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2

    101任务有了很大的突破，不但控制了战略火箭军和远程战略轰炸机所有的电台，联络方式和联络时间，而且还侦听到某国情报系统的王牌特工更新后的电台讯号。某国特工无论是从哪方面讲它都具世界一流，任何国家的情报组织都无法与其相提并论。它使用的谍报工具收发报一体微型机，不但体积小、功率大、灵敏度高、性能稳定，而且具有收发报速度极快（每秒数百码），隐蔽性极强等特点。这种谍报工具，先装备了他们的特工，后又武装了驻外大使馆。我们把它和使用它的机构定为代号698任务。如何侦听到698讯号，还得从某国整个特工电台突然消失说起。时顺良参加局组织的某国特工电台讯号突然静默的原因分析会后不久，一次值夜班，将近午夜交接班时分，当他再次搜索到8705kc，突然听到耳机内“咔”的一声响，他马上意思到这咔声是无线电讯号。遇到这种声响，如果是没经验的侦听员就会把它当成电离层放电干扰处理掉。时顺良从那咔声的尾音中判断出这是高速自动发报机高压下迸发出的声响，这声响它不同于磁暴放电和其它的干扰声。磁暴或其它干扰声是直观不加修饰的释放，而这咔声中仿佛隐藏着人为的痕迹，似乎给人藏头藏尾的感觉。时顺良安排助手在8705kc守候，他迅速取下自动录音机的录音带，卡在一台日产录音机带槽内，按下键盘上慢放快录功能…经过反复多次重复操作，终于让咔声现出原形，原来是高速发报的电码声。这高速的电码是人的耳朵难以分辨和抄录的。如果是磁暴和其它干扰声，经过反复慢放快录，无非是把咔声拉长，拉长后它始终是咔声。也就是说，如果不是电波，经过反复快录慢放后结果只能是拉长了的声音，一种没有赋予什么内涵的声响。时顺良侦听到不明的无线电讯号，这讯号是不是和失踪的代号698有关联，它属何国界的电台，时顺良心里没谱。后经侦听专家集体听录音“会诊”，专家议论纷纷意见不一，确定不了它和失踪的代号698，有何关系。它属哪个国家使用的电台，何种性质的电台？还必须在它再出现时经测定方位来定。发现新讯号第五天，时顺良又一次发现了类似的讯号。这次发现的咔声比上次的略微时间长些，而且在一个波段间先后出现三次。不过，讯号有时声大，有时声特小，随后被一电传讯号罩住。讯号每次出现的时间长达四秒钟，时间这么短别说测定方位，连把讯号传给指挥台的可能性也没有。测定方位程序那么多，由侦听员侦听到讯号，再把讯号所在波段、性质，报给指挥中心，然后由指挥中心译成电文发给各地情报站，情报站接到电文要脱密，然后按指令搜寻目标侧向。所有程序完成，最快也需十几秒。按这步奏为只有三秒长短的咔声测定方位，是天方夜谭。定不了位，就判断不了它的身份，这可是个棘手的大难题。梁岘君面对奇怪的讯号，心里又喜又愁。喜者，奇怪讯号的发现，说不定就找到了698的踪迹。换句话说，即使它不是698，发现它，也属发现了新讯号，这也是侦听工作的一大成绩；愁者，判定不了它的国界和性质，以前的一切都成徒劳。可目前能断定它性质的唯一途径是测向。走测向程序，可眼下许多难关攻不下，许多难题解决不了，讯号连指挥中心也传不到，如何测向！即使能把讯号报给指挥中心，指挥中心能把讯号传出去吗？即使指挥中心把讯号传出，可情报站也没有人具备对付这短快怪讯号的技术能力啊。一连串的难题，使她接连召集了几次专家分析会。分析会不但没能议出个解决问题的好法子不说，而且还引来了一大堆的抱怨。有人说目前我们还不具备对付这高科技讯号的能力；有人说目前我们的技术人员和设备等，均无法达到三秒内测定方位的技术水平；还有人说人家发达国家比我们先进了几十年，甚至是上百年，我们能侦听到他们的讯号就算是不错了，还奢想测定它的方位，逮住它，岂不是痴人说梦……。专家“会诊”解决不了问题，梁岘君想起了一个人，她带上录音带去找讯号专家薄海，想听听他有何见解。薄海是位精炼能干的人。四十壮岁，中等个儿，宽厚的肩膀，白净的面庞，浓眉大眼，很具阳刚的一位山东汉子。薄海出生在山东烟台一个靠海边的小渔村，祖祖辈辈都是渔民，全家靠祖上留下的一条破渔船和一张破渔网打鱼为生。小薄海从小在渔船上长大，饱尝了人间的疾苦，经历了世间的沧桑，从小铸就了渔民那刚强不屈无畏的性格。小薄海长到八岁上，越发地显得乖巧机灵，村里长辈们都夸他天赋好，将来准有大出息。薄海的父亲见儿子聪明可爱，对儿子寄予了莫大的厚望，把儿子看成是薄家未来的希望。薄海的父亲见有钱人家的孩子能进学堂读书，心想，娃有了学问将来才好做官，才能过上好日子，才能光宗耀祖。