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疾将军的冲喜小娘子57】
月上柳梢头,正是情人约会的好时候,当然也适合做点打家劫舍的营生。
凌姿华睡眼朦胧,今日怎么这么困。
还有重要的事做,也不能一直睡着。
凌姿华声音沙哑地喊了一声:“小菊。让你准备的东西准备的怎么样了?”
“已经准备妥当了,夫人。”
凌姿华起身,坐在铜镜前,看着镜中好看的自己,勾了勾嘴角。
“替我梳妆吧。”
小菊拿了两支簪子问道:“夫人今日打算用哪一支?”
凌姿华放在头上比划了一番:“就用那只玉的吧,倒是显得庄重一些。你手里拿的另外一支,我怎么不曾见过。”
小菊笑着说:“这是城东的张掌柜送来的,说是将军出征前在他店里打的一支簪子,做好之后就赶忙给夫人送来了。奴婢那会看夫人还睡着,便没有打扰夫人。”
孟回舟什么时候做的簪子,凌姿华怎么一句都不曾听他提过?
等等,大将军从天牢里放出来,就去校场点兵,哪里有什么时间去城东做簪子。
凌姿华觉得事情有些不对。
便问道:“掌柜的可说过将军是什么时候做的?”
“这个未曾听他提起过,怎么了夫人。难道有什么不妥吗?”
“将军在牢里待了六个月,紧接着又是皇上下旨让将军带兵出征,若真做了什么我应该知晓的,况且他没那个时间。”
凌姿华在想,莫非孟回舟给她传递什么消息?
凌姿华伸手:“你把东西给我,我瞧瞧。”
“这簪子的分量倒是轻了很多。”凌姿华看了半天,那朵梅花有些晃眼。
却雕刻的栩栩如生。
孟回舟从来都知道她喜欢海棠,什么时候变成梅花了。凌姿华用力在梅花花瓣上拨了一下。
簪子的顶部朝着外头弹了出去,簪子是空心的。
凌姿华将里头的小纸条倒了出来,只见那人用潇洒的字体写着:京中有叛徒,你自己多小心。一切安好,勿念。
落款是:夫回舟。
凌姿华将东西收拾好,梳妆打扮了一番,趁着夜色坐着马车出去了。
马车一路浩浩荡荡,走到了一处院子里停下了。
老管家看见来人之后,便说道:“孟夫人来了,我家主人这会儿在前厅呢,孟夫人跟我过去吧。”
早上来之前便递了帖子,凌姿华这一次倒也是顺利。
凌姿华进去时,只见四十出头的男子坐在前厅喝茶。
那人举手投足之间,尽是优雅。
虽然眼角爬上了皱纹,但丝毫不影响那人身上温文尔雅的气质。
听见外头有声响, 朱衣宰辅突然抬头。
放下手中的茶杯说道:“来了。倒是一刻都不差。”
凌姿华听到声音,连忙上前行礼:“凌姿华见过苏相。”
“无需多礼,坐吧。”
苏相为人谦和,说话的声音也十分好听。
“多谢苏相。”
苏相将人仔仔细细打量了一番,又让老管家上的茶。
“不错,你倒是比你那父亲让人觉得舒服得多。”苏相评价道。
凌姿华心里咯噔一声,和这位相爷没怎么打过交道。
莫非他知道了,那不应该啊。
凌姿华还未开口,苏相便问道:“你来找我,必然是有事吧。”
“是,将军出征前曾交代过。京中若是遇到解决不了的事,便可递上帖子来找苏相,苏相是将军如今在朝中唯一放心的人,也是唯一让将军敬佩的人。”凌姿华道。
听到这里,苏相笑出声了。
转头问道:“孟回舟果真是这么形容老夫的?”
朱衣宰辅显然不相信,这种话能从天不怕地不怕的皮猴子嘴里说出来。
“确实如此,将军对苏相,那可是相当敬重。姿华在家时经常听将军提起,苏相人品贵重,是朝中了为数不多的清流。”
当然后头这些话,都是凌姿华自己加的。
孟回舟只告诉她,若遇到解决不了的,就去找相爷。
求人办事,自然得有求人办事的样子。
当然要说两句好听的人家才开心。
凌姿华说完这些,朱衣宰辅脸上的笑容更深了。
摇了摇头说:“小女娃,说谎可不是什么好事。你告诉老夫…这些话到底是不是出自你家将军口中…”
这都能发现。
相爷果真是相爷。
“晚辈承认,确实加了一点点自己的想法。但也不影响将军对相爷的看法。”
苏相扬起嘴角:“这些话恐怕都是你自己的吧。孟回舟大概只告诉你,有解决不了的事就来找老夫。老夫还不知道那只皮猴子吗?”
凌姿华心想,完了,说谎让人当场拆穿了。
这世上还有什么比这更尴尬的事吗?
“相爷很了解我家将军?”
“是,他也算我半个学生。只是我这个老师做的不怎么称职,竟把他教成如今那副样子,简直……”
凌姿华:“???”简直怎么样。
苏相斟酌了一番道:“简直有辱斯文。”
“老夫和孟老将军是挚友,孟回舟那个皮孩子小时候没少往我家跑。从小就喜欢舞蹈弄枪。
孟老将军没办法了,便将孩子带给我。谁知他来老夫书房的第一日,便砸了老夫的一方砚台。”
苏相回忆起往事历历在目,只是如今的少年早已手握银枪,肩上扛起了家国重任。
凌姿华跟着苏相的回忆,嘴角也不自觉得向上扬起。
“将军小时候还真是…真是顽皮。”
“可不是嘛,他一般都喊我吐酸水的,何曾说过我人品贵重,朝廷栋梁这些话。
孟回舟那个人太骄傲了,朝中就没有几个人是他放在眼里的。除了皇上的话,那头倔驴谁的话都不听。所以你说的那些话,老夫一个字儿都不信。”
凌姿华嘴角抽了抽。
感情刚刚那些全都拍在马腿上了。
孟回舟也真是的,不知道提前交代一下他和苏相的关系。
丢人可丢大发了。
苏相…大概不会和他一个小辈计较吧。
凌姿华安安静静的坐在那里,其实内心慌乱极了。
苏相虽然为人谦和,但身上却带着一股清冷,让人难以靠近。
苏相问道:“所以你是遇到什么难事了,连北定军都解决不了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