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当不得真
京畿——静时坊。
一声惊天动地的爆炸声打破了夜幕下的静寂。
火光冲天而起，整个静时坊都随之一颤！
整个静时坊的百姓纷纷慌张的从睡梦中惊醒争先恐后的奔出屋外。
巨大的爆炸声引发的震感被很多人误以为发生了地震
“不是地震！是走水了！”
“走水了！快救火啊”
看着冲天而起的大火，发现不是地震的很多百姓都自发的想要开始救火。
不过，还没等他们开始行动就被赶来的京畿院官差给拦在了外围。
而一队早就待命的潜火兵则直接拿着水囊、水袋、水桶等灭火工具已经进场展开了灭火行动。
“京畿院办差，闲杂人等速速回避！”
随着静时坊的爆炸声响起，一场大围捕行动也随之拉开了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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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畿院天牢大狱。
“工部左侍郎于承佑。”
“兵部武库清吏司郎中董方远。”
“吏部考功清吏司主事徐同。”
“刑部司狱司司狱胡一海。”
“军器局大使胡大成。”
“上至正三品下至从九品，于大人，今天你被请到这里是最让人意想不到的。”
沈千炼目光看向了工部左侍郎于承佑：“于大人，知道今天为什么把你们“请”到京畿院大狱吗？”
“哼！你们京畿院抓人还需要理由吗？”于承佑倒是硬气，脖子一仰直接就没给沈千炼正眼。
“刚刚的爆炸声你们应该都听到动静了吧？”沈千炼没有跟于承佑一般见识，自顾道：“动静是从南城静时坊传来的。”
“死了很多人。”
“单单是找得到的尸体就好几十具。”
“而且，我们还发现这些人竟然都是蛮族高手。”
“蛮族隐司的高手。”沈千炼紧接着补充道：“这些人可都不是普通的蛮族。”
“蓝色的眼瞳很扎眼”
“本官知道——蛮族之中有一种可以改变眼瞳颜色的秘药。”
“可是死了之后，药效也就失效了。”
“你说你们之中会不会有人也和静时坊死了的那些隐司高手是一个情况？”
“于大人，你说呢？”
“什么？”于承佑闻言以一种不可置信的眼神看着轻描淡写的沈千炼：“沈大人！你这是什么意思？”
“难不成你怀疑本官是蛮族细作？是蛮族之人？”
“简直就是荒谬至极！”
“本官乃是景顺二十年的进士，祖籍江州，家父也曾入朝为官，在江州我们于家也算是排得上号的名门望族。”
“沈大人竟然怀疑我是蛮族隐司的细作？竟然怀疑本官是蛮人？”
“这理由未免也太荒唐了吧？”
“沈大人如果想要找本官的麻烦也劳烦找一个不那么离谱的理由。”
“如此荒唐至极的说辞，说出去就不怕被人笑话吗？”
“就算是呈到御前，沈大人觉得陛下会信吗？”
“于大人说的是！京畿院拿人理由多的是，可也得找个像点样子的理由吧？”
“难不成就因为现在蛮族闹得厉害京畿院就什么事情都想和蛮族扯上关系来邀功？”
其他人也纷纷附和着
沈千炼看了看一脸义愤填膺的于承佑，随即又将目光在其他人脸上一一扫过。
“说得好，于大人说的很有道理。”
“像于大人这种家世显赫、知根知底的人物，如果真的是蛮人那还真是见了鬼了！”
“莫说陛下不信，沈某人也不信！”
“更何况，要是让一个蛮人冒充三品大员整日出入朝堂那我们京畿院的失职可就大了去了！”
“我沈千炼的脸以及整个京畿院的颜面也就全都丢尽了”
“所以，我相信于大人的情况肯定和那些已经死在静时坊的蛮族细作是不一样的。”
“沈大人这话倒是让本官越听越糊涂了！”
“既然连沈大人都这么说了，那你们今天把本官“请”到这里来是什么意思？”
“不知道？”
“好！那沈某就给诸位好好提醒一下——你们今天之所以被带到这里。”
“那是因为你们最近都做了相同的事情。”
“火器已经被列为了朝廷的最高机密！”