他咬牙狠心拼了老命也要他的娃去念书。傍晚，父亲和母亲商量要送儿子念书的事至深夜。翌日，父亲晨起三更，驾渔船顶风浪出了海。父亲出海后，母亲每天暮晚立在靠近滩涂的礁石上望夫归来。她牵肠挂肚惴惴不安地望到第五天的傍晚时分，见丈夫满身海风，一脸疲倦地回来了。父亲这次出海运气不错，打回了满仓的鱿鱼、对虾和小黄鱼……喜得母亲乐而忘形，抱住父亲实实在在地亲了两口。母亲的爱昵给了父亲最大的奖赏，心跳、激动、温暖、幸福感撵跑了多日的疲劳。父亲兴奋地说：“娃他娘，咱娃可以上学了，咱们薄家真的有指望了啊！父亲这次出海，冒着极大的风险。原来父亲出海后在近海见打不到鱼，就冒险去了深海。小渔船去深海，那是去冒险。一条小船漂泊在浩瀚的大海里，如小树叶儿一般，万一遇到大风大浪，顷刻间，船毁人亡，命丧鱼腹。父亲深知这些，可为了他心中的希望，还是毅然决然地驾船向深海划去。父亲去集市卖了鱼，就把小薄海送进一家私塾馆读书。薄海读了四年私塾，然后考进了县城一所国立学堂。国立学堂学费太贵，薄海娘见这几年丈夫为供儿子上学读书，见天没天没日地出海打鱼，好几次遇到风浪船体破损险些倾覆幸亏被附近的船只搭救，丈夫是与死神打了好几个照面了。每每想到丈夫遇险后大人和孩子一家老小那撕心裂肺般的情景，她就不寒而栗。她狠狠心劝丈夫算了，别让娃再去读书，娃能认几个字也就行了。父亲是山东汉子那种认准了目标不达目的，决不回头的秉性，宁愿自己吃尽天下苦，也要让儿子出人头地，过上好日子。他不顾亲人的担心和相劝，冒着风险连连出海。又东拼西凑，他总算又把儿子送进了学堂。薄海也很争气，三年后又考入烟台一所师范学院。在师范学院读书期间薄海随同学参加过反内战游行，后来参加了进步的学生组织，一九四七年他参加了解放军。参军后因他有文化又天赋不错，被情报部门选中，从此他和谍报结下了不解之缘。薄海来到情报部被分在某局训练队进行强化培训，结业后当了名侦听员。他头脑睿智，勤学苦练，进步很快，工作干得很出色，很快提升为侦听二科科长。后来，情报部扩充，部队来了苏联情报专家，薄海被派往苏联学习。学成回国不久，他当了处长，在国内算是无线电侦听系统的权威。测向，顾名思义就是测定方向，指定物体或其它所处的位置之所在。测向和侦听二者密切关联，相辅相成，密不可分；侦听是测向员的基本功，先学侦听后学测向；测向是侦听员判断电台性质、位置的补充，是判台定方位的撒手锏。侦听员侦听到讯号判定不了是属于哪个国界，何种性质的电台时，就经过测向来定位。平常测向员并不主动去搜找电台讯号测方位，而是只有在侦听员需要时，由侦听员把所需测向的波长，电台类型等，通过指挥中心向各个网站发出指令。网站接收到指令，迅速到指令所指位置寻找对象，测得经纬度报回指挥中心。那么，测向的原理是什么？测向的设备又有哪些部件构成呢？测向设备有接收机、天线、角度机组成。原理利用转动线圈（角度机）的角度，找准来波方向。天线由八根立柱型专制天线组成，按360度定方位分段等距圆形架设，每根天线底部有接地网，保证其良好的性能。每根天线有一根信号输出馈线，每根馈线连接到角度机和无线电接收机上，角度机表面的刻度是360度，角度机内部结构是个可以改变角度的线圈。电波经天线接收，然后输送到无线电接收机和角度机，测向员操作角度机改变线圈的角度，找出讯号声大声小的区域，反复比较确定声音最小的点或盲点，这时角度机上指针所指的刻度，就是电波传来的方向。一个测向站测出的方向所表现的结果是一条直线，但凭这一条线只能指定讯号传来的方向，不能确定方位，还需要其他至少二根不同经纬度上的测向站测出的方向线才能准确地确定讯号方位。三个建立在不同经纬度上的测向站测出的线，向来波方向延伸，三根线的交汇点，就是发出电波的精确方位。这种测向方法，在二战时，苏联、美国、法国等等，一些发达国家都采用此方法获得对方的确切方位。各国的情报机构在利用此技术获取情报时，也都清楚自己每时每刻都有可能被对方反侦查机构测定方位；所以，大家都想方设法伪装自己，减少联络，缩短联络时间。也就是说谁在空中出现的时间短，谁就有可能不被对方所发现；万一被发现也可能测定不了方位，没被定位，就最安全。二战结束后，各国的测向技术发展不算快，大都集中在短（联络时间）快（发报速度）怪（声音怪异）上做文章，以求隐身安全。各国的测向技术相比而论，当数苏联发展快些，综合技术水平占据世界第一。梁岘君来到薄海处，见薄海耳朵上扣副耳机正专心致志地听录音。薄海见梁岘君来了，赶忙关掉录音机，取下耳机，起身迎候。“老薄，你听说没，小时那小鬼发现一个奇怪的讯号？”

