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嗣皇帝的锦鲤淑妃57】
宁怀远知道,怎么都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
事已至此,那便只能往最坏的路走了。
“母后当真以为, 朕已经昏聩到让人连自己女儿抱走了都不知道吗。母后不妨让人把塔上的孩子抱下来,看看到底是不是明月。”
太后眸中闪过一丝精明,隐约觉得自己上当了。
原本自己才是执棋人,不知何时起,棋盘不由自己做主了。
棋子有了别的想法。
太后吩咐柔嘉道:“上去瞧一瞧,看看佛塔最高层的孩子,到底是不是明月。”
柔嘉的动作倒也是快,刚往前走了几步。
宁怀远便说道:“柔嘉姑姑不要去了,母后没发现,王德今日一直没跟在儿臣身边吗。
明月已经被朕转移到安全的地方,抱上佛塔的,不过就是一堆烂衣裳罢了。”
皇帝的话刚说完,佛塔的大门打开了,王德从门口出来,抱了一堆烂衣裳扔在地上。
太后不可置信地说:“这怎么可能,他们分明说…”
“他们分明说已经得手了是不是…母后,您派出去的人确实已经得手了。
不过路过御花园的时候,朕让王德派人拦住了,悄悄把孩子送出去,又派人去母后那里禀报已经得手了。”
宁怀远转动手上的扳指,沉声道:“不管今日的结果是什么,明月都不会受到伤害。朕若胜了,便会让人把明月接入宫里。
朕今日若败了,那就让明月开开心心的在民间过一辈子,做一个普通人,而不是皇家的公主。母后永远都不会知道她的下落。”
太后左手紧紧抓住右手袖口,硬生生的捏出褶皱来。
太后对后边怒吼一声 :“御林军听着,杀了皇帝赏银五万,封万户侯。取了凌姿华那个贱人的命,赏银三万两。”
凌姿华啧吧啧吧嘴:“凭什么皇上就五万两,怎么在我这儿就是三万两。看不起谁呢?”
现在是说这个时候吗。
那么严肃的场合,说这个真的合适吗。
御林军有一半提着刀往上冲,另一半则拎着刀慢慢的走到皇帝身边,将刀对向了太后那边的人。
身后的威武军士气越来越高。
凌姿言眼神坚定,寸步不离跟在宁怀远身侧。
太后有些疑惑,同对面的御林军说:“你们这是做什么,难道要弑主吗。”
凌姿华解释道:“太后你错了,这些人的主子永远只有一个,那就是陛下。
御林军总统领,是你一手提拔上来的没错。看着太后的手一天比一天伸的长,皇上怎么可能按兵不动,无所作为。
御林军总统领手底下的左统领,一直是陛下的人。太后,今日这一战,无论如何你都输了。”
据楚史记载,那一日黄沙漫天,大楚皇宫遭逢巨变,太后煽动御林军造反,凌家救驾有功。
皇帝看着脚下粘稠的血液,又看了看站在不远处,被人用刀架在脖子上的太后。
“母后,何必呢。何必真要走到这一步。”
太后呸了一声,说道:“你又何苦在这里假惺惺。不是你们设好的圈套等着哀家去跳吗,现在却装起来了。
皇帝长大了,太傅教给你的东西学得很好。”
太后垂下眼皮,不去看宁怀远的眼睛。
可能是面对不了,又有可能怎么也没料到今日输的人是自己。
凌姿华拍了拍手,过来与宁怀远站在一起。“太后,臣妾早就说过,今日臣妾不会输的。”
太后抬眸,眼神若可以杀人,凌姿华恐怕早已万箭穿心。
“你是怎么发现的?”
太后也不是傻子,落到今日这般田地,自然是有人提前布局的。
好一招请君入瓮。
“其实也不难,只是臣妾一直不敢相信是太后的手笔。张才人死时告诉臣妾,幕后之人是个位高权重的,宫里位高权重的也就是那几位。”
所以凌姿华想到,可能是宫外的人。
就算张才人说的有些苗头,也不愿意把怀疑的对象,锁定在那几位身上。
一开始的方向便是错的。
太后冷哼一声:“就凭旁人所说的一句话,你便断定是哀家做的。是不是有些太草率了?”
凌姿华就算再怎么聪明,也不可能通过一句话判断出凶手是谁。
“臣妾自然不能靠一句话就定了太后的罪,太后不知道记不记得苏婕妤,苏婕妤死后,臣妾让御医去瞧了瞧。
结果在她的衣领上发现了一种毒药,是木芯花经过提纯制成的毒药。这种毒药在西南和渤辽都有。”
如此一来范围就更小了。
“贤贵妃,你很聪明。但是哀家得提醒你一句,渤辽和西南都和哀家没有什么关系。”
凌姿华微微摇了摇头:“有没有关系。太后口说无凭,臣妾便让小喜子出去调查了一番。
查出来太后和渤辽王室还真有关系。臣妾找到了当年在太后身边伺候的嬷嬷,太后要不要见一面。”
太后咬了咬牙。
百密一疏,早知当初就不该心慈手软,留着那个嬷嬷。
最后竟成了捅向她的一把刀。
“还有一点让臣妾确定是太后,苏婕妤死前曾被人掐住脖子,凶手在苏婕妤脖子上留了一个手印。
说来倒也奇怪,那凶手竟然有六根手指,是您身边的柔嘉姑姑干的吧。”
柔嘉有六根手指头,只要稍微一打听,就能打听的出来。
凌姿华当时太想查到真相了,反而忽略了一些细节。
后来再次查苏婕妤尸体时,却发现了六个手指印。
太后其实挺赞赏贤贵妃的,若是平常人家,她们应该是一对很好的婆媳。
只可惜生错了地方,便只能用这种方式相见。
宁怀远身边有这么一个厉害的人,难怪宁怀远一踏入后宫就往未央宫里扎。
旁人是看都不愿看一眼的。
武威军早已抓住柔嘉,凌姿华招了招手,一人上前扯掉了柔嘉的袖子,果然六根手指。
原来苏婕妤当时见到的黑衣人是柔嘉。
柔嘉紧张的将手藏在身后,大家还是看见了。
太后垂下眼道:“所以贤贵妃,从那个时候起你便怀疑哀家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