沈千炼一边说着一边仔细观察着于承佑等人的表情变化：“可你们却依旧不遗余力的通过各种途径探听火器之秘。”
“于大人，你身为工部左侍郎对这事的敏感程度应该很清楚。”
“三日前，你在祥云茶楼见过什么人说过什么话，还用沈某在这重新复述一遍吗？”
“于大人的确不是蛮人，但比蛮人更可耻！”
“至于你们，如果本官猜错的话，你们之中必有蛮族隐司之人！”
“沈大人，如果你说的是这件事的话，本官只想说四个字。”
“那就是——问心无愧！”
于承佑闻言不仅没有惊慌反而更加的有恃无恐起来。
“沈大人，可否借一步说话。”
“把他们几个先带下去，一会本官亲自去审。”
沈千炼随即示意手下将董方远等人先带走。
“沈大人，冤枉啊！这其中定是有什么误会”
在一阵喊冤声中，除了于承佑之外，其他几人被京畿院的官差粗暴的拖拽着押了下去。
“你们也先回避一下，我倒要听听于大人有什么话非要借一步才肯说！”
见沈千炼主动清了场，于承佑脸上露出了一丝不无得意的笑意。
“沈大人，如果没猜错的话，你们今天把我抓到这里来肯定没有事前请示宫里吧？”
“京畿院可先拿人审问清楚了再禀告御前，这规矩于大人不清楚？”
“也是——先斩后奏，皇权特许。”面对沈千炼的反问，于承佑倒也没有计较：“我只是提醒沈大人京畿院的特权是陛下给的！”
“沈大人刚刚不是问我明知道火器之事涉密颇深为何还明知故犯去蹚这个浑水吗？”
于承佑故作感叹道：“实在是皇命难违，本官也是没办法啊”
“哦？”
沈千炼看了看有恃无恐的于承佑，玩味道：“于大人的意思是——你是奉了陛下的旨意才那么做的？”
“正是！”
“那沈某就有些不太明白了。”
“这种事情陛下不交给我们京畿院却让你这个工部的左侍郎暗地里染指火器之事。”
“难不成陛下以为于大人比我们京畿院更可靠更专业？”
“这我就不知道了。”于承佑耸了耸肩：“难道陛下没有让你们京畿院配合林萧行事的时候留一手？”
“不应该吧？”
“这个问题本官肯定是无法帮沈大人解惑了。”
“如果沈大人心中有疑问的话，不妨面圣的时候直接向陛下解惑。”
“承蒙陛下信赖，咱们这些做臣子的自然得思报皇恩。”
“对于陛下交办的差事即便再难也得迎难而上。”
“现如今朝堂上的风向可谓是一边倒。”
“陛下能对我有所托付，那是莫大的恩典。”
“我于承佑世受皇恩，自然不敢有负陛下所托。”
“火器图纸和所有的技术都掌握在武安公林萧的手里，竟然还以防止泄密为由连陛下都不给看。”
“武安公此举实在是有些太过分了！”
“所以，陛下就让于大人想想办法看看能不能把火器图纸搞到手？”
“正是！”
“那于大人可有陛下旨意？”
“此事事关重大，还请于大人将陛下的旨意拿出来让沈某确认一下。”
“旨意？”于承佑皱眉道：“本官奉的是陛下的口谕，并无书面旨意。”
“沈大人，这种事情怎么好明旨呢！”
“沈大人如果不放心的话，咱们大可去宫中对质！”
“那就不必了。”
沈千炼笑了笑：“这么晚了怎么好叨扰陛下休息。”
“于大人，我知道你是奉旨行事。”
“但是，你做的那些事情让武安公很不高兴。”
“武安公一再强调——火器之秘，关乎到整个抗蛮大计。”
“于大人私底下这么做那只会平白增加泄密风险。”
“这种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别折腾了，好好在这大狱里呆着，我给于大人安排单间。”
“什么？你说什么？”于承佑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沈千炼，厉声质问道：“难道就连京畿院现在也姓林了吗！”
“于大人！”
沈千炼也提高了声音：“我要是你的话，现在这个时候就不会在这里大呼小叫。”
“于大人莫不是忘了这里是——京畿院大狱！”
说着，沈千炼靠近惊骇不已的于承佑低声言道：“于大人，你奉的口谕当不得真。”
“现在武安公的军令比圣旨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