    梁岘君刚刚坐下就开门见山切入正题。“听说是听说了，可没听过，不知到底是啥讯号？”

    “那你不想听听吗？”

    “发现一个新讯号，对干我们这行来说，谁不想见识见识啊！可纪律也要遵守，不该知道的，不能乱打听不是！”

    “那好，算你有福气，让你先听听。不过，也不能白听，听后你得谈谈看法哦。”

    梁岘君说着从挎包里掏出个小盒递给薄海。那是盒只能在日制录音机上用的微型磁带。这种磁带比国产机的磁带小二分之一，窄三分之一，是很理想的间谍用品。薄海显得有些兴奋，赶忙起身接过磁带把它卡进桌子上的一台小型录音机里，谙练地快速倒带放音，动作是那么娴熟麻利。此刻，梁岘君也从椅子上站起来，靠过去，接过薄海递过来的耳机扣在头上，两个人面带严肃地屏住呼吸眼睛凝视着快速转动的磁盘。薄海把录音机各个旋钮功能调谐到最佳状态，他心里焦虑、激动地期待着……突然，录音机里发出咔的一声。那响声不到三秒钟。薄海抬头望一眼梁岘君，刚要说什么，却被梁岘君打手势制止了。梁岘君指了指耳机，意思让他注意听下面的。随后，录音机里又发出了一串咕噜噜的声响（这是经过反复慢放快录处理过的讯号）。薄海在心里已给那响声下了定义——无线电讯号。俩人反反复复听了多次，薄海按下暂停键，收好耳机。梁岘君说：“开始听到的，那是原声（没有经过处理的），后来那声响是经过反复录放后的效果。”

    “是的，我听出来了。开始那声响没经验的侦听员是很难分辨的，弄不好就会把它当成电离层放电现象给处理掉；后来那响声虽然辨别不出里面所包含的是啥内容，可我敢断定那是人为的声响，是机器发出的电波讯号。”

    “刚才我们听到的，就是时顺良同志侦听到的那讯号。”

    “小时这新兵蛋子，能辨别出这讯号，实在是不易，他简直是天才。”

    薄海赞叹地说。“是啊，有着多年侦听经验的老同志未必能做到的事儿，让一个新兵给做到了；可他做到了却给我们的专家们出个不大不小的难题啊。目前看来给它定义是属无线电讯号，这已经没啥异议了。今天我来也不只是让你鉴定是不是讯号的。”

    “哪还有什么事儿？”

    薄海猜想着首长的来意。他非常清楚眼前这位老太婆的秉性，她无事不登三宝殿，是不轻易独自上门看望人的。“你先说说这讯号能出自哪个国家的电台，它又属啥性质？”

    梁岘君心里清楚她提出的问题是个核心问题，一旦得到薄海肯定，那萦绕在她心中的疙瘩就解开了。她目光里充满期待盯着薄海，希望他能给她个满意的答案。从梁岘君的眼神里，薄海悟到当下老太婆遇到了不小的棘手问题，也悟到她对他所抱的信任和希望。他不愿让老首长失望，但也不能信口开河妄下结论，为慎重起见他又戴上耳机启动了录音机。他聚精会神地反复听了几遍，闭目思考着，眉宇间拧成了疙瘩……梁岘君晓得薄海思考问题的状态，知道此刻他的脑细胞已进入高度活跃思考程序。他一旦进入这种状态，已达忘我，灵魂出壳漂浮于冥冥之中，像是与尘世隔绝了。她不愿打扰他，一旁静静地候着。薄海的大脑像台高速运转的计算机，反复运算对比。终于他元神复位，他关掉录音机，摘下耳机说：“这声响浑厚扎实，凭我的直觉，它应属于苏产机器特点，美国、日本、台湾国民党等，他们的机器发出的声响都不是这个味儿。”

    “你能确定？”

    “基本上能。”

    “啥叫基本上能？我要不含糊的答案。”

    “我有把握，能确定！”

    “那它在哪个区域，又属啥单位，什么人在使用它呢？”

    “这个…这个我可说不准。不过根据它的特点，高科技、新产品，它不应是民用，应属军队或其他核心单位，比如克格勃最有资格使用它。我在苏联学习时，听教员讲过，他们的高科技先进技术产品优先装备克格勃，我分析属克格勃的可能性极大。”

    薄海能肯定地把它定位在苏联，梁岘君心里已经很满意了，至于它的方位，谁在使用它，慢慢会搞清楚的。她想了想说：“说不准，你一定得给我测得准。就那不经处理的讯号，测定方位能有几层把握？”

    梁岘君一脸严肃，犀利的目光紧盯住薄海的眼睛问道。“就当前我们的设备和技术水平而论，说实话一层也不一层，我没一点把握。换句话说，就是有人能行，可咱现在那一套工作程序，根本无法测定它。”

    “你说具体点，在哪些方面存在着难处？”

    “梁局长，我吃这碗饭也这些年了，可从来还没遇到过这么短促的讯号！先不说能不能测定方位，就咱们那套工作程序，先由侦听员侦听到讯号，然后把情况报给指挥中心，再由指挥中心发出指令给各网站，光完成这套程序最快没十几秒搞不定它，可那讯号只有短短的两三秒钟，把它传到网站就难，就别说测定它了。所以我说要想搞定它，那是天方夜谭。还有我们的设备，假设能把那讯号传过来，几秒内测定讯号方位再好的手也无能为力。就是用最先进的4401a型自动测向机，没等你按下自动旋钮讯号就没了，还咋测定？”

    那也不行这也不能，薄海抱怨一大堆的问题，梁岘君心里更为沉重，一种无形的巨大压力，压得她有些透不过气来。“咱拿它就没一丁点儿办法了吗？眼睁睁地看着它对我们猖狂，昼夜猎取情报威胁我们的安全吗？这…这是我们最大的失职和耻辱啊！”

    梁岘君激动了。梁岘君痛心自责，薄海心里感到很惭愧。他想了想说：“局长，您甭急，历来是有矛就有盾，我们会有办法的。”

    他沉思片刻说：“目前，办法倒是有个，不过我还没考虑成熟，不知能不能行得通？”

    梁岘君听薄海说有办法，眼睛一亮又来了精神。“什么法儿？不妨先说说看。”

    “我琢磨着一是改变工作程序。具体说就是不经过侦听、指挥中心，由测向员直接获取讯号，这样测向员就有机会突破难关。二是挑选人才突击培训。提高侧向员的技术水平，练成一转准，三秒钟内定乾坤的过硬本领。三是改变网站布局。网站前移，布点靠边境分布，扬长避短，讯号强干扰小，4401a型机就能发挥最佳性能……”梁岘君想了想说：“你谈这些确实很有创意，可一会儿半会儿也难以实现。不过能做些亡羊补牢的事儿，总比没办法干靠着强得多。改变工作程序方面，你是否谈得再具体些。”

    “我是说能不能侦听和指挥中心这两个环节省略。”

    薄海顿了顿面带忧虑地补充说：“我声明，这只是对付那讯号而言，其它的任务还按老程序走，我可没有让测向员取代侦听和指挥中心的意思。”

    “你的意思我明白，不要有啥思想顾虑，咱们谈话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谁也不是神仙，错了也没关系，不会有人揪你的小辫子。再说了，你谈的也不错。传统的东西，就是证明了是经验的，随着时光流逝，它是要变化的，不是一成不变的。要是能把测向、侦听、指挥中心合三为一，那可是大的进步，是情报史上一个大的飞跃。话又说过来了，就当前的状况来说，工作程序、布点前移、选拔人才培训等，这些关系到多个环节多个部门协调，是比较复杂的问题，实施起来要有个过程，作为长远打算是可以的。不过为了党的事业，我们还是眼光放远点，从长远考虑为好。具体起来我们还是要脚踏实地，走好脚下每一步，千里之行始于足下嘛。”

    “我晓得这样弄动作太大，可不这样又不能解决问题。这就像涉水过河，河水浅了，我们脱掉鞋子可走过去；河水再深些，我们挽起裤腿可趟过河；河水再深些，漫过我们的头顶，我们就得设法过河了，或凫水，或找船，或架桥，或绕道等等，如果你还采取脱鞋、挽裤腿的方法去涉水，那不但过不了河，反而会被河水吞没。我们也不能因畏惧河水或怕麻烦不渡河了，那样你将永远滞留于原地，到不了彼岸。”

    “你说得不无道理。这样吧，你再考虑考虑，形成个材料，准备在专家研讨会上论证。有首绝句赞曰：薄海甄别细说因，高科短怪讯号新。霎间三秒谁能测？传统程更有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