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4章
上次村闹一次,在全村传开,你一句我一句全镇子知晓,见过谦旧的人,瞄一眼福千愿身旁穿得干净整洁的谦旧,拉着左右人提醒一起看,似乎不敢置信。
谦旧不如普通人,没有人愿意牵扯半分,免得招惹麻烦。
偏偏福璜这一家子,愿意收容,特别那品行不端的福千愿,全镇子知晓她脾气火爆,心性又坏,平时花钱也大手大脚,一点也不孝敬福璜这个爸爸。
福千愿这公然插手朱丽和厂老板娘一家子多年来的家事,不是往火坑里挑,就是给她爸爸找麻烦。
到底是倒了八辈子的霉。
这些话,福千愿无意间听多了,她听听就罢,是以非没必要去纠结。
织布坊还保留古老的建设,设计很古典风格,这儿生意先不说,布料摸上去倒不错,时不时来几个贵妇穿着记忆里认知的旗袍,画风和外面许多的妇人截然不同。
掌柜娘招呼几位贵妇,眼神瞥到了福千愿,过来招呼,见她一直打量贵妇,便耐心解释:“小姑娘,你还不知道这几位太太穿着旗袍吧?”
福千愿露出浅浅的笑,水灵湿湿的双眸,温柔得跟春天的风。
掌柜娘心都要被可爱到,好喜欢她这么乖巧的女孩子,又笑着跟她说:“她们穿的款式可不适合你,你要是喜欢,得买改版的小女生款式。”
福千愿单单身上穿的衣料还不错,她想是原主在的时候硬是要爹爹买,看掌柜娘眼神打量她和谦旧,有点儿笃定不了她是不是有钱人。
“请问有没有素手绢呀。”她声音柔软,给人很舒服的感觉。
掌柜娘看眼前小姑娘挺有气质,脊背矫直,温婉即贵,仪态万方,怎么看都必须是出门富家,可她看向旁边没声色的男孩,两人穿成这样。
是觉得好玩?
掌柜娘没多打量,笑着说:“有,你等等。”
谦旧虽攥紧她的手指,明显察觉到刚老板娘的打量,他咬唇,像他这样站在阿姐身边,确实会带来不好影响。
不一会,掌柜娘端来好几款诉手绢,从普通到品质精良,笑眯眯让她选,然后去去招待那几位富太太。
福千愿伸手去摸,她的手长得异常好看,肌如白雪,惹来一位太太说,她的手真白,脸也好白,还说年轻就是好,她看过去笑了笑。
气氛一下子和蔼很多,那富太太没想她这么有礼貌,也对她笑了笑。
谦旧听得一清二楚,阿姐手很软,这么软的手当然差不到那里去,听见有人夸阿姐,他勾了勾唇。
福千愿兜里只有十块钱,应该可以买两条吧?她不清楚这儿的价钱,于是悄悄问看店的女生,普通手绢是多少钱,最好的又是多少。
女生:“普通手绢,五元,最好的三十元。”
福千愿兜里只有十元,普通手绢只能买两件,最好要三十也付不起,眼底略显懊恼,如今她也要操心银票问题,她拿出十元,买两件普通手绢。
普通质量比不了她见过最差的好,但这儿并不是她的皇宫。
走回家的路上,见道路上有老人卖棉花糖,许多小朋友上去买一个吃着离开。
福千愿不清楚那个看起来似云朵的糖是什么,听别的小孩说是棉花糖,她闪了闪目光,问身旁的谦旧,声音柔柔的软:“小孩,你想吃棉花糖吗?”
小孩才不过十岁,以前过得那么苦,被人又打又骂还不给吃饱饭,他心理一定很希望像其他小孩那样期待零食和关爱。
这么想,她更心疼他了。
被心疼的谦旧神色略紧张,摇头:“阿姐我不要,我几口米饭吃就好。”
福千愿看出他的顾虑,他怕要是吃了棉花糖,或者过分吃一点米饭以外的东西,随时都会被嫌弃抛弃,他不是普通孩子那样可以看见
她摸摸口袋,只有五毛钱诶,看谦旧明明害怕,偏要乖巧安静的样。
“小孩,阿姐去买给你。”五毛应该可以买到。
谦旧纠结半会,跟着她身后,感受到天空中照拂下的阳光,比以往强烈的太阳要淡很多,暖暖的,就像他坐在大树底下,看着远方的红霞白蓝的风景。
福千愿五毛钱买了三根棉花糖,好大一只,舔一口像白云棉花糖,入口融化,甜滋滋的好神奇。
“这为什么不叫白云糖,反而叫棉花糖呢。”跟白云一样样的,膨化有丝丝的甜渍。
她看小孩一脸肃然,没敢尝试给他买的棉花糖,无奈的叹息:“你怎么不吃鸭,这可是阿姐疼你的象征鸭。”
谦旧立刻小口小口吃,眉眼依然沉沉,也不知他是高兴还是不高兴。
福千愿还没说话,他低着声线,幼而带着气音:“阿姐,很好吃。”
好吃就好啦,福千愿笑着牵他回家,关上院子大门,拿着还剩一根棉花糖跑去找福璜,厨房里的爹爹一边切菜边炒肉,家里经济不太好,隔两天会有肉吃,爹爹怕她营养不良,时不时会买一些平常人家过年才会买的牛奶。
她把粉色棉花糖伸到爹爹面前,笑得眉眼弯弯的,跟个月亮似的好看:“爹爹,你快尝尝棉花糖,很好吃的噢。”
福璜愣了下,紧接着笑得温和,含一口后点头:“很好吃。”
福璜对她这女儿极为宠爱,无论她要吃什么都会买,她自己买也很舍得,她没有母亲,对她的父爱不能落下,因此才会宠得原主无法无天。
晚饭过后,福千愿牵着谦旧的手,一边又一边的熟悉屋里的结构,家里不大,但绝对比隔壁家的要大些,她做好准备教他五遍以上,当三次后,他却说熟悉了。
福千愿觉得他是担心她不耐烦,正要说什么来着,小仙童好心提醒一句:人家走一遍就会了,聪明得很呢。
福千愿:这么厉害?我还是不太放心。
对谦旧来说,这一切要是一直这么美好下去就多好,他抿下唇,褪下仅有的惬意,乖巧得不行。
夜晚,夜星空下的温度比白天要冷很多,点点斑斑的星空,月圆姣白,几片几片树叶随着掉落。
爹爹工作忙一直没来得及把杂房给谦旧收拾出来,里面东西多,她想一个人弄来着,结果发现她根本收拾不了。
她屋子床比较大,爹爹睡的单人床,怕影响他睡眠,就让谦旧跟她一起睡。
床上小孩闭着眼睛,全当他睡着,动作轻轻,拿出她偷偷买的刺绣工具,她落针利落,把所想的绣在手绢。
‘窸窣’谦旧动下身体,她看过去,只见他睁开双眼。
看起来好乖巧。
“阿姐你睡不着吗?”是不是因为我,谦旧脸色微白,有点儿紧张。
她差点忘记他看不见,见他倥偬,小孩怎么总是在怕呢。
难道是她还不够给他安全感?
“阿姐在刺绣,可以赚些银两。”福千愿笑着说。
赚银两?
谦旧从床上爬起来,掀开被单,快速分析出福千愿方向,脸上写着‘疑惑’二字,他好崇拜阿姐啊。
“阿姐,你今年几岁。”他想阿姐应该乐意跟他说。
福千愿差点说及笄之年,想到这不是她的皇朝,心里多少难过,但看小孩和皇弟似乎很相像的脸,又没那么难过了。
“阿姐十五岁了。”她又开玩笑说:“大你好呀,听说女大抱金砖,还能在你不听话时训你。”
谦旧眉眼漾出笑意,心底深处暖洋洋。
福千愿瞥眼他:“小孩,你说,阿姐能训你吗?”
能,只要你愿意。
谦旧神情乖巧沉静,涩涩的点头:“只要阿姐想,我会听阿姐的话。”只要他能一直在阿姐身边。
小仙童优哉游哉的出现,好心提醒:我觉得你会被他训。
福千愿疑惑,刚听到谦旧同意的话,难不成他会后悔?这些不太重要,她心里还想着怎么挽救他。
‘你说小孩劫难会是什么时候?’
‘别担心,目前来看,暂时死不了。’
“”
福千愿绣完后已是半夜,月空中挂起高高太阳,温度降低至15度,把绣好手绢收好,再看床上的谦旧,挺i直背脊。
这孩子一直陪着她到现在吗。
她爬上床,让他躺下,两人靠得有点儿近,她体质偏冷,很怕冷,躺在小孩面前,也没那么冷呢。
谦旧显得紧张:“阿姐”
福千愿伸手摸摸他脑袋,打个哈欠,声音柔柔的说:“睡觉噢,阿姐好困。”
谦旧放松下身体,下意识往她怀里靠了靠,见她没反应眨了眨眼,呼吸有点儿促急,勾了勾唇。
福千愿身子比刚醒来时康复许多,脸色红润,双眸水灵湿润,站在别人门口,注视窗里会有人在画面上动,还有声音,她感到十分惊奇。
小仙童说:这是电视机,可以播放很多你不知道的故事和知识呢。
福千愿:好神奇啊。
回到家就被福璜叫过去,爹爹询问她还有没有哪儿不舒服,她摇头,说身体好很多了,不会那么难过了。
是她适应了这身体。
她想,原主是在那场溺水中香消玉损。
福璜一句话将她从思绪中拉回来:“那就好,爹爹就放心了,愿愿,我明天送你去上学,请假太多天对你高考不利。”
他想要女儿有美好的前程,美好未来,不能像他一样,一辈子贫穷挺不直腰。
福千愿点头,她有多少本身的记忆,原主成绩并不好还不讨喜,好在现在是高一,努力努力,不会太差叭。
福璜欣慰极了,这孩子自从醒来后乖巧又懂事,现在也不对学习有任何不妥,高兴又想哭。
“愿愿,好好学习,要是爹爹那天没有能力了,爹爹不至于担心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