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古曲悠悠
这一刹那，时间仿佛静止。
陆晨瞪大了眼睛，看着张安世那遗世独立的背影，不知道该说什么。
阿黑塔格瞪大了眼睛，扒着城墙，看着下面摔成一团血雾的阿拉丁侯赛因，心中五味杂陈。
龙国国民在网络上也安分守己，他们从来没想过，会在英杰战场看到如此结局。
突厥国民双手颤抖，根本不会打字了。他们突厥……是不是第一个在英杰战场不战而败的国家？
凝结的时间开始流淌，突厥国民发了疯。
“抗议！龙国这是用了什么魔法？”
“不是说个人战吗？双方连碰都没碰到，这不算开始吧？”
“就是，赶紧把龙国的那个英杰弄下来，和阿拉丁公平一战！”
“龙国胜之不武啊！”
“哪有弹弹琴，说几句话就把人气死的？”
“龙国是用了巫术！巫术！”
陆晨也从惊讶之中回过神，他用力拍手，两只手都被他拍红了。
“先祖！我只是在小说里听说过诸葛孔明骂死王朗，没想到现实真的能看到有人被活生生骂死！晚辈五体投地，敬仰之情无以言表！”
张安世淡然一笑：“可惜了我一张好琴。”
“哗！”
龙国国民炸开了锅。
“听到没有！张安世先祖根本不在乎这场胜利，他更在乎他的琴！”
“先祖出手，就知必胜！”
“骂死一个区区阿拉丁，根本没有什么成就感嘛！”
“区区蝼蚁，洒洒水啦！”
陆晨笑着问道：“先祖，晚辈还是很好奇，阿拉丁终究是王朝苏丹……怎么这么轻易……就被您骂死了？”
“陆晨，你可知我弹奏了几曲？”张安世并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反问他。
陆晨摇摇头：“我不懂音乐……请先祖恕罪。”
张安世叹了口气：“你们啊，一代不如一代。在我的时代，每个人都会君子六艺，礼、乐、射、御、书、数，这些你们现在还会什么呢？”
“先祖……口下留情！”
“完了，万一被先祖知道我现在不懂古时候的礼仪；不会鉴赏音乐；不会射箭；不会书法……先祖会不会骂死我？”
“楼上的你还挺乐观，你会御车之术吗？我给你辆战车，你能像姜太公先祖那场一样驾驭战车？”
“战车不会，机动车还是会的。昨天刚拿了驾驶证！”
“还挺骄傲，数你会？”
“数？不是数学吗？这个我还是会一些的吧。”
张安世淡淡开口：“数为河图、洛书之变化，八卦、九畴之运用。上可测天时，下可晓人事。天地变化，尽藏于胸，举一反三，道法自然。”
龙国国民傻眼了，好吧，君子六艺，现在也就会一个开车了，有的人开的车还不是一般的快。
“我所弹第一曲，为名曲《白雪》，凉然清洁，如雪竹琳琅之音，令人心旷神怡，内心舒缓平静。
但在这《白雪》之中，我却夹杂了《九歌国殇》，宁静之中，暗含对战士奋勇的赞许和对国仇家恨的深刻。
阿拉丁身为第三任苏丹，他的父兄都被人所杀。我以《白雪》平缓他的心情，却又用《九歌国殇》来刺激他，触及他的内心。所以他才会愈加烦躁。
之后我连奏乐府曲目，十五从军征、战城南。
武帝在位时，收集编纂各地民间音乐、整理改编与创作音乐、进行演唱及演奏，是为乐府。
其中一首十五从军征，其有词唱曰：
十五从军征，八十始得归。
道逢乡里人，家中有阿谁？
遥望是君家，松柏冢累累。
兔从狗窦入，雉从梁上飞。
中庭生旅谷，井上生旅葵。
舂谷持作饭，采葵持作羹。
羹饭一时熟，不知贻阿谁。
出门东向望，泪落沾我衣。
战城南词为：
战城南，死郭北，野死不葬乌可食。为我谓乌：‘且为客豪，野死谅不葬，腐肉安能去子逃？’水声激激，蒲苇冥冥。枭骑战斗死，驽马独徘徊。梁筑室，何以南，何以北，禾黍不获君何食？愿为忠臣安可得？思子良臣，良臣诚可思：朝行出攻，暮不夜归。
这两首以悲怆战场之情，激发阿拉丁心如火烧，怒火更胜。
我以曲乐刺激他的情绪的同时，也在以行动贬低他。
我自幼专研君子六艺，他的弓拉到什么程度，能射出多远，我一眼便知。
于是在演奏《白雪》与《九歌国殇》的时候，我算好距离，让他的箭刚好能射到我的琴。
在演奏乐府的时候，我又算好距离让他的箭落空。
之后，我演奏的曲目名为《履霜操》，此曲据说为周宣王时期，尹吉甫之子伯奇所作。
伯奇无罪，秉性仁义，却被后母嫉恨。后母向尹吉甫诬告伯奇对她欲行不轨，尹吉甫将其放逐荒野。伯奇编水荷来当做衣服，采花来当做实物。
清晨鞋上凝结霜露，伯奇因无罪被逐，内心伤感，于是抚琴作歌：‘履朝霜兮采晨寒，考不明其心兮听谗言，孤思离别，兮摧肺肝，何辜皇天兮遭斯衍。痛殁不同兮思有偏，谁说顾兮知我冤。’曲终，伯奇投河而死。
此曲哀思断肠，至纯至孝。
我以此曲为矛，重击阿拉丁心防，令其对自身孝道感到迷惘，质疑。
最后摔琴那一下，短暂的韵律为《伐檀》，其曲为国风，强烈地反映出当时劳动人民对统治者的怨恨，更感悟了被剥削者阶级意识的觉醒。
通过这短暂的节奏，令阿拉丁反省自身，让其感受到被他残杀的百姓的恨意。
多重音律冲击之下，再加上我的言语攻势，令阿拉丁内心动荡。
琴破之声，攻其心魄，致使他心胆俱裂，自然坠落。”
陆晨目瞪口呆，他还以为张安世只是像诸葛亮骂死王朗一样，单纯以言语攻心。
谁能想到张安世弹奏的每一首古曲都有深意。
龙国国民更是觉得毛骨悚然：“这才是真正的乐吗？”
“步步杀机啊！”
“恐怖，我怎么觉得张安世先祖……怪吓人的？”
张安世，不愧为张汤之子，每一个环节都在他算计之内，而阿拉丁也很配合地陷入绝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