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我陪着你
发生了刚才的事，秦晚荞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宋云深，也不可能再回包房继续参加聚会了。
好在从包间出来的时候，秦晚荞背上了自己的挎包，她在微信上给陈滢滢发完消息，就自己先离开了。
但是走出ktv的大门后，秦晚荞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儿，手里就揣着手机，漫无目的地走在街上。
江煦一直追着秦晚荞到ktv大堂，看到她推门出去了，也跟在她后面离开了ktv。
秦晚荞情绪有点不稳定，她一个人在街上乱逛，江煦不放心，就一直在她后面跟着，隔着5米左右的距离。
两人一前一后，走了很长一段路。
秦晚荞似乎还没缓过来，背影看起来又懵又呆的，也没注意看路，接连碰了好几个人的肩膀，碰一个就说一句“不好意思”。
江煦在后面担心地看着她，看到她又碰了一个人的肩膀，他快步走上去，走到她身后，想在她要碰到下一个人的肩膀时拉她一把阻止她。
可这时，前面正好有人骑着车迎面过来，铃铛“叮叮叮”地响，但秦晚荞就像又聋又瞎那样，一直往前走也不知道躲避。
江煦立马伸手一把将她拉到自己的身边来，身体还侧过来了一些把女生护住。
“有车，看路。”
突然被拉着手臂，扯到路边，呼吸之间闻到一股熟悉的木质香味，秦晚荞出窍的灵魂才归位了。
“学长？”
抬头看到拉自己的人，秦晚荞懵了一下，但很快又反应过来：“你……跟着我从ktv出来了？”
“我不跟着出来，怎么会知道有人傻傻的，不避开行人就算了，连车也不知道要避开。”江煦语气严厉，但手还紧抓着人家女生的手臂。
看着刚擦过他们远去的自行车，他就一阵后怕，如果他不跟出来，秦晚荞指不定都出什么意外了。
“我……刚才在想事情，走神了。”秦晚荞垂下眼帘，声音带着抱歉和委屈。
从ktv出来，秦晚荞就没有再哭，但是走着走着，回想起自己跟宋云深说的话，又忍不住掉了几滴眼泪，现在脸上还有泪痕。
看到自己喜欢的女孩儿为了另一个男人哭得那么伤心，魂不守舍的，还差点发生意外，江煦心里很不是滋味。
但此时女生眼眶红红的，睫毛上还沾着泪水，江煦心里一片柔软，本想再训她几句，让她长长记性的，但是都不忍心了。
“以后情绪不好，就找个地方安静地坐着，在街上乱逛容易出意外。知道吗？”
不自觉的，江煦连说话的语气都柔和了不少。
秦晚荞呆呆地“嗯”了一声，点点头。
江煦把秦晚荞拉到自己身边，跟她并排走在路上，他走在外侧，女孩儿在内侧，怕秦晚荞又像刚才那样走神，江煦的手还是抓着女孩儿的手臂，引着她往前走。
秦晚荞还在晃神，也没反应过来自己手臂被江煦拉着，就这样跟着他走，路上也是他问什么她就答什么。
“今天来聚会？”
“嗯。”
“跟以前高中的同学？”
“嗯。”
“那现在不回去了？”
“嗯。”
“要回学校吗？”江煦又问。
这次秦晚荞没有回答“嗯”，她犹豫了一下，说：“还不想回。”
她刚才哭的时间有些久，现在样子太难看了，眼睛又红又肿的，这样回去邱伶俐和章阳阳肯定会问她发生什么事。
但那段痛苦的过往是她埋藏在心底的秘密，她不想让任何人知道。
如果可以，她也不想江煦知道。
可是，她偏偏遇到了江煦，在她重新遇到宋云深的时候。
秦晚荞不知道刚才江煦在那里站了多久，又听到了什么，不过如果听到了也好，那她也能不用因为之前在学校处处避开他而太内疚了。
江煦也没追问她为什么，只是侧头看她：“你有什么想去的地方吗？”
