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福答应吉祥
月光静静地洒在千鲤池中，水平如镜，偶有一两只鱼儿跳出水面，福子静静地看着眼前的景象，这样美好的夜晚，要是肯为自己停留多好。
养心殿的奏折看得眼晕，胤禛决定步行去华妃处。
他屏退了一众奴才，只带苏培盛前去。
迈出养心殿的门，柔和的月光让胤禛那颗为国事烦忧的心也松弛了下来， “这样好的景，该要好好欣赏才是。”
路过千鲤池，一抹倩影吸引了他的目光。
月影人独立。
“苏培盛，你去瞧瞧，池边站着的是什么人。”
看荷花看得正出神，突然一句：“敢问姑娘芳名？”福子被苏培盛吓了一哆嗦。
“原来是皇后娘娘身边的福子姑娘，奴才唐突，吓到姑娘了。皇上在那边等着您呢！”
不远处，宫灯旁，果然矗立着一个高大的身影。
福子跟在苏培盛身后，诚惶诚恐。
“奴婢福子参见皇上，皇上······”
“免礼吧！”
福子仍旧不敢抬头，她的心紧张地皱成一团。
“这样晚的天，你到这里做什么？”
“回皇上的话，奴婢做错了事，被华妃娘娘罚在这儿清理千鲤池。”
声音娇娇怯怯，秋风瑟瑟，吹得一汪池水怦然心动。
“既是挨罚，为何久立不动？”
“皇上可是观察奴婢有些时候了？”
许是晚风醉人，福子胆大起来，抬起头望向了眼前人。
这个万人之上，执掌江山的人，若是能得他的庇护，这零落无助的一生也会有一份依靠吧？
胤禛被问住了，福子舒展自己的笑颜，做出了邀请之势。“奴婢斗胆邀请皇上去看一处好景。”
美景有美人作陪，胤禛自然不会拒绝。
池水透着月光，不断闪烁着。
“皇上，你看！”
荷花凋零，荷叶凋敝，却相互依偎，尽显缠绵之态。
“有个说法没有？”胤禛注视着对面人儿那双清澈的眼睛，想要探寻究竟。
“荷花夏日展颜怒放，纯净无瑕，文人墨客多爱它出淤泥而不染。她高洁，天真，香气甚远。荷叶一生绿意，不声不息，只默默守候，荷花是幸运的。”
“朕从未听过这样新奇的见解。依你而言，荷花之幸运不在于有人欣赏，而在于有人依靠？”
“皇上九五至尊，不会懂得生如蝼蚁般之人的悲哀。”
福子眉眼间染上了一层淡淡的忧愁，说不明，道不清。这样姣好的容颜要由得她默然老去，岂不失了相遇之意？
胤禛轻轻牵起福子的手，道：“生如蝼蚁，不如生如菡萏。”
对上胤禛认真的神情，福子的脸蹭地红了。
“苏培盛，告诉华妃，朕今晚不去她那儿了。”
苏培盛欲言又止，却不好拂了皇上的好兴致。
秋来夜凉如水，养心殿里圣眷正浓。
“你本名叫什么？”
“奴婢本命福婉儿。”
“福婉儿？”胤禛轻念出声，搂住福婉儿肩膀的手又紧了紧。
“跟了朕，你可愿意？”
福婉儿不语，只轻轻闭上了眼睛。
娇颜在前，情难自持，更何况她的名字里还有她的影子。
羞涩，低吟，窗外亮堂堂的，照在屋内龙床之上。
福婉儿仰着头，似梦非梦间，她将少女的纯洁交付给了窗外的月光。
翊坤宫内，同样的月光刺痛了年世兰的眼。
“不来了，他说他不来了······”
门框成了她此时唯一的依靠。
“娘娘，起风了，夜里来凉，您小心身子！”
宽大的披风裹住了失眠的人，却盖不住她内心的冷。
“可他说要来陪我的啊！”
声音凄切，旁人更不敢多劝。宫中谁人不知她年世兰是独宠，是上上恩宠，只是宠爱有时太过夺目，容易迷失了双眼。她看不清皇上的爱从何时起，从何时灭······
晨起时，眼圈下的乌青暗含着昨夜等待时的委屈。
“那个新来的叫福子的宫女呢？”
这口恶气非得找个人发泄出来不可，华妃坐在正殿中，眼神里的阴冷让人胆怯。
“回娘娘的话，那丫头这会子怕是还在清理千鲤池呢！”颂芝掩面轻笑。
作为主子的心腹，周宁海自然也要说上一嘴：“千鲤池旁，宫灯晦暗不明，若不小心滑了下去，也是一道鱼食呢！”
还未等华妃问到宫女福子的去处，皇上封福婉儿为福答应的圣旨就已经晓谕六宫了。
这一消息插着翅膀飞入华妃耳里，白嫩修长的手指上戴着的护甲已被怒从心来的她折断。
尖锐的护甲深深扎进了华妃的手掌心里，那一刻钻心的疼袭遍全身，却不及她心中一丝。
“贱人！都是算计好的！”
年世兰发起了疯，桌上的摆件一一摔碎，却还不解气。“掌嘴！都给我掌嘴！”
清脆的耳光声在年世兰耳边此起彼伏，怒火烧减，她在殿中来回踱着步。
被封了答应，福婉儿依然不敢以主子身份自居。
她立刻起身来到了坤宁宫。
“娘娘，您今日的字儿写得格外顺手呢！”剪秋手拿着皇后刚完成的作品，不是夸奖着。
“气顺，字顺！”
“娘娘您贵为一国之母，本就该事事顺心。华妃跋扈，总是不把您放在眼里。”剪秋对华妃素来不满。
“你都说了，本宫是国母，国母自然该有容人的姿态，何况她背后还有年羹尧撑腰。”
皇后宜修将手中的毛笔搁下，唤来绘春为自己清洗双手。
“侍奉皇上辛苦，你怎得刚晋封就到本宫这儿来了？”
福婉儿一脸谦卑，手端着满满一盆用玫瑰花瓣浸泡的温水，准备伺候皇后浣洗。
“奴婢能有今日，全凭娘娘照拂，娘娘的大恩大德，奴婢没齿难忘。”
说着，福婉儿双膝跪下，将铜盆递到皇后面前。
皇后递了一个眼神，绘春立刻将铜盆端了过来。
“原是你有福，本宫有心帮你，你答应本宫的事情也要放在心上才是。”皇后上前，扶起了跪着的福婉儿。
“若非有娘娘指点，奴婢怕是行不得。娘娘所托之事，奴婢字字谨记，不敢忘却。”
“你忠于本宫，本宫自然也不会亏待于你。剪秋，把本宫熬好的汤药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