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纸人
叶清辞将这边处理好，就折返回了隔壁的房间。
仿佛是忘了地板上小声哼唧的刘海，看也没看。
静静一直跟在她身后，跟着出了门，跟着进了家。
“姐姐，你家被人偷了。”
静静睁着那血红的大眼睛，指了指满目疮痍的屋子。
昨天买回来的绿植洒了满地，为数不多的家具也东倒西歪。
叶清辞痛苦捂脸，本就贫穷的家，更是雪上加霜。
动动脚趾，她都能猜到是谁到过这里。
今天忙着出门，忘了留下东西看家，这才被人端了家。
哀声叹气一番，叶清辞拿出蹭亮的剪刀，刷刷剪出两个纸人，随后用朱砂笔在上面一通操作。
“好了，把家里打扫打扫。”
随着最后一笔落下，两个纸人听话的抱起角落里的扫帚开始清理满地的泥土。
静静夸张的飘来飘去，看看纸人又看看一脸云淡风轻的叶清辞。
“姐姐，你好厉害！”
“淡定，你都是鬼了，怎么还这么大惊小怪。”
叶清辞快速画出一个小一些的纸人，伸手指了指，“进来吧。”
“我？”
“是啊，你不是没身体？进吧。”
静静怨气太重，压根进不了地府，若任由她游荡，只怕会发展成失去理智的恶鬼，到时候鬼差出动，只会让她魂飞魄散。
叶清辞秉着送佛送到西的理念，打算把她留在身边，慢慢感化。
小姑娘还没好好看过这个世界，就这么死掉，为此付出这么沉重的代价，不值。
静静歪头思考，这个姐姐很有本事，心也很善，至少在发现她是魂体的时候，没出手将她打散，如今竟然还要给她做身体，那自然是愿意的。
唰的一下钻进纸人里面，很快一阵白光闪过。
出现的是一个俏生生的女孩子，皮肤白白，眼睛大大。
和静静之前的模样有那么一丝相像。
镜子前的小姑娘转来转去，显然很满意新的身体。
“没用你本来的模样，那样会徒生很多麻烦。”
叶清辞看纸人已经打扫的差不多，低声解释了一句。
“谢谢姐姐，我很喜欢。”
她也不喜欢那副身体，太脏了！此刻静静欢喜的模样，就像一个普通的孩子，根本看不出刚才怨气冲天的样子。
“那就好。”
叶清辞弯腰检查了番绿植，根被毁了，看来只能买新的。
为自己钱包心痛的叶清辞被手机铃声打断，上面显示一个陌生号码，她按下接听键，勾了勾嘴角，“郁同学。”
郁钧问了好几个同学才问到叶清辞的手机号码，没想到刚一接通就被点明身份，此刻他已经有些相信对方。
“叶清辞，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郁同学是回家了吗？”叶清辞闲散坐在沙发上，瞥过想跟静静互动的影子，后者马上缩回来，安安分分的待着。
“是。”
郁钧受不了这样慢吞吞的对话，“我今天出了车祸，肇事司机居然是一具尸体！你给我的符纸变成了一堆灰！”
这一长串的话说下来，换来叶清辞将手机拉远了些，“郁同学，放心吧，你今晚已经安全了。”
“天色已晚，早点休息，要联系我，明天请早一点来。”
随后，她报上自己摆摊的地点。
那头的郁钧沉默半晌， 哑着嗓音回了个好。
挂断电话的叶清辞双手举高伸了个懒腰，和贴过来的静静大眼瞪小眼。
“姐姐，你家怎么什么都被偷完了！”
没有电视、没有电脑、没有冰箱…
这个小偷未免太过猖獗！
“姐姐，赶紧报警！”
叶清辞抿嘴笑笑，“家里什么也没丢。”
静静：？？？
姐姐，原来你这么穷！
忙活了这么久，叶清辞有些累了，昨天积攒的灵气，今天已经挥洒完，真是败家子啊！
躺在一米五的床上，她刚阖上眼，耳边就响起静静叽叽喳喳的声音，“好无聊啊，都没有电视看。”
“姐姐，你家里有零食吗？”
“要不然你让那两个纸人陪我玩吧！”
习惯了安静的叶清辞撑着坐起，黝黑的眸子淡淡扫了一眼坐在沙发上晃荡两条腿的女孩。
“要不然，我帮你把作业拿过来？”
做鬼也需要学习知识嘛…
静静脸色一僵，抱了抱自己的手臂，“突然感觉好困。”
看着要跟自己出门的静静，叶清辞终于体会到带娃的艰辛。
“你现在魂体不稳，晒不得太阳。”
静静撇撇嘴，大眼睛湿漉漉的，“可是家里好无聊。”
叶清辞想了半晌，终于想到一个办法，“这样吧，我让这两个纸人陪你玩，但是要安静一些明白吗？”
“明白！”
有了玩伴的静静瞬间高兴起来，忙不迭拉上两个纸人。
叶清辞得了空，提上袋子，出门摆摊去了。
今天的摊位上多了个小马扎，昨天是她疏忽，居然只买一个，就导致客人只能蹲下。
现在不过早上九点，街上行人稀稀拉拉的，叶清辞干脆闭眼打坐。
郁钧几乎一晚没睡，起了个大早，按照叶清辞给的地址直奔而去。
刚打坐没一会儿，叶清辞缓缓掀开眼皮，往街道尽头看去。
一些陆续出来摆摊的好奇看她这副样子，有些好奇，又有些惧怕。
很快，街口出现一抹颀长的身影，步子迈的极大，很快就来到叶清辞摊位前。
“郁同学，”望着对方眼底的青黑，叶清辞弯了弯唇，“似乎没休息好？”
郁钧皱眉看了眼小马扎，犹豫片刻选择蹲下，语气急迫，“这一切究竟怎么回事？”
他早上让助理联系警方，想要问问怎么回事。
没想到警方居然三两句话就将此揭过，说肇事司机是当场死亡，言语间说是他脑袋受到冲击，昨晚那一幕是他出现幻觉。
是不是幻觉，郁钧很清楚，那铺面的尸臭仿佛还在鼻尖，早上他甚至恶心的吃不下饭。
“郁同学，慢慢说，你仔细想想，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不对劲的？”
什么时候？
郁钧陷入回忆，那应该是一个月前，家里养的宠物突然对他呲牙咧嘴，一靠近就会狂吠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