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6章
林佳佳的表情管理没有比舒可亦好到哪里去。
林佳佳整个人都愣在了座位上，嘴巴微微张着，她就是男朋友出差，太无聊了来打酱油的，《青春进行时》虽然评分不错，但没到能拿最佳女主的地步。
林佳佳心里虽然不待见舒可亦，但也觉得这次最佳女主肯定是舒可亦的了，真是便宜她了。
毕竟拿了奖和李垚同了框，还能在热搜上挂好几天呀，他们这个圈子碰上前男友前女友的多正常，这些东西哪里有热度重要呀。
摄像机停在林佳佳面前，光也随着打了过来，主持人又喊了一遍‘林老师’，她还傻坐在椅子上。
主持人笑着打圆场：“看来林老师太激动了。”
舒可亦推了推她：“领奖去啊，难道还要主办方下来请你吗？”
“我……”林佳佳来不及说什么，主持人又喊了一遍，她只好站起身。
主持人：“有请光影传媒的总裁为林老师颁奖。”
弹幕再次炸了。
【不是李垚？？？主办发挂着羊头卖狗肉，把我们骗进来当傻子耍呢？？】
【对啊，之前官博一直暗示的是国民cp会同台吧？】
【虽然暗示了，但确实没明说李垚就是颁最佳女主，可是这么搞真的太ex了吧】
【金玉兰拜拜，再也不看了】
舒可亦蹙起眉，也没想明白主办方到底在搞什么。
林佳佳接过小金人的时候，面上才勉强挤出一个笑，获奖词说得也磕磕绊绊。
弹幕自然又讨论起。
【林佳佳的表情真的很震惊，我看着不像是黑幕】
【我觉得楼上说的有道理，明显获奖感言都没准备，林佳佳演技没那么出神入化吧】
【真真假假看不清，舒可亦生气也是真的】
【我迷惑了，难道真是评委瞎几把评出来的？】
【舒可亦是真可惜，本来今年很有可能拿下视后的，回头再拿一个金神视后就大满贯了】
【那李垚又去哪儿了？】
【是啊，李垚今天下午的飞机到京市了啊】
【大胆猜测一下是不是舒公主不想和李垚同台，想办法让主办方把李垚撤了，谁知道她自己根本没拿奖】
【xswl，上面说的好像有点道理】
直到林佳佳拎着小金人下来，坐好后才回过神，对舒可亦说：“不管你信不信，我是真的不知道。”
林佳佳这个人吧，确实有一点点虚荣，情商也不太高，虽然不是科班出身，但作为演员来说基本功是过得去的，这么多年也一直在稳扎稳打拍戏。
舒可亦瞥了她一眼：“拿了奖就高兴点，苦哈哈地板着一张脸跟我欺负你一样。”
林佳佳撇了撇嘴，反而有点委屈：“网上肯定都是骂我的，我穿这么漂亮就是为了蹭个红毯……”
舒可亦：“……”
舒可亦：“清醒一点，你穿的一点也不漂亮。”
舒可亦想起刚刚陈蜜和她说的林佳佳那个富二代男朋友，提醒了她一下，林佳佳这回倒是人间清醒了。
“你疯了还是我疯了，他怎么会这么爱我。”
林佳佳不高兴了一会儿，很快又高兴起来：“难道真是我的演技打动了评委？”
林佳佳：“不是说李垚颁最佳女主嘛，我还想蹭蹭他的热度呢。”
舒可亦：“……”
不得不说，这姐的自我修复能力是真好。
舒可亦没再管了，好在《凌燕公主》拿下了最佳中国电视剧和最佳导演奖，舒可亦给郑元正发了道贺信息。
李垚后来颁了最佳男主，嘴角的假笑十分得体，郑源从他手中接过奖杯，他甚至还弯腰同郑源握了握手，说了几句鼓励的场面话。
什么时候他也变得这么圆滑了。
为了避嫌，摄像机的镜头也根本没有扫过舒可亦。
舒可亦大大方方地在座位冷笑，林佳佳以为她没拿到奖不开心，撞撞她：“你想开一点呀，你已经在热搜上挂了好几天了，也算很值了呀。”
林佳佳：“不得不说李垚是真的帅哦，秒杀了郑源好几条街，他那个气质真的是不太一样，有那么点超脱世俗的坏感。”
林佳佳越说越起劲：“我觉得他挺厉害的，当年伤那么重，要我我肯定就放弃希望啦，我现在看他还是挺迷人的，特别像那种劫后重生、看淡一切的美强惨哦，怪不得当年把你迷得晕头转向的。”
舒可亦冷冷的扫过她：“不会说话就闭嘴。”
直播间的观众一片哀嚎，破口大骂主办方的不在少数，舒可亦黑脸、国民cp未同框、李垚舒可亦、金骗子玉兰这些词条在热搜上已经爆了，林佳佳最佳女主角则被刷到了十开外。
颁奖典礼结束已经很晚了，大部分来参加的明星、导演、编剧直接在酒店住下了。
舒可亦在会场上了个洗手间，出来的时候路过转角，隐隐听到有人在打电话，声音很是耳熟。
“真是不好意思，我们垚哥出去买了点东西，回来的路上下暴雨，有点堵车，这才没赶上最受欢迎女演员……”
“是比较私人的东西，助理去买不太方便。”
“是是是，不住了。”
舒可亦偏头看了一眼，是李垚的经纪人黄彦。
他倒是还挺念旧，三年前的经纪人，哪怕和老东家解了约也得一直带着。
他好像对什么都挺长情的。
舒可亦轻呵了一声。
怪不得想炒热度的主办方最后让李垚颁了个男性奖项，无风无浪地就下去了。
买东西？
舒可亦抱着肩回去的时候还在冷笑，一点职业道德都没有，答应好了给人家颁奖还出门去买东西。
有什么东西非要他自己出去买，有多私人？司机不行吗，助理不行吗？
不过是不想给女明星颁奖罢了，呵，说瞎话也不会说。
外面不知何时下起了大雨，小莫家和司机家都在京市，看两人都不想在酒店住，舒可亦干脆让他们先回去，等明天再来接自己。
小莫收好东西，走出酒店房间的时候又像是想起什么，对她道：“姐，你刚刚不是让我去买棉条吗，但是咱们化妆间多了个袋子，姨妈巾棉条安睡裤什么都有，连止疼药暖宝宝什么的都备上了，外面下暴雨，我就没让司机去。”
“哦对了，还有一袋冰糖。”
小莫说着把纸袋子递过来。
舒可亦疑惑地打开，里面赫然是一对女性用品，在最底下还放了一包冰糖。
小莫的眼神比她更疑惑：“姐，这是主办方给的吗？你不是戒糖了吗？”
舒可亦的手指捏着袋子的边缘。
嘴角牵扯着勾起一个不是很舒服的笑容。
她骤然想起刚刚黄彦说的话——“是比较私人的东西，助理去买不太方便。”
下这么大雨，他还真是去买东西了？
舒可亦呼出一口气，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想起，看见李垚之后，已经跃然在脑海中的——青葱岁月。
其实分手后，她再也没有看过《流年》。
但她仍然记得《流年》的结局。
在电影的最后一幕，被女主小善请来扮演她丈夫的男人问她：“不回去吗？他还在看着你。”
“不了，”曾经放肆嚣张的小姑娘终于褪去一身稚气，徒留满身坚韧，很轻很淡地对身边的人说，“我走了，他才会更快乐。”
音乐轻轻响着，小善走在她和男主陈浮经常走过的街道，再没有回过头。
而男人，也终于转过了身。
雪落了下来。
男人和女人的身影越来越远。
两人同时想起了初见的那日，小径上种满了梧桐树，风一吹，树叶沙沙作响。
小姑娘一身白裙，笑得嚣张又肆意，男生推着自行车，嘴角挂着一抹痞笑：“不怕我把你卖了？”
小姑娘的声音清脆，还带着回声：“你试试呀。”
电影定格。
她还记得她那时候捧着剧本哭得稀里哗啦，同李垚说：“我没有办法理解这个结局。”
李垚那时候对她还冷淡着，眼神丝毫没从剧本上移开：“使劲理解。”
舒可亦：“……”
舒可亦：“如果你是陈浮，你也会放弃小善吗？”
李垚依旧没有抬头，合理地点评道：“这不是放弃不放弃的问题，你涉世未深，不理解很正常。”
舒可亦直接将本子甩了过去：“你是在骂我是吧？陈导喊咱俩培养感情，不是喊你骂我的！”
后来李垚确实也证明了他的选择。
他告诉她——他会像陈浮一样放弃她。
她曾经有段时间很后悔拍了《流年》，因为《流年》那个故事，像极了她和李垚的后来。
就像是一场预警的梦一样。
一开始她倒追李垚真的是很凶猛，义无反顾地栽了进去。
最后，她也只能轻轻问他：“我走了，你才会快乐，是吗？”
李垚没有说话，手臂搭在轮椅椅背上。
舒可亦像是明白了什么，嘴角紧紧抿着，脊背也站的笔直：“李垚，你会后悔的，我走了以后是不会再回来的。”
他头也没抬，左脸还包着纱布，只是对她说：“挺好的。”