秦晚荞摇摇头，她是真不知道，刚才跑出来只是因为不知道要怎么面对宋云深。
女孩儿脸色有点白，杏眸蒙着一层雾气，没有亮光，就像一个被人遗弃的洋娃娃，看得江煦心软又难受。
“那……我陪着你，可以吗？”江煦试探性地问。
听到问题，秦晚荞扭头看过去，对上江煦温柔的眉眼，她愣住了。
她都对江煦说过那么伤人的话了，为什么他还会对自己这么好？
江煦看女孩儿呆呆的，就那样看着他也不说话，以为她是不愿意了。
他不自然地扯了扯嘴角：“你不会在校外也要避开我吧？”
秦晚荞性格跟长相一样，一直都是温温柔柔的，很少对别人说重话。
那天对江煦说出“保持距离”的话后，她就一直对江煦感到心虚和内疚，觉得自己辜负了江煦曾经对她的好。
现在江煦又当面提起，她的内疚感又重了几分。
“我……那样是有原因的。”秦晚荞撇开视线，拳头握紧又松开。
江煦偏头看她：“嗯？”
只见女生犹豫了几秒，垂下了头，小声问：“不知道在ktv的时候，学长有没有听到？”
在ktv的时候？
那男的不是来找秦晚荞叙旧和表白的吗？
秦晚荞避开他难道不是因为王雅美针对她吗？
难道这两件事中有什么关联？
江煦疑惑地皱了皱眉头，又装作了然的样子：“嗯，听到一点，但也没完全听到。”
得到肯定的回答，那一刻，秦晚荞心里并没有想象中的舒坦。
她心中似有个炸弹，瞬间炸开，那些垒起来的用来埋藏那段黑暗时光的高墙也轰然坍塌了。
她的秘密最后还是被人知道了……
即使提前预设到江煦可能知道了，但秦晚荞还是不能一下子就能接受这个事实。
就像那道她掩藏了很久的丑陋伤疤，突然被人扒光的衣服暴露出来一样。
顿时一阵羞耻感和恐惧感袭来，秦晚荞的身体不自觉地又颤抖了起来。
江煦拉着她的手臂，能感受到女生身体在抖动，他不知道秦晚荞怎么突然这样了。
立即停下了脚步，有些慌：“你怎么了？是觉得冷吗？”
可女孩儿没有抬头，身体还在微微颤抖，过了一会儿，隐约还能听到有吸鼻子的声音。
刚才拉着秦晚荞走的时候，江煦是往自己停车的地方走的，现在他们已经来到他的车旁边。
江煦松开了女孩儿的手臂，轻轻地挑起她的下巴，让她抬起头。
秦晚荞红着眼眶，噙着泪忍住不哭出声的样子，又一次映入江煦的眼帘。
“你怎么又哭了？”
看到女生这样，江煦又是一阵揪心的疼。
秦晚荞还是没有说话，眼泪像决堤似的，不断涌出。
她这样难过是因为跟那个男生分开吗？还是有别的原因？
可不容江煦深思，秦晚荞似乎陷入了一种他不知道的痛苦当中，哭得肩膀都抖动了起来。
上一次遇到女孩儿哭成这样，还是在江煦小时候，那时他也跟现在这样，手足无措，不知道该怎么办。
他用手把女生脸上的泪水抹掉，试着轻声哄道：“你别哭啊，别人看到还以为我欺负你了。”
可他这样一说，秦晚荞就哭得更厉害了，还轻轻地呜咽了起来。
“……”
江煦被秦晚荞这副样子弄得更加慌张，不敢再说什么，只好站在一边，看着她一直抽泣。
女生怎么这么能哭啊？
也不知道秦晚荞还要哭多久，无奈之下，江煦只能先把车门打开，再把人安置到副驾驶上。
在车上哭总比在大街上哭好吧……
秦晚荞坐好后，江煦又从储物柜找来了湿纸巾，塞到女生手里，提醒她擦一下脸。
做完一系列动作，他才关上车门，准备绕到驾驶位那边。
手机却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看了来电人的名字，江煦按了接听。
“喂，江大佬，你透气透到火星去啦？这么久不见人影，发消息也不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