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她在躲他
意识到靠近江煦，对她来说是个潜在的威胁。
秦晚荞的防御机制自动把江煦划分到了危险区域，接下来几天都在下意识地避开他。
江煦已经摸清楚秦晚荞的课表，以及她一般都会去哪里自习。
所以这周一有空他就会掐着秦晚荞空余的时间，发消息问她要做什么。
但与上周顺从地问什么就回答什么不同，秦晚荞总是跟他说她有别的事情要忙，不去自习。
一开始江煦还以为她真的有事不去自习，但是到了图书馆，去了她常去的楼层，又发现她那段时间其实就是在自习。
她为什么要骗他呢？
江煦不明白，但也没有直接去戳穿她，而是找了一个秦晚荞看不见的位置坐下来，隔着很远的距离陪她自习。
自习完后，江煦又给秦晚荞发消息，问她忙完了没。
那时候秦晚荞背着书包正要走出图书馆，江煦看到她拿起手机看了，但是却没有立刻回复他。
江煦默默跟在她身后，隔着五米左右的距离，隐没在三三两两的行人中。
大学校园内住着不少野猫，九号公寓附近就有一只毛色黄白相间的小猫。
因为有不少学生会时不时投喂它，小猫越长越大，肚子也圆圆的，很多人都叫它“大黄”。
秦晚荞走到宿舍楼下时，大黄就在台阶上斜躺着，正在晒月光，懒洋洋的，悠闲得很，她蹲在地上伸出食指，戳了戳它软绵绵的肚子。
江煦就站在不远处的一棵大树后面，看到她摸完肚子，又轻轻地在大黄的背上给它顺毛。
大黄舒服地“喵喵”叫，秦晚荞嘴里也会发出“喵喵”声来回应它。
思绪不自觉回到第一次见到秦晚荞的场景。
那天，江煦也是这样在树丛后面，看她拿着特意从便利店里买的小香肠，在濛濛细雨中，蹲在花丛边喂流浪猫。
不同的是，那时女生还穿着高中的校服，扎着中规中矩的马尾，手上拿着从脸上摘下来的黑框眼镜。因为没有带伞，瘦削的肩膀和柔软的发丝都被雨滴打湿了。
秦晚荞跟大黄玩了一会儿，拍掉手上的细毛，才起身回宿舍。
女生进了宿舍楼没多久，江煦收到了她回复的消息。
【刚刚在画画，才看到消息，现在要去洗澡了。】
她又在骗他，后面的意思也很明显，就是又有事要做，不想聊天。
是在躲他么？
江煦看向九号公寓敞亮的大门，眸光一下子暗淡下来，他按灭手机屏幕，把手机塞回口袋里，转身离开。
星期四晚上，艺术概论课。
像上星期那样，江煦又提前来到一教多媒体教室占了上次两人坐过的位置。
知道秦晚荞有可能在躲他，他也不清楚她想不想跟他坐在一起，但他还是给她发了消息。
没多久，他就在教室门口看到了秦晚荞的身影。
她今天还是从左边的门进来的，但比上次来得早一点。
刚进教室，江煦注意到女生视线往右边移了一点，应该是看到了什么。
之后视线立马偏转，一直看向左前方，脚步也坚定不移地往左边走，就像右边是有什么洪水猛兽那样。
江煦的目光一直锁定在她身上，看到她低着头从门口走到了中部后排的座位，在最左边过道旁边的一个空位坐了下来。
她的反应太刻意了，江煦几乎可以肯定秦晚荞绝对是看到他了，只是假装没看到他，更不想过来跟他坐在一起罢了。
他昨晚的想法在此刻得到了印证，秦晚荞果然是在躲他。
【看到你了，为什么不过来？】
江煦也不拐弯抹角，直接发了消息过去，之后扭过头去看她，等待对方的回信。
秦晚荞刚把教材、笔记本等物品从书包里拿出来，就看到桌板上的手机震动了一下，随后屏幕弹出了一条消息提醒。
看到上面的文字，她的心颤了颤。
江煦上一条发来的消息，她在进教室前就看了的，所以进来的时候才会目不斜视径直往左边走。
知道不能再对江煦视而不见，她微微扭头朝那边看去。
她坐的位置其实只在江煦的后一排，只不过一个在最左边，一个在最右边。
两人中间隔着差不多10个人，但秦晚荞还是一眼就捕捉到了江煦的目光。
都说桃花眼看谁都会让人觉得深情，但江煦的眉眼平常却很少显露柔情，更多的是冰冷淡漠，此刻他看向秦晚荞的神情就是这样。
只一眼，秦晚荞就能感觉到江煦现在看她的眼神跟以前的差别，如同秋日夜空的星光，疏离而遥远，渗透着凉意。
她撇开视线，拿起手机在屏幕上打字，掩饰并解释。
【我刚从食堂吃完饭赶来，没看手机，没想到学长来得更早。】
【我课本那些都拿出来了，再换位置有点麻烦，谢谢学长帮忙占座，但这次只能先辜负了。】
她不敢再看江煦，也不知道他还有没有看她，不过消息发出去不久，便收到了回复：【好。】
就回了一个字，冷冰冰的，也知悉了对方此刻是怎样的心情。
辜负了别人的一番好意，秦晚荞心里也不太好受。
收起手机，她垂下头，努力把注意力都集中到翻开的课本上。
之后江煦也没再给秦晚荞发过任何消息，但秦晚荞心里越发觉得过意不去，又忍不住偏过头观察他。
男生的侧脸线条利落，五官分明如同雕刻一样，他依旧斜靠在椅背上，看不到表情，但能感觉到周身气压很低。
以他为圆点，半径两米范围内空气的温度似乎都要比别的地方低几度。
江煦会心情不好是可想而知的，但她只是想保护自己而已。
秦晚荞在心里默念了一句，对不起。
看江煦身旁的位置还空着，很多女生都想上去询问是否有人，但是走近后看到他冷若冰霜的脸，话到了嘴边也不敢开口，就自觉离开了。
当然也有不怕死的，比如，此时穿得像只花孔雀那样，看到江煦而笑盈盈走过去的王雅美。
王雅美并没有选这门课，只是上周看到校园讨论区，知道江煦上这门课，而她这个时间段恰好也没课，所以这周就来“偶遇”他。
看到江煦身旁的位置还都空着，她笑得很开心。
谁说江煦特意给秦晚荞占座的，这不都没人吗？
她踩着高跟鞋，摇曳生姿地走到江煦身边，捏着嗓子问：“阿煦，你旁边有人吗？”
那语气，任谁听起来，都会觉得两人关系很亲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