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少女与长枪
晨曦朝露，雄鸡啼鸣。
“咻咻咻！！！”
客栈外的空地上，沉闷的破风声不断响起。
李玄默今日起了个大早。
经过沐浴更衣，浑身上下真可谓是说不出的轻松。
闲来无事下，李玄默便独自一人走出客栈，在附近瞎逛逛，顺便看看能不能遇上一两只倒霉鬼野味。
正巧经过，便听到那清脆的声响。
定睛往那儿一看，赫然是一道熟悉的身影。
“穆姑娘，这么早就起来练武啊！”
突然传来的问候声打断了穆念慈的动作。
少女面露惊讶，收枪站定，抬手迅速将额头上的汗水擦去，这才甜甜一笑，“早，李公子，怎么不多休息一会儿？”
李玄默轻笑着摇了摇头，“已经不早了，穆姑娘你不也一大早就起来练武吗？要是跟你相比起来，我们所有人都太过懒惰了些。”
毫不吝啬的夸赞之语，霎时惹得少女感到有些不好意思。
少女连忙摆手，“李公子高看我了，只是这么多年来，一直跟随义父走南闯北，居无定所，已经养成习惯，而且我这么弱，要是不多练的话，更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学有所成呢！”
这话听上去好像也有几分道理。
李玄默轻笑一声，目光落在穆念慈手中的长枪上。
“穆姑娘，你刚才演练的那套枪法”
“哦，这是义父的家传枪法，只是我学艺不精，让李公子见笑了。”
“怎么会？”李玄默轻轻摇了摇头，“很厉害的枪法，不过跟寻常武学比起来有些差异，应该是经过战场上磨砺出来的战技吧？”
听到这话，穆念慈顿时露出意外之色。
少女老老实实点头，“李公子慧眼如炬。”
两人就这么有一嘴没一嘴的闲聊着，气氛也十分的和谐。
“穆姑娘，你学这枪法，是想有朝一日能够上阵杀敌，守护南宋疆土吗？”李玄默突然有些好奇地开口发问。
毕竟杨铁心可是杨家将后人。
虽然已经对南宋朝廷失望，可若是日后有机会，例如南宋王朝面临覆灭危机，他大概还是会选择继承先辈意愿，投身军营保家卫国。
而被杨铁心从小养大的穆念慈，自然也会走上同样的道路。
甚至有可能，杨铁心就是这么打算的。
否则也不会将杨家枪传于穆念慈。
当然，这一切都只是李玄默的胡乱猜测而已。
面对询问，穆念慈微微一愣，稍加思索后，还是轻轻摇了摇头，“义父曾经遭受冤屈，我虽然也想要守护南宋，可我毕竟是女子”
少女嘴唇微微蠕动，话音也戛然而止。
如今各大王朝内部多为男官，女子为官不说没有，但也是寥寥无几。
然而李玄默却不赞同这种说法。
“女子怎么了？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你们两宋不是曾经出过女将军吗？陶三春，还有北宋王朝的刘金定，全都是女子，却也曾经建功立业，立下过汗马功劳，穆姑娘你何必妄自菲薄？”
穆念慈苦笑着摇了摇头，“她们都是英雄，我何德何能与她们相比？”
李玄默无奈轻叹，“穆姑娘，你属实是过于看轻自己了！”
少女猛然抬起头来，正还想说些什么。
却赫然发现，李玄默正目光平静地看着她。
双瞳剪水，清澈明亮，却让人从中看出惊涛骇浪来。
只听见李玄默又说，“在我看来，世间所有的女子，都不该是随风倒的草芥，我一直都相信着，所有各有各动人之处的女子，都不输于男子。”
如此迥然的话语从李玄默口中说出。
穆念慈微微张大嘴唇，先是惊讶，眼波流转，随后蓦然而笑。
见此，李玄默同样露出微笑来，“所以啊，穆姑娘，不要小看自己，这世间没有人规定女子就一定不如男子，自己一定不如别人，事在人为！”
穆念慈笑着点头，“我记住李公子的话了，事在人为！”
“穆姑娘能想明白就好！”
“今日正巧有时间，既然穆姑娘擅长用枪，我这里也有一套枪法，便将其赠予你吧！”李玄默突然开口。
听到这话，穆念慈瞬间大惊失色，连连摆手，“这如何使得？”
“使得，如何使不得？”
“武学不就是让人学的吗？我觉得这套枪法与穆姑娘有缘，就想将其传授给你，因此穆姑娘也不必感到介怀。”
李玄默一本正经地解释着。
可越是如此，少女便越是不能接受。
“李公子，无功不受禄，我与义父已经受了你的恩情，若是再得寸进尺，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偿还了！”
穆念慈再次拒绝。
李玄默好笑地摇摇头，“穆姑娘言重了，其实我要赠予你的，也不是什么高深武学，只是一套基础枪法而已，这样你总可以放心了吧？”
“啊？！”穆念慈微微愣神。
李玄默也不给继续拒绝的机会，伸手夺过少女手中的长枪。
“穆姑娘别发愣，看仔细了！”
说完，李玄默便开始演练起枪法来。
一改之前的平和，眼神中透露出难得一见的锐利。
“嗡！！！”
一股神秘浩荡的力量，让周围的空气都仿佛开始震动。
这还是李玄默第一次使用枪法。
“哗！”
只见他手持长枪，一招一式舞动起来，长枪如龙，或是怒刺，或是抽打，或是格挡，偶尔还能看到枪身绕着身体旋转。
一人一枪浑然天成，宛若一体。
穆念慈站在一旁，整个人都有些痴了。
也不知道她究竟是被枪法所迷住，还是痴迷于施展枪法的人。
一连三遍之后，李玄默卸去枪身上旋转力道，收枪站定，凌厉的气势也瞬间消散，重新恢复到那谦谦公子的模样。
“怎么样，穆姑娘，你都记住了吗？”
“啊？！哦！”
少女从痴迷中回过神来，面色羞红，连忙点头回应，“都记住了！”
毕竟是基础枪法，是最基础最简单的，没有特别厉害的杀招，倒也算不上困难，以穆念慈的天资，记下还是绰绰有余的。
甚至于，她刚开始练枪时，也没少练习相似的架势。
不过以前见过的基础枪法，却与李玄默所演练的有些许不同之处。
“穆姑娘可有些失望？”李玄默笑着开口发问。
穆念慈摇摇头，面色真挚，“李公子说笑了，公子教我这套枪法，肯定有你的用意，更何况公子已经帮了我太多，又何来失望一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