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 棣棠《源氏》听弦歌

    十九 棣棠《源氏》听弦歌

    “上回子汝作的小狸奴诗三阙忒乐了。”

    “喜欢哪句生？”

    “都好。惟少质实了。不如再步韵字些。”

    “那这般样——

    公元1989年秋白露节气日吾就读高三时于江西九江市浔阳区塔岭南路晨上学途中独自见黑白美貌瘦小狸奴。过三十三载矣。吾复思及吾幼年居匡庐牯岭镇河南路石屋别墅之见乌衣羽翼郎知了蝉，前汉后汉皆以含玉蝉为蝉蜕之生意，又为诗六阙曰——

    一

    乌翼郎君则好麽？匡庐松竹听弦歌。居高自远非心乐，小字狸奴玉水多。

    二

    今者鸣之昔好麽？乌衣巷子曾弦歌。狸奴青帖砚心乐，于月之斋明水多。

    三

    人面子时会好麽？狸奴今日写弦歌。秋山叠嶂时心乐，不籍秋风渭水多。

    四

    汝字梅花偏好麽？君为狮虎听弦歌。中流调鼎无心乐，覆载之舟丹水多。

    五

    榆叶梅花亦好麽？棣棠《源氏》听弦歌。太宗之宝唐心乐，《醴铭》九成（《九成宫醴泉铭》）阴水多。

    六

    爪爪梅花侬好麽？《梅花三弄》听弦歌。汝之为宝汝心乐，柳絮因风春水多。”

    “此衣裳色泽很和悦是麽？”

    “是的。此衣裳色泽和悦中有些仲春之气息呀。”

    “会否太淡绿了呢？如果略加以浓色，会好些麽？”

    “不好说罢。加以浓色，似乎近夏木碧荫之意了。”

    “夏木碧荫之意不好麽？”

    “那倒不是。只是此衣裳要穿著于何时呢？若系仲春衣裳，还淡色些合宜呀。当然决意于夏木时节穿著的话，可以加以浓色。这样就得体了呀。”

    “夏木碧荫时之衣裳定要加以浓色麽？”

    “倒不是那样说。要看衣著于何地呀。”

    “怎麽呢？”

    “夏木碧荫之时，如系游园会的话，穿著之衣当然不能同于居室内之衣裳了。所以——”

    “吾明白了。”

    “这领青地牡丹蓮蓬童子荔枝纹绫衫子看着好，就是不好择裳裙。”

    “红裳裙不好麽？十二破石榴红裙。春生翡翠帐，花点石榴裙。飞燕留仙石榴裙，不也好生？”

    “不是这般样说。唐李元纮《相思怨》曰：望月思氛氲，朱衾懒更熏。春生翡翠帐，花点石榴裙。燕语时惊妾，莺啼转忆君。交河一万里，仍隔数重云。（《全唐诗 卷 一百八 相思怨 作者：李元纮》）

    就是交河一万里，仍隔数重云，这句诗，意头儿麽，就——”

    “你觉意头儿不好麽？那换个——唐时郑愔的《采莲曲》锦沙棠舰，罗带石榴裙。绿潭采荷芰，清江日稍曛。鱼鸟争唼喋，花叶相芬氲。不觉芳洲暮，菱歌处处闻。（《全唐诗 卷一百六 采莲曲 作者：郑愔》）

    “这个又甚麽好生？吾又非采莲人，说甚麽绿潭采荷芰，清江日稍曛呢？”

    “那你要甚麽裳裙儿？”

    “不若个银地印花纱裳裙儿。”

    “那般样素的，不怕忌讳？”

    “不怕忌讳。再用个银地隐缠枝纹帔子。缠枝花繁锦丽，隐文的，就好生番了。”

    “一定要将心置放于某处呀。”

    “甚麽？母亲大人。”

    “心置放于某处之时，方才放心呀。”

    “明白了，母亲大人。那麽，不会丢失麽？”

    “丢失？”

    “是的，母亲大人。将心置放于某处，难道不会丢失麽？”

    “如果这样不能放心的话。就只能安心法了呀。”

    “于吾而言。母亲大人。将心置放于某处，心是无法安宁的。至于安心，心在哪里，心就安在哪里了呀。”

    “你是这样的麽？”

    “是的，母亲大人。”

    “庶几得道了。”

    “请用些橘子罢。母亲大人。”

    “暮冬用橘子有甚麽特别处麽？”

    “当然。母亲大人。橘子就是吉啊。用橘子，就是与吉一起之意思。”

    “历日里有要避讳事麽？”

    “今日没有甚麽要特别避讳处。母亲大人。

    将年时了。这些橘枝叶插于此处好麽？这样就见吉了。”

    “好罢。插于此瓶中罢。”

    “箱笼内之书册，整理一下罢。”

    “当然。”

    “有甚麽值得称道之物麽？”

    “于书册而言，这麽评价择选不合宜罢。世之书目，各有功用。即属风雅之人，农书之中，育花之道，岂能全无所知？又或口脂燕脂、描眉之墨，此自杂事之书也，然于娇艳之女子，亦当有所习之。

    故此，凡书皆宜存之。只管随意丢弃，未免太可惜了。”

    “说得倒是很有道理。只是，有存放之地麽？”

    “存放之地，确费经济。慢慢筹措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