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七宝坊
“狐狸,你们妖怪能看透人心,阿渡可有撒谎,你应该知道吧?”
单启权两手撑在栏栅上,俯视着被押赴刑场的乞丐阿渡。
无论怎么说,她都无法相信,她的妹妹居然会为嘉慶国,迎来了一个屠县的魔神。
“人族的双眼,是很容易被欺骗的,这样的眼睛看见的真相,会是真正的真相吗?”
白挽苏踱步到单启权的身后,一手捂住了她的双眼。
“太子爷,皇族威严不可毁,青凤公主召来的,只能是神族,阿渡质疑青凤公主,只有死路一条。”
午时的阳光璀璨,只可惜被高大的楼阁遮挡,无法照耀到那个小乞丐的身上。
阿渡被铁链绑住了手脚,蜷缩在矮小的木笼子里,眼神空洞。
“那么多大男人都死了,能让一个柔柔弱弱的小姑娘死里逃生,这也太蹊跷了吧?”
“我看她一定是魔族变的,魔族畏惧神族,才想出了这场贼喊捉贼的戏码。”
“就是,从星君来了都城之后,罗刹楼的魔族就逃了,一定是魔族要污蔑星君!”
本就嘈杂的人群,又爆发了一阵争议声。
“啪!”一个臭鸡蛋忽然从人群中飞了出去,砸向了阿渡的脑袋上。
一阵金光闪烁,孤子星君现身在了阿渡身旁,拦住了砸向阿渡的物件。
“拜见孤子星君!”押送阿渡的士兵翻身下马,跪了下来。
“拜见孤子星君!”两旁百姓也俯身跪在了地上,声势滔天。
阿渡抬眼看去,看着眼前耀眼的神明,干裂的唇扯出了一抹讽刺的笑意。
“阿渡姑娘,承载了酉县所有人的冤屈,很累吧?”
陈子阳的掌中化出一樽金杯,金杯里盛满了水,飘向了阿渡。
她未饮,而杯中之水,化作阵阵白雾,钻入了她的口中。
“我在人间无法与你为敌,化为鬼,我也会找冥王告状,再与你斗下去。”
她沙哑的声音透露着疲惫,没人知道她一路怎么走来的。
也没人知道破烂的黑裙子上,染上了多少血污。
“你的手脚,也被折断了吗?”陈子阳不在意她的敌意,金樽回到了他的手中,他侧目看向了跪在一旁的士兵。
“星君……”士兵试图辩解什么,却被一道蓝色光影封住了嘴,再说不出话来。
一只蓝色蝴蝶飞到了陈子阳的身旁,化作了织梦仙子。
琴言的掌心萦绕着一团五彩蝴蝶,彩蝶飞散了出去,落在阿渡的身上,疗愈了她的伤势。
阿渡身上脏兮兮的黑色裙子,也变成了一身粉色长裙。
“这不是画中的织梦仙子吗?”
“织梦仙子怎么会来?”
“难道孤子星君真的是妖怪?”
琴言挥手解开了囚笼上的锁链,也解开了阿渡身上的束缚。
“草民阿渡,多谢织梦仙子出手相救。”阿渡逃出囚车,屈身跪在了琴言身前。
“我并非来救你的,你身上的命锁是天庭之物,还望归还。”
琴言不冷不热的说着,让阿渡眼中的光芒刹那间熄灭了下来。
“巧了,命锁也是寻圣门之物,还望织梦仙子让步。”本就热闹的街市,变得更热闹了。
女子的声音清冷而自负,没人不认得这声音的主人。
那可是魔族第一美人,月清荷。
人群让出了一条道路,露出了一身茶白长裙的窈窕身影。
她的个子很高,比人群高出了一个头,风扬起了她的裙子,露出了比旁人的腰还要高的白皙长腿。
万众瞩目之下,月清荷手里的折扇化作了苗刀,被她粗鲁的扛在肩头,走向了琴言。
“月清荷,你要让高高在上的天宫,给人间的小门派让步?”
琴言回身看向了月清荷,那把长长的苗刀,曾险些让她归西。
她对月清荷可谓是印象深刻。
“小门派?织梦仙子好大的口气,本尊可以保证,被我杀过的那些女仙里,你会是第一个,被剁成肉泥的。”
月清荷俯视着个头才到她腰间的双丫髻少女。
“那真是太可怕了。”琴言不温不热的说着,抬眸看向了月清荷的狐狸眼。
人群之中,沈渊的手搭在了剑柄上,皱起了眉毛。
“金御太子,还请相救。”琴言推开了月清荷的手,横抱着阿渡退到了一旁。
十道金雷落下,看得孤子星君的指尖一抖,险些被雷霆把狐狸耳朵吓出来。
月清荷抬首看去,漂亮的脸蛋被吓得骇然失色,挥刀斩金雷,疾步往后退去。
“你到底是什么人?”月清荷躲无可躲,怒目看向了一旁风轻云淡的琴言。
“轰——”大地晃动,月清荷所在之地,被金雷劈出了一个天坑。
金色的光芒大盛,盖过了阳光,迸发而出,穿透天际。
“啊——”百姓被这阵仗吓得鸡飞狗跳,四散而逃,哪还敢看热闹。
“太子爷…噗嗤……”白挽苏被波及,虚弱的跪倒在地,狐耳与狐尾露了出来,嘴角滑落了血水。
“狐狸!你怎么样?”单启权抬袖挡住了白挽苏,俯身把他护在了怀里。
“殿下能否,施舍些阳气给属下疗伤?”白挽苏虚弱的说着,手已经在单启权的腰间抚摸了起来。
“……”单启权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裆部,她倒是想给,可是她真的没有那玩意啊。
“阿挽,你等等,我马上给你找男人去。”单启权拍了拍他的肩膀,越过他就想跑。
“不必麻烦。”白挽苏抓住了单启权的手腕,将她拉到了怀里。
“……”他探手抓住了她的空荡荡,再三确认那道柔软后,狐狸耳朵和狐狸尾巴都惊讶到立了起来。
“啪!”单启权脸色通红,一巴掌呼在了白挽苏的脸上。
琴言取走了阿渡的银锁,视线无意一瞥,看见了一只晕过去的黑白花纹的小老虎。
“阿渡姑娘,向南而寻,去找许世君吧,他是你命中的贵人。”
琴言给阿渡指了一条路,上前把小老虎提了起来,拍了拍老虎爪子上的灰,又拍了拍老虎的屁股。
“嗷…”小脑斧虚弱的嗷了一声,在她手里挣扎了一会,妥协了。
好在土地公公教过她南方在哪,不然她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和这小丫头说许世君的方位。
七宝坊,约莫比寻圣门好对付一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