻人长老临走前留给她的储物袋，据说能让她在这里过得很“滋润”。
打开一看——
除去长老提过的医书秘籍，还有灵果灵蔬取之不竭，各种草木种子品类丰富，以及一所炼器大师精心打造的房屋。
空桑取出那间屋子，注入一点点灵力，小巧精致的屋子瞬间变大，自带院落，亭台楼阁，雕梁画栋，面积豪横，气派非凡。
最让人感到安心的是它防御力惊人，即使这山巅上罡风烈烈，这屋子依旧稳如泰山，还自带结界，漫天的鹅毛大雪根本落不进去，屋内完全不受寒气侵袭。
空桑心中惊诧，这屋子只需一点点灵力便可使用，还防御力惊人，显然并非凡品，不知是哪位炼器大能的得意之作。
空桑一手提着破妄剑，一手拽着那残破陈旧的蒲团，随意踏入离大门最近的那间屋子，只见里面家具器皿件件齐备，雕花纹饰精美非凡。
【这这这……您这是来思过崖度假来了……】
空桑：‘……’
【宿主，虽然但是，咱就不能低调一点吗？】
空桑：‘我也想低调，但奈何长老不允许。’
空桑唇角微微勾起，却也浑身疲惫，灵力耗损，精气不足，于是忙啃了两口灵果好让自己缓缓，靠在软榻上，破妄剑被她随意搁在案几上。
剑灵却不满意，吵吵嚷嚷着在屋子里乱飞，最终纡尊降贵，骂骂咧咧地落在一个雕花精美，纹饰繁复的悬剑台上。
空桑只觉得太阳穴突突直跳，本来有个神识在脑子里闹腾就够让她心烦意乱，现在又多了个难伺候的祖宗